追击

“快！快！后面跟上！”

无数朝鲜人民军士兵奔跑在山间的道路上，在长官们的催促下，以最快的速度往军事分界线赶去。

“他妈的，光我们团一个晚上就跑掉了接近两个排的人！”朴在山团长坐在吉普车上，时不时拿着望远镜看向自己正在运动中的部队，“比较可怕的现象是他们大部分都是新兵，太容易被个别败类煽动了！”

“团长，就咱铁原—春川这条边界线上，这种事还是第一次见。但不过，我们13团的人跑得确实太夸张地多了。”

“14团现在就在前面，他们还等着看咱笑话呢。他们一个没跑，我们的人倒跑了不少。要不是师长认为可能其中藏有不少南朝鲜偷偷过来的特务，还是什么狗屁特工之类的家伙，需要14团封锁边境，我还不想让他们笑死在阵地上。”

另一边，从各部队溜出来叛逃的人都正朝着一个方向前进。根据领头人的情报，南朝鲜军将在春川为叛逃人员打开边界，并许诺保护他们的安全。这支夹杂少部分老兵，大部分新兵的数百人的队伍会化整为零，避免行踪暴露。

“传令下去，所有人子弹上膛，刺刀上枪！在包围叛军后进行喊话，拒绝回头认罪和向我方反击的一律按叛国罪处理，可以直接击毙！”

营长派出的传令兵迅速向各连队传递上级指令。

齐刷刷的一片枪栓声，清脆又令人不免一阵战栗。

“已经能看见前面有人了，估计有八九个，那中间有一个头戴钢盔的家伙。”眼尖的老李叫道

“各班排进入战斗状态，从各个方向实施包围！”

连长的眼中是几个正在慌不择路逃离的人，感觉到追兵将近，形态更加可笑。

迂回到前方的二排成功占据了高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然而却发现其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排长？”郑望南高声惊呼。

“砰砰砰！”

一阵干净利落的枪响，几个二排的战士纷纷倒在了血泊中。排长的枪口冒出青烟，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一发子弹打落了望南的军帽，留下一个清晰的弹孔。

“搞什么？你他娘的搞什么？”

跟排长一路的人和郑望南一样惊愕万分，尤其是那个头顶钢盔的南韩人。

“开火！”

连长直接大喝，随即是一阵密密麻麻的枪声，但二排的战士没有一个扣下扳机。他们都正难以置信，哪怕已经有几个战友躺倒在地上，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自己人，不要打啊！”

“是他开的枪，别杀我们！我们只是想回家看看！”

而二排长早已躲到了自己先前计划好的岩体后。这旁边是他发现的一个日伪时期留下的废弃矿洞，可以直通到三八线的南朝鲜一侧。

等山间重归平静，这些年轻人早已被打成了一个个马蜂窝，也包括那个南朝鲜军官。地上是一具具尸体和一滩滩血迹。

“这就是叛国的下场。”连长冷冰冰地说道。

当他走向二排时，他们全都面不改色，仿佛石雕一般，在默默地用担架运送着受伤的战友。

望南站在不远处的一处小土包上，注视着面前的连绵群山。可以清楚地听到，其他地方也传来了枪声，那都是在追击被定义的叛徒。

“孩子，我已经厌恶了战争。”突然，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望南回头一看，却是排长。排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一字一顿地诉说。

“双方必有一战，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能够顺利回到南方，我不想现在短暂的平静再一次在遥望中远去。请理解我，我也希望你不要经历这种地狱般的折磨。”

说完，他一脚将望南踹下土包，自己消失在了不远处的隐蔽矿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