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虎毒亦食子

只见张员外吩咐身旁一同前来的张府小厮几句，两个张府小厮便把张大公子张成海从座位上架起，小厮从后面用力一踢张成海的膝盖后侧，扑通一声张成海便跪在公堂之上，张成海彻底懵了，挣扎着大喊道：“爹，您这是为何？孩儿犯了什么错您要这般对待孩儿？”

“住嘴！你个小畜生做了什么造孽的事你心里还不清楚吗？”张员外瞬间气急败坏，两个小厮随即用纸团塞住张成海的嘴。

“是老夫教子无方，犬子才会酿成打错啊！狄大人，老夫这就为您把这小畜生干的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桩桩道来。因犬子张成海从小到大内心嫉妒仇恨二子张成林，认为老夫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留给了成林，但老夫确是公平对待每个儿子的呀。前年江陵和明州洪灾，生灵涂炭，陛下赈灾的诏书一下达，老夫便差了武功最好的护卫，最快的马，护送赈灾钱粮物资送去灾区，谁料张成海串通护卫领队，把赈灾专用银票给截胡了去，老夫也是最近那批银票在市面上出现了，才派人查明了此事，老夫虽年迈，但在朝为官几十年，老夫深知这种天理难容的恶行是要斩首的呀，这小畜生嫉妒心理太强了，想要把赈灾银票据为己有，财富自然比他二弟成林多出来不少，这样就能长自己威风，糊涂，糊涂啊！”张员外语气激动，眼泪鼻涕骤然而下，如此演技不去唱戏真是屈才了。

“账本之事，老夫确实不知情，寒舍西仓库里的物资确是张成海每月让小厮放置的，说是自己做生意的货源，老夫就没多在意，不如我让寒舍的账房先生来一趟，账本是他做的，这事就清楚了。”张员外看狄仁杰允许了，便唤身边小厮传张府账房先生。

“再来就是犬子成林被害的事，也是这逆子张成海出于记恨，雇凶杀害自己的二弟，这一点张成海的跟班小厮刘风可以作证。”张员外说话间一个小厮站了出来。

“狄大人，小人刘风，跟着张大公子已五年，几日前张大公子托付小人把一封信放在城东昌平坊巷口围墙倒数第三块砖下边，小人出于好奇，送信的路上拆了信，信上写着明日亥时长乐坊杀张成林，事后付酬劳。那日半夜里，小人起夜，看到一个黑衣人来找大公子，大公子从房里拿出一袋银两，小人在角落里不巧听到大公子说这是杀人的酬劳......小人惊恐，一直不敢言说，老爷说能保我一家老小平安，我这才鼓起勇气向大人一五一十到来啊......”刘风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颤颤巍巍地说。刘风说话间，张成海拼命挣扎，好像是想反驳的样子，却因为口里的纸团，不能言语，满脸是痛苦。

“造孽，造孽啊，何至于此，手足相残......”张员外更是老泪纵横，痛苦不堪，“再后来就是狄大人您看到的二子成林的达通当铺被张成海接管，还妄想洗白了赈灾专用银票，流通出去，家丑啊，让大人见笑了，是老夫教子无方，养不教，父之过啊......啊......”张员外边抽泣，边用肥圆的双手拿手绢擦拭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