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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格格逃婚

杀王弩

  “李小姐,那玉坠儿芯子是我家小姐的!你不能拿走!”绿儿试图从李玉娇手上把那玉印夺回来。

  李玉娇的武功比起揽月拂云之流是要差点,但绿儿在她面前也不是一个等级,啪,李玉娇一掌把绿儿拍在地上让她久久爬不起来。

  “李小姐,你不能欺负人!”

  “他们在哪儿?”

  “你先把东西还给我……”

  嗖啪!天残剑出鞘,厚实的木桶被一剑劈烂,桶里的热水淌了一地,“他们在哪儿!”李玉娇再次大吼着。

  “榆树街……二十号……哎!对我家小姐客气点,你打不过她的!”绿儿最后提醒着。

  雨越下越大,哗啦啦的风雨代替了人潮的喧闹。街道上成了溪流,雨点落下来打起无数的水花。雨太大,雨布都不好使了,支出店铺的百货都收进了店内。楼下卖瓦罐水缸的老板不慌,他任由他的坛坛罐罐在雨水中冲刷。

  “穿厚点,别着凉了!”雷海拿了一件大衣批在万柳红身上。然后准备去关窗户。

  万柳红伸手制止了他,雨水滴在楼下的坛坛罐罐里,发出很好听的声音。

  “玉娇……这两天该生了吧?你该回去陪着她!”

  “乔镇西这一段时间一直找你麻烦,我不能把你单独留在这里!”

  “你放心,我出门都是易了容的!乔镇西的人发现不了我!”

  “可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

  万柳红望着窗外的雨布,眼里尽是泪花,“我想师父了!我想回听风庙里住。”

  “我陪你?”

  柳飘红摇头,“不用!绿儿我都不带。我都已经对她交代过了,有机会她会回老家。她也不小了,有机会还是要嫁人的,他那个鸦片鬼老爹已经死了,那个家她还是要回去的!”

  “你……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雷海紧张起来。

  “去了听风庙我就不回来了!有些事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万柳红哭道,“我没有娥皇女英那样的豁达,和别人共伺一夫我做不到!”

  “我说了,我和玉娇没有男女感情的!我只是把她当妹妹!你为什么不信我?”雷海也快哭了。

  “可是你还是在先娶了她!”

  “那是被我娘逼的!我爹和那李守多在我们小的时候就定了娃娃亲,和玉娇成亲是我爹的遗愿,我不能违背我娘的意志!你要我怎么办?啊?……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马上休了她!”

  “那我成什么人啦?”万柳红也吼道,“抢别人男人狐狸精?让别人唾骂的下贱恶毒女人?你叫玉娇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那孩子怎么办?你说我以后还能心安理得的和你过日子?”

  “呜呜……”雷海抱着万柳红哭出声来,“不管怎么说,我不要你离开我呜呜……”

  “冤孽啊!”万柳红哭道,“三年了!我们都分开三年了!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哭过之后,万柳红开始收拾行李。

  “实在要走?”

  “这几天,这里好像有人盯上了,雨天走,不容易留下痕迹!”

  “万家堂那里,你再帮我说说?好歹让我在万家商号里面有一席之地?”

  “昨天我又去见宏伯了,他已经让三湾的春桃做了大掌柜,连总堂的原始印章也移交了过去。以后万家堂的所有事情春桃说了算!”

  “该死!还是晚了一步!”雷海无意识地骂了一句。

  万柳红看了雷海一眼,这时候的雷海让她感到陌生。

  收拾好了行李,万柳红穿了一件洋布雨衣就准备下楼了。

  “不,红儿,你别走!我求你了!”雷海突然把她抱住。

  “你还是早点回大湾吧!玉娇需要你,刚出生的孩子需要你!”

  “不,我都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只求你留下来!孩子我们以后还可以再生,可是我今天要是放你走了,我知道我就永远失去你了!”

  咚咚咚,有人上楼,一个女人,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她全身精湿,走过的路上全是水渍。

  “玉……玉娇?你跑到城里来干什么?孩子就要生了,你这样到处乱跑,你不要命了?”雷海松了万柳红并对李玉娇吼道。

  羞愧难当的万柳红想夺路下楼,被李玉娇伸手拦住,“了了,再走?”

  “了了!我走!”万柳红低声说道。

  “不,你留下!”雷海说道。

  “我走?”李玉娇问。

  “你先回大湾!一切等生了孩子再说!”

  万柳红深深的发出一声叹息,然后开始向楼下迈步。

  “你们别逼我行不行?我求你们啦?”雷海急得发狂了。

  “嘻嘻嘻嘻,”李玉娇笑了起来,“海哥,我是来告诉你我找到我爹了!”

  “你……你说什么?”雷海紧张起来。

  “我爹在他床底下那个秘室里,有坏人用铁链把他锁起来了!呜呜呜……”李玉娇又哭道,“他好可怜哦!坏人砍断了他两条腿,一条胳膊!呜呜……”

  “你……你爹现在怎么样了?他……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我爹要我保管好我们成亲时他送的那块玉坠,他说他是神偷十里香,我们李家几代人的积蓄都在那玉坠子里了,有两亿多两白银呢!我爹还说那坏人就是为了得到那玉坠子才把他砍伤的,说完他又晕过去了!到现在还没醒呢!呜……海哥,你一定要帮我找到那个坏人,为我爹报仇出气啊?呜呜……”

  “哈哈哈……”雷海大笑,“那坠子呢?”

