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跟你说话呢？你这又是发呆又是苦笑的，怎么回事啊？”
董东东的声音打断了他。
“哦，他也在西安啊。”魏婴将思绪收回，“他之前不是出国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差不多就你走之后的第二年吧。”董东东唏嘘，“他不也是去了法国吗？还想着你当初是为了追着他去的，后来他回来了，你又断了联系，大家便都猜测你俩是真的断了。”
董东东点了跟烟，“现在看来，真的是真的啊。”
他一口接一口地抽，仿佛爱了许多年最终意难平的人是他似的，眉头攒得紧紧的，长吁短叹。
要不是因为不久前他刚撒了一波狗粮，魏婴都要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境地让他联想到了什么。
董东东一连抽了好几根烟，让本来没这想法的魏婴也犯了烟瘾，拿过被他丢在桌上的烟盒，结果早就空了。
“最后一根了。”董东东抖了抖烟灰，把剩下的半根朝他这边递了递，问道，“来一口么？”
随即又反应过来他好像不抽别人抽过的烟，有些尴尬地想要将手收回去，却被魏婴拦住。
他拿过董东东手里那半根烟，吸了一口，吐出来的烟圈遮挡了他大半张脸，他又想起了蓝湛说的那话。
两人还没吃几口，魏婴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挂了电话后他匆忙要回去，董东东虽不知是什么怎么回事，但也猜到了几分，忙去结了账，说，“我开车送你，这个点儿不好打车。”
“嗯。”魏婴也不推辞。
车子急速驶过柏油路，引得好几个司机降下车窗来骂，“开这么快，你妈死了么？有没有点公德心？”
魏无羡低声呢喃，“我妈死得早，这会是我爸。”
董东东不由得转头看他，这么……严重么？
他也跟着担心起来，好在从夜市到医院并不远，十五分钟就到了，他去停车的空，魏无羡已经先上去了。
魏长泽这几天状态其实还算稳定，可是刚刚突然严重心衰，又进了抢救室。
董东东在楼下等了一会，还是给魏婴打了个电话问他病房在哪里。
“抢救室。”魏婴说。
董东东神色复杂，上去时看到魏婴坐在走廊的排椅上，脑袋埋在双臂间，听到他过来，抬头苦笑了下，“饭也没吃完，还麻烦你跑这么一趟。”
“你这话见外了，咱俩谁跟谁！”董东东坐在他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魏叔这情况……”
“已经第三次抢救了。”魏婴说，“车祸，伤着头了，颅内出血，加上之前还有尿毒症，现在身体各个器官都不太行。”
光这么听着，董东东都觉得头疼，然而魏婴却面色平静，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天面对着这些，整个人都麻木了的原因。
他陪着他坐到抢救室的灯灭了，魏婴猛地起身，“怎么样？”
“抢救过来了。”医生显然跟他比较熟，“手术的事你得抓紧准备了，再这么下去……不好说啊。”
哪怕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听到他这话的时候，魏婴还是踉跄了一下。
董东东趁着这个空查了一下做换肾手术的费用，在把魏长泽安置好后说，“我这有点存款，你先拿去用，我吧，平日里花钱比较浪，没攒多少，我知道这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是有总比没的好，你先收着，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魏婴看着来自董东东的那笔转账，心里百味陈杂。
魏长泽现在这样的情况急需换肾，可是他自己的肾又匹配不上，寻找肾源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只能一拖再拖。
他需要一大笔钱，他知道董冬冬是真心帮他的，可是这点钱并帮不上他什么忙，而且也会让他的生活变得拮据。
他不能收。
魏婴点开那条转账消息，点了退还。
董东东见他将钱退了回来，立马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闹着玩的，你有难，我虽不至于砸锅卖铁，但肯定会尽我所能地帮你，你这么见外，是不是不拿我当兄弟？”
“没有。”魏婴道，“我有钱。”
“你有个屁！”董东东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以前是有钱，几十万确实不算个啥，但今时不同于往日，你也别在这跟我逞强，我……”
“真有！老魏之前存了一笔钱，本来是留着给我娶媳妇和养孩子用的，但我这么个情况……”魏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又道，“所以这钱刚好可以拿来应急。”
“肾源也在找了，这一周就会有消息，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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