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她就是活该

舒言-文茜，这次的默写是——文茜！

坐在窗沿边晃着两条腿的少女闻声回眸，蓬松的鬈发被风吹得略显凌乱，缠上双眸掠过眼睫，单薄的身形像是线断后翩然欲飞的坠地浅色纸鸢。

文茜-舒言？哈哈，吓我一跳……

她单手撑着翻过身来踏上实地，身侧的少年上前几步关上推窗余惊未消，严肃地将手里的默写条放到她桌上，一本正经地告诫道：

舒言-这样太危险了，万一掉下去——

文茜-掉下去——这个高度顶多摔骨折？还挺划算的。

舒言-……文茜！

文茜-好啦好啦知道啦，我就是吹吹风嘛——放心，我恐高，不敢跳的。

文茜挥了挥手，那起那沓默写条若无其事地与其擦肩而过。

舒言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再三思忖后还是开了口——

舒言-文茜，别做傻事……他，也不愿意看你这样。

少女愈渐伶俜的身影几不可见地一顿，身上的蓝白校服像是耶稣的裹尸布一般被风吹皱，也将人们的信仰拧成死结。

文茜-不会的。

她没有回头，只抬起手中的默写条甩了甩向脚下的虚无恣意迈去。

文茜-他要我好好活，我就好好活。

-

林幼安这不挺好的？想开就好了——一模我在二考等你。

文茜-呦，可别抬举我了——我能上个大专我爸就开心坏了……行了，我把默写给姚姚送过去了昂。

林幼安嗯，回头小论文发我一份。

文茜-好嘞！

文茜点点头，走过五班的时候又去找叶芝聊了会儿。无意间碰见建鹏夹着篮球回来顺手给他扔了瓶水，两人自然而然像往常那样开始唠，并肩一起走进教室后正对上陈思思意外的目光——

陈思思-回来了？

文茜-嗯，

有些人消失了，就像他从未存在过……可活着的人还得继续往下活。

文茜-回来了。

陈思思有些泪目地奔上前去紧紧抱住了她，哽咽半天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陈思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莫纱-呦～文茜同学终于肯理我们了？快说说——又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文茜-大明星——不怕我把你丑照爆料给狗仔？

莫纱-哎哎哎别别别！玩归玩闹归闹别拿这事儿开玩笑嘛茜茜酱～

……

持续了一周的紧张气氛无声化解，正当众人一如既往地午休谈笑时刚教室的王默却愣在了门口。

王默今天我亲手准备的午饭思思她们一定会喜欢的！加油！文、文茜……思思，你们——在跟她说话？

#陈思思-……啊？是啊，大家都是同学，聊一聊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吧……

陈思思有些别扭地拉文茜坐到旁边，见后者轻轻摆了摆手后干脆又拿了一把备用椅坐到她身边继续在草纸上跟着一起画sin2x的简图。

王默这、这——我的意思是说，文茜现在真的愿意诚心加入叶罗丽战士吗？如果她是真心的，我也很高兴的！

王默连忙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别的意思，刚准备外解释什么却被一向寡言少语的舒言出声打断。

#舒言-这跟文茜是否加入叶罗丽……没关系吧，这只是同学间的谈天而已。王默，仙境的事和学业还是分清些比较好。

建鹏-就是！……额……额我的意思是说——糊、糊、糊涂虫，你、你先去我那儿坐会儿吧。我想向茜——文茜同学咨询一下选必下的政治答题模板。

王默可她——！

她是叛徒啊！她是女王那边的人啊！她明明不配坐在这里！

王默（都已经恢复了记忆，大家宁可继续跟文茜聊天，也不愿意接受我吗？）

王默攥紧衣角，看着伙伴们视若无物地继续跟文茜谈天幽怨悲戚的神色几乎溢出眼眶，她仍不甘地上前一步，整理好自己的表情露出一个热情的微笑——

王默文茜，我听罗丽说……铁希又消失了，希望你不要难过！

正在跟陈思思验算带数的少女指尖的碳素笔突然一顿，接着她抬眼看她，眉眼带笑地悄悄攥紧了手下的演草纸。

文茜-谢谢啊，不过罗丽刚恢复，你还是多关心一下她比较好。

通体塑白的碳素笔在指节间的飞转，她轻挑淡锋眉稍，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礼貌的微笑。

文茜-毕竟不知道哪天，她也许就又莫名其妙消失了呢。

王默你！文茜！你说话未免太恶毒了！我知道铁希消失了你很难过，可如果当初我没有弄丢他，他一直待在我身边也不会是现在这个下场——

#舒言-够了！

一直隐忍不发的舒言重重将笔按在桌上，眼神陌生而疏离地扫过王默惊讶的面容，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冷意——

#舒言-这件事到此为止，王默同学，期末将近，学业为重，望你好自为之。

王默好……好自为之？舒言你在说什么啊！事实就是这样！她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从女王那里得到了铁皮还不好好珍惜他，如果我没有弄丢铁皮还有她什么事儿！

建鹏-王默！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别说了！

王默我要干什么？我倒是想知道你们要合起伙来干什么！我早想敞开说了！她是女王的人，就是她出卖的你们！你们竟然还跟她说话！

#陈思思-王默！

王默她现在不就是活该吗！现在难道不是罪有应得吗？！！

王默失控地将积郁已久的愤懑统统发泄了出来，在周围人震惊的眼神中死死盯着低头验算的少女有些怒不可遏。

而对方只是在众人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关照视线下，轻轻合上笔盖含笑回视她。

文茜-说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