  “我给你了你忘了?我来城里就是要问你呢!坠子呢?那可是两亿两银子呢!那坠子是玻璃种翡翠做的,单坠子就值一万多两银子呢!……你不会真把它当玻璃坠子丢了吧?天啦!你不会傻到连翡翠和玻璃都分不清吧?”

  “红儿,坠子呢?”雷海向柳飘红伸出了手。

  “你眼里就只有那坠子?”柳飘红流着泪。

  “废话,那是两亿两银子呢!我有了这两亿两银子,他万家堂还算个屁呀……坠子呢?”

  “扔了!”

  “扔了?翡翠和玻璃你都分不清吗?你骗鬼啊?……把坠子里的印章给我,坠子送你就是!”

  “你……”万柳红气得说不出话来。

  “别太贪心,银子是我的!你吃不了!”

  万柳红愤怒了,堵气说道,“在我也不给你!”

  啪!雷海抽了万柳红一个耳光,“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

  “这就是你对我的爱?”万柳红摸着火辣辣的脸夹,“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爱上你这么个伪君子?”

  “爱?”雷海冷笑道,“要不是五年前我就知道你和万家堂的关系,谁会看上你?闪电剑雷海,要武功有武功,要长相有长相,哪个美女不往我身上贴?你这个自命清高的**!也配给我说爱?你爱的男人怕是可以摆一桌了吧?”

  “无耻!”万柳红不屑与雷海再说话,转身欲走。

  “站住,把玉坠留下!”雷海拦在了她的前面。

  “滚开!”

  “过两招?”雷海拔剑,“五年了,看看你有没有长劲!”

  柳飘红的心痛到了极点。她眯着眼睛,泪水像窗外流下屋檐的雨水般在脸上流着。

  万柳红没有动,雷海自去拔了她的雨衣,卸了她的包裹,他把万柳红的包裹翻了个底朝天。

  “坠子呢?回答我!”啪,雷海又给了万柳红一个耳光。

  此时的万柳红完全沉浸在悲痛中,她的心碎了,灵魂没了,身体只是一堆活肉。

  “说话!坠子呢?”啪!

  “说话呀?”啪啪啪啪……

  嗖!天残剑挥起,愤怒中的雷海对李玉娇本就没有防备。

  噗!剑过,雷海的一条胳膊齐肘掉落在了地上。

  “你?……”雷海惊讶地看着李玉娇。

  “这一条手臂是你欠我爹的!你还有两条腿呢!也是我爹的!”李玉娇挺剑再砍。

  “原来你一来就在玩我?你这婊子!”雷海抬脚,后发先至,李玉娇被踢飞,飞过窗户,落在了楼下的大街上。

  “啊……”看到飞出窗外的李玉娇,万柳红也从浑浑噩噩中醒来。

  哗啦啦,楼下传来了坛子罐子破碎的声音。

  “有人跳楼啦!有人跳楼啦……”楼下有人大喊着。

  听到楼下的声音,雷海头脑里冷静了许多,他慌忙撕了一块布条缠住了断臂,然后迅速下楼查看。

  李玉娇已经昏迷不醒,破碎的瓦片戳进了她的肚子。

  “一尸两命啦!造孽啊!”街上的一个老人顿足痛呼。

  “万柳红身上没有玉坠,那一定在绿儿那里!”雷海突然想到这一点,他丢下李玉娇便向榆苗街十五号跑去。

  万柳红则抱起李玉娇跑向最近的医馆。

  雷海去找绿儿的结果可想而知,绿儿拿了一个空的翡翠合子给他,并告诉他玉印还在李玉娇手里,当雷海再次回到榆树街的时候,哪里还有李玉娇和万柳红她们两个人的影子?

  有一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马队在雨中急弛。他们横冲直撞,全然不顾任何行人的安危。

  心情糟透了的雷海来不及躲避,他只有挥剑斩落了马头。

  啊……,一声尖叫,马背上的人摔了下来。

  “什么人?”

  “青榆雷海!不服找我!”雷海还在气头上,他管你是谁?

  “贝勒爷!贝勒爷!……贝勒葛尔泰死了!凶手是青榆雷海!”

  啊?!雷海落慌而逃。

  此时,雷浪迎亲的队伍已经从长沙回来,婚期遇大雨都说不吉利,但新娘子是一个格格,新郎是只有二十岁就做了七品县令的青年材俊,最重要的是,新娘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揽月仙子云灵儿!新郎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流星剑雷浪!不少市民都撑着伞在路旁观看。打着伞,批着雨衣的迎亲队伍别有一番看头。

  因为有雨,鞭炮就在屋檐下放了,酒席设在了县衙后院。

  因为是总督嫁女,全省官员基本到齐,他们参加完了省城总督府的嫁女礼,又马不停蹄地跑到县城来参加雷浪的结婚正礼。那个葛尔泰,本是云灵儿的表兄,又是雷浪的朋友,嫁娶两边的礼数他都要到,他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赶往县衙的途中被雷海意外杀死的!

