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十三）

葛氏“程少商，我可真是小觑了你，你竟心机深沉至此。你假意帮我，无非是想麻痹我继续留在主宅，你甚至不惜诋毁你的生母。”

程少商“这就怪了，二叔母是为了程家子嗣，不肯搬离主屋，而我是为了气阿母，咱俩你上房，我搭梯，为何只责怪我一人？”

程少商不慌不忙，说完这话，又继续抄写起书籍来。

葛氏“我知道你这些年怀恨在心，在故意使计来离间我们二房，婿伯命你二叔搬去新宅，却单留我一人在此，这定是你们母女挑唆的。”

程少商“二叔父腿脚不利于行，阿父想着，新宅阔大，家具可摆放得空旷些，以免二叔父磕着碰着，那是好心。”

葛氏“你少狡辩，我立誓，不生出子嗣绝不搬离，可现在你们将你二叔搬去了新宅子，我一个人，我跟谁生去啊我。”

葛氏这话一出口，程少商将手撑在下巴处，一脸不解的看向葛氏说道:

程少商“自古都是母鸡生蛋，公鸡司晨，女人生孩子，要男人何用？”

葛氏“你说谁是鸡？”

葛氏“那男人和……”

葛氏看着程少商一脸疑惑的等着她解释，顿时就泄了气。

葛氏“我跟你个才及笄的丫头我说不清楚。”

葛氏“你也别得意，你跟你阿母无非是命好，有婿伯立的功劳傍身，有什么了不起的。”

程少商“我若是命好，怎会在襁褓里就被留下，自小就无双亲庇佑。”

程少商将毛笔放下，起身来到葛氏面前说了起来。

程少商“我若是命好，又怎会被二叔母丢在乡下庄子里，病得人事不知，险些丧命。”

程少商说完往门外看去，没成想，却被她看到自家阿母躲在门外偷听。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然后继续说道:

程少商“二叔母觉得我阿母命好，无非是因为阿父身体康健，二叔却身有残疾。可这些年，二叔对二叔母，也是事事唯你是从，你怎就不知知足二字。”

葛氏“唯我是从？”

葛氏“那是他没本事，他窝囊，若非他窝囊至此，无法担起这一家之主，我又何至于在此受你和你阿母的嫌弃。”

葛氏“就这么一个瘸子，也就你们程家把他当宝。”

葛氏说完狠狠瞪了程少商一眼，然后转身离开。程少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笑了一下，她想，接下来的事情，她家阿母会搞定了吧，可千万别枉费了她这一番心思啊。

葛氏被摆了一道有气无处撒，回去后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到程承的身上，说他没有程始有本事，说他窝囊不知道护着自己。程承听到她又开始年老黄历，终于忍无可忍，提出自己要休妻。

葛氏一听更加愤怒了，直接冲上去对程承动粗。萧元漪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口喝止了她，然后让青苁先带程承离开。

程承想到自己难堪的一面被萧元漪看到面红耳赤，心中委屈、感激的复杂情绪交织。萧元漪看到程承这个样子也不好受，明明比程始还要小几岁的弟弟，活得就像个老人一样，丝毫没有半点的朝气和活力。

葛氏想要上前和萧元漪理论，萧元漪直接一耳光将她打翻在地上。按照葛氏平常的性格肯定要和萧元漪不依不饶，可如今面对着萧元漪冷若冰霜的面孔，恐惧从心底油然升起。

萧元漪居高临下的看着葛氏，将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全都说了出来，并且表示会通知葛家收下休书。葛氏闻言惊惧不安，刚想要辩驳之时，萧元漪却先提起了当年生产之时，葛氏谎称老神仙托梦，要萧元漪将胎儿留在主屋为程老太太挡煞的事情。

虽然当时程始据理力争，但奈何圣旨要求程始即刻出发。他们夫妻二人无奈，只得将女儿留在了老家，带着幼子上了战场。这桩桩件件，萧元漪始终不敢忘记，她下令将葛氏禁足不出，免得破坏了他们乔迁新居的黄道吉日。

凝不疑顺着线索抓到了潜逃多日的许尽忠，但是许尽忠却为了不泄漏消息选择了服毒自杀。

凝不疑注意到他脖子上有个胎记，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年幼时候曾经看到许尽忠调换兵器的情景，凝不疑要求手下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线索，而且许尽忠的死讯不能向外界透露。

葛氏禁足不久，葛老太公就带着儿媳来到程家，程始带着家人前去迎接。程姎看到舅母后，当即就扑进她的怀中哭了起。

程少商倚在门口冷眼看着众人安慰哭泣中的程姎，努力当个透明人。而萧元漪要忙着张罗为葛老太爷接风洗尘的事情，也无暇顾及她。

看着自家阿母亲自扶着堂姊进去，程少商一脸羡慕的看着，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局外人一样，没有人会在乎她。

莲房“不是说葛家人来了吗，老夫人定会携全家宴请的，怎么女公子先回来了？”

莲房看到程少商回来，觉得很奇怪，按说这个时辰，自家女公子应该还在宴会上才对呀。

程少商“人家一家人你侬我侬的，我去凑什么热闹。”

程少商“从前我觉得堂姊倒霉，摊上这么一个拎不清的阿母，如今才知道，她的命是真的好，舅母这般疼她。”

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程少商眼中都是羡慕。莲房却觉得有些奇怪，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莲房“仲夫人嫌三娘子不是儿郎，没满周岁，就丢给舅母养，这算什么命好？”

程少商“祸兮福所倚，堂姊若和我一样，在家中长大，定会和二叔母一般，人憎鬼厌。”

程少商“她如今在外祖父家长大，葛家人把她当成掌上明珠，倒不似我，大母不疼，阿母不爱，还有个不怀好意的二叔母教养着，我才是命不好呢。”

莲房“全家人哪有不喜欢女公子的，家……”

莲房见自家女公子心情不好，赶紧安慰她。不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元漪给打断了。

萧元漪“你怎能自行离开呢，还没给葛太公问安呢，也未免太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