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成海入狱

围观的百姓皆哗然唏嘘，这无疑是长安城里震惊全城街坊的案子，糅杂了官员儿子私吞赈灾专款、纨绔子弟奢靡生活、百姓困苦贫寒、手足相残、为父不仁的种种国家、官民、父子、兄弟的矛盾恩怨，一时间百姓人声鼎沸，指责唾骂。

就在众人喧闹之时，张府账房先生到达议案厅，众人瞬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账房先生接过账本看了片刻道：“禀狄大人，在下许川，在张府任账房先生八年，关于此账本，并非是大公子经营生意的货物账，而是三年来大公子打着官家旗号，搜刮长安百姓的钱财物资账本，您看这账本只有进并无出，这笔迹是小人的，确实是小人所计，大公子威胁小人，不让小人说出去，不然就灭小人一家的口啊，小人家境贫寒，上有老下有小，不得已才不敢言说，大人明察，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狄仁杰吩咐李白为许川提供笔墨纸砚，许川也洋洋洒洒写了一整页纸，李白对比笔迹，果然是出自一人。

所有的事情看来都有了结果，所有线索都已解开，所有矛头均指向张成海，这多年陈旧的错综复杂的贪腐案，竟巧合地在今天内都揭开，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这张员外竟为了保全自己，肯把自己儿子的恶行统统揭露。狄仁杰深知这案子断然没有这么简单就能解决。

“来人，把张大公子松开。”狄仁杰严正道，他猜测，也希望张成海会矢口否认除了占有达通当铺以外的所有罪名。

只见张成海咳了两声，痛苦道：“事到如今，证据件件在案，证人证词皆逻辑通顺，有条有理，我认，所有的罪行，均为我一人所犯，我愿接受律法的制裁。”

众人皆沉默，议事厅里无声无响，如冰面一般平静。

“即是如此，请张大公子画押，押入大牢，听凭处置。”狄仁杰心中不甘，却因张员外编织的看似天衣无缝的完美的局，暂时无法反驳。

两个大理寺小厮为张成海戴上枷锁与镣铐后，便押着他，进入大理寺大牢。入夜，大理寺大牢内，张成海从怀里掏出今天口中被塞入的纸团，展开了，借着月光，纸上写着六个字：“先认，定救，重赏。”

白日的张二公子案公堂，随张大公子画押而散去，入夜，大理寺恢复平静。

“大人，这案子就这么结束了吗？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呢。”元芳边在灯下写案牍边问狄仁杰。

“当然远没有结束，派人找到张府账房先生许川的家，暗中盯守。元芳你明日白天亲自去一趟昌平坊，看看张大公子随从描述的放纸条的地点有无异样。”狄仁杰手握案卷抬眼道。

“哥哥，那我需要做何事呢？”李白坐在椅子上，看狄仁杰和元芳忙碌着。

狄仁杰左手中指与拇指捏着狼毫毛笔道：“诗仙自有别用。过来，把这篇通告抄一百份，然后贴于闹市区，能看到的人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