  迎亲的队伍回来了,鞭炮燃放了两条街。

  随了礼后,余四让烛龙坐在酒席场上代表万家吃酒,他和春桃继续寻找李玉娇。他们在宾客中没有看到李玉娇的影子,也问了在县衙里打杂的下人,确认了李玉娇没在婚礼现场后便离开了县衙。

  这里新娘落轿了,新郎要抱新娘下轿,宾客都涌过来看新娘,万烛龙被人推开一边,他摇摇晃晃的样子让人大笑。有人故意推了他几下取乐。

  “太过份了!”云灵儿没有让雷浪抱她,而是自己跑下去冲那个欺负人的人扇了一个耳光。

  所有人都愣住了,云灵儿和万烛龙成了焦点。

  云灵儿看到了万烛龙脸上的泪水。

  “烛龙哥,你怎么了?”云灵儿感到莫名的伤心,她哽咽了,也有泪花滚出来。

  “喜欢谁,就嫁谁!不喜欢,就别嫁了!”万烛龙憋了半天说了这么两句话。

  云灵儿扯下了头上的凤冠,解开了肩上的霞批,“对不起!”她冲雷浪弯鞠躬。

  “对不起!”她又冲所有宾客鞠了一个躬。

  然后,云灵儿抱起万烛龙便冲进了茫茫雨幕之中。

  哗!宾客们炸开了锅。

  雷浪心里如五雷轰顶般的难受,就那么站在雨中淋着,不说话,也不动脚,直到宾客们全部散尽。

  “大人!海爷把葛尔泰杀了,要不要追击?”捕头吴佐来报,他身后跟着七八个六神无主的捕快。

  “什么?”雷浪这才回过神来。

  “海爷把葛尔泰杀了!这是您的地盘,要不要追剿凶犯?”

  “葛尔泰是皇亲,这是要灭九族的!我大哥他……他疯了他?……追!声势越大越好,只是见了面别下死手就行!”

  “是啊!灭九族!牵连得太宽了!”吴佐自语着,他向其它几个捕快招了招手。呼啦一下,七八根铁链一齐套在了雷浪脖子上。

  “你们干什么?疯了?”雷浪大怒。

  “对不起了浪爷!你刚才也说了,海爷犯的是灭九族的大案,作为他的亲弟弟,你现在应该也是重犯!小的们也是职责所在!请你多多担待?如有冤屈,也只能等案子上了堂之后再作定夺。”

  哈哈哈……,雷浪痛苦地大笑着,“走吧!”他戴着镣铐,拉着捕快们向牢房走去。

  跑了两条街,云灵儿终于停下了脚步,她和万烛龙都浑身湿透。

  “灵儿,抗旨逃婚可是大罪!你走了,你爹娘怎么办?”万烛龙问。

  “我已经抗了一会,太后贬了我阿玛一级官衔,再抗一回,再贬一级又如何!”

  “这……有这么简单?”

  “放心吧!我娥娘是太后亲妹,只要不是威胁到她手上的皇权,她不会下死手的!”

  “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子健跑到雨中来给云灵儿掌伞。他的身后,黄继泰和翠狗儿站在街边的屋檐下。

  “健儿翠儿!你们怎么在这儿?”

  “来参加你和浪师父的婚礼呀!哎呀,就是来晚了一点……不是今天的婚礼吗?师父怎么会在这儿?”

  云灵儿这才抱着万烛龙去街边屋檐下,“婚礼取消了!走,咱们先找个客栈修息一下。”

  “师父,你抱着的这个哥哥是谁呀?”翠儿问道。

  云灵儿这才向万烛龙介绍人,“黄继泰,金镖黄的传人,我们在成都的朋友!黄爷爷的孙子孙女,我的徒弟,李子健,李小翠……万烛龙,我男人,健儿翠儿,叫师爹!”

  “不……不是,灵儿你……你别乱说……”万烛龙吓得直结巴。

  “我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私奔,你不是我男人是谁?”

  “可……可你说过,你是喜欢我大哥的?”

  “飞龙哥哥长翅膀的,我够不着!……你这个呆冬瓜无手无脚,你跑不掉!你认命吧!”云灵儿挑衅性地用双手把万烛龙抱得很紧。

  “咳咳,不开玩笑!我大哥还活着!他现在买了一艘楼船作家,就在临江三湾……”

  “飞龙哥哥还活着?真的?……太好了!哈哈哈……”云灵儿抱着万烛龙又跑到雨中转圈。

  半天,她停了下来,看着万烛龙的脸,“和你在一起的那几天我才发现,我对你的感觉和对飞龙哥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没看到飞龙哥哥的时候,我是会想他,可是,我不会难过。可这三个多月的时间,我天天都在想你,我心里会想到难过,想到痛。飞龙哥哥成亲了,有女人了我会为他祝福,为他开心。可你不一样,仙儿开玩笑说你有了其他女人我发火了,我摔东西了!太后要我嫁给