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17）

随着皇上的圣旨下来，盛紘再次得到升迁，调往了汴京。因为有了前一次的搬迁经验，各房各院的收拾打包、清扫整理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从登州前往汴京，路途不算太远。由于盛长柏要马上去参加会试，因此就先行了一步，其余的则在过完了年才慢慢悠悠的出发前往。

　　盛家人以为汴京到处繁华，其院落自然更加富丽堂皇，尤其这些姐儿哥儿的都是一路兴高采烈，幻想着要怎么装饰自己大房子的。

　　却不想，当真正马车落下，见到眼前的新府时，都一个个惊呆了，甚至那些个下人都还以为走错了门，越过了才有折返回来。

　　新府倒是重新都翻整过的，红院高墙，只是比起登州的盛府差了许多，甚至比在泉州看着还小了一点。

　　“害，汴京这寸土寸金的皇门地界儿，自然不能比得上天高皇帝远的登州宽敞。若是要像以前那么大的院子，在这汴京得是王爷、驸马府了。”管家向太太解释道。

　　这才让府里的人不大闹腾，只是如兰听罢还是撇撇嘴，“那爹爹升迁做什么，反而不升才好，好歹还有大院子住，如今我们姊妹三个的院子一般般小，没劲。我还没走两步就到了院头。”

　　明兰倒是没感觉有多不高兴，这小院子和曾经在登州住过的差不多，并且阳光还充足了一些，初春来了在院里躺着，闻着花香，身上都是暖洋洋的，不错。

　　“姑娘，卫姨娘又给送来一些花粉做的香料。”丹橘从外面进来，就看见院里的姑娘在藤椅上念诗。

“哦，搁里屋的桌上吧。”盛明兰指指屋内，又埋头念诗。卫姨娘真心想将自己毕生所学的制香经验全教授给明兰，但明兰对这方面的天赋差了些，对香气的敏感度不高。卫姨娘只能叹口气之后不再总逼着学这些，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她不过只是个替身，学些基础的也就够用了。

　　盛明兰每天确实挺忙，上午要做刺绣，试验调香，下午还要练琴，画画，时不时要去看望祖母、陪陪小娘，还有时候她们得去大娘子那边请安，但明兰对诗书也不松懈，总要得空读上几句，甚至夜晚挑灯，写一写批注。

这天，她提着一篮桃盈酥，正走在去寿安堂的路上，远远望见一陌生男子同小厮从祖母院里走出来，朝她这边过来。

　　盛明兰虽不认识，也按礼仪恭敬的给客人请安，却不想那人惊讶道：“是…六妹妹吧？”

　　盛明兰抬头，一身玄色衣衫，气宇轩昂，但眉间却给人一种浪荡公子的轻佻。

　　“你不记得我了？那日与你在登州盛府投壶，我输于你，现在想来也是惭愧，差些输了你家大小姐的聘雁。”

　　“哦…我记起来了。”盛明兰淡淡的笑笑，知道自己这即将及笄的女子同陌生男人多讲话有些不妥，只是礼貌性的说了几句。

　　她这才知道，当年的白姓少年是顾家之子——名为廷烨。

　　盛明兰心里对这男子记忆有些深，他那气宇轩昂和爽朗的笑声，那几日总出现在她脑海中，这种感觉与长柏、长枫和齐衡这些书生儒士完全不同。

　　她最后给自己归结了一个原因：她一个姑娘常在闺中，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没有见过几个男子，这人人性子脾气都不大同，对那顾家男子只是好奇一些罢了。

　　渐渐的，盛明兰全然忘记了此人。

墨兰及笄的第二年，同岁的如兰明兰也到了及笄的年龄。及笄之礼，盛明兰收了不少首饰珠宝，这让她很是开心，几乎忘记了前些时日要及笄时的忧愁。她多不愿意长大啊，及笄之后，父母长辈就要留意着为她找郎君的事，她离开小娘的日子可不远了。

　　及笄之后马上迎来的麻烦，是祖母请了个教习的孔嬷嬷来。又是学各种走路说话、喝水吃饭的礼仪，还要什么插花、沏茶云云，甚是繁琐麻烦

　　尤其，那孔嬷嬷脾气不大好，每次都对她们严格要求，做不好了便是骂，甚至到太太老太太那里告状。

　　明兰虽头疼这种，毕竟平日里顽皮得很，举止像个哥儿，但因为听话肯学，倒也不大受气。

　　可如兰这嫡小姐脾气大，盛气凌人，有几次直接同孔嬷嬷拌起嘴来，气得孔嬷嬷罚她站了有一柱香。如兰哭着向太太告状，可这是盛家规矩，是看在老太太面上盛老爷才请来的，她也没法子说什么，反而怪起自己姑娘不听话。

墨兰的做法更是彻底得罪了孔嬷嬷。学的过程当中倒是没说什么，也算耐心教导，可是盛紘、王若弗来看望她们时，孔嬷嬷当着面数落起来盛墨兰，大意是说她心肠不好，缠着嬷嬷只顾自己学，却不顾两位妹妹们是否学了。那话有些难听，把想要狡辩的盛墨兰骂得厉害时，竟学她小娘般凄凄的哭了起来。

　　这更是惹恼了孔嬷嬷和太太王若弗，吓得墨兰都不敢哭了，只能低着头认错。

　　如兰脸上的笑意很甚，明兰如同局外人般看戏。唉，可惜没有板凳、瓜子，不然更是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