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对簿公堂

狄仁杰先点燃松脂成分的特制蜡烛，将这纸钞轻轻在烛焰上方烤了片刻，小心翼翼地用铜镊轻轻撕开纸钞的表层，果然另一层纸钞呈现出来，赫然写着垂拱二年赈灾专用，这是前年江陵和明州洪灾，女帝专发放用于百姓赈灾的银票啊，竟没出这长安城，便被张家私扣下来，可怜天下苍生，多少因洪灾流离失所的百姓恐未能活到今日。

“元芳，把证据带回去。小二哥，麻烦转告贵府张大人，申时请至大理寺，贵府二公子一案将会水落石出，另外，敢问张大人可知私扣赈灾银票在大唐律法中是何后果。”狄仁杰三人翻身上马返回大理寺。

张府内，张员外正于后花园旁的庭院中饮茶，躺在藤椅上半眯着眼着丫鬟弹琴奏曲。突然听到沈青来传狄仁杰的话，一双溜圆的小眼睛立马睁开了，这下可完蛋了，自己前年私扣下的赈灾银票经过自己府上能工巧匠精细的改造，本应天衣无缝，居然还能被这厮发现，这在大唐律法中可是要杀头的，这可如何是好。张员外生性狡诈，眼珠滴溜一转，心生一计，虽是牺牲一人，却能保全自己。

转眼只有半个时辰便到申时，张员外哼着小曲，叫管家备两辆马车，前去大理寺。张家的马车，顶盖乌金色，车身也是用上好的黄花梨木制作，数十个小厮随从着两辆马车，从城东闹市区大摇大摆穿过长安城，途中百姓路遇张府马车均驻足观看，快到申时，终于来到大理寺门前。

在大理寺门前引路的元芳远远瞧见两辆马车，不禁心生好奇，张员外还带着谁人来了。思忖间，元芳便见张员外和张大公子张成海下了马车，数十个小厮簇拥下进入大理寺，来到议案厅。

狄仁杰着了藏青色飞鹰司丞服坐于厅堂之上，示意张员外和张成海旁侧就坐，狄仁杰小声对身旁扮做小厮的李白道：“我说的没错吧，张大公子果然来了。”李白装作给狄仁杰研墨，俯身至狄仁杰耳边：“我猜哥哥是要请我观赏一出好戏了。”

“元芳，请证人上堂。”狄仁杰道。

小翠被大理寺小厮带了上来，小翠声泪俱下地道来了张成林如何强抢城西卢小姐为妾，且失手打死卢小姐的委由，议案厅外围观百姓皆低语：“张二公子作恶多端，就该死啊。别为他伸冤。”

“元芳，请小翠姑娘回去休息，呈上证据。”狄仁杰看到张员外的脸色由红晕转为铁青，仍故作镇定的样子。

元芳呈上李白誊写的张家搜刮民膏民脂的账本和当铺里发现的加工纸钞。

“张大人，或许这两件证据能帮助我们找出真凶，请您过目。”狄仁杰示意元芳将两件证据交给张员外，“这证据一嘛，是贵府账本的誊抄本，上面一五一十地记录着贵府三年来搜刮百姓的布匹、粮食、牲口，这赃物都在贵府西侧仓库里存放着，若张大人不承认，我们可一同前往查看；这证据二嘛，是拱垂二年皇上专门发放用于江陵和明州洪灾赈灾的专用银票，在张二公子的当铺中发现，经过改制欲偷偷流通，大理寺卷宗记载，拱垂二年专职发放赈灾财物的官员便是您张大人。这两样证据，您作何解释？”

张员外见事情败露，却是委屈了起来：“狄大人，冤枉啊，您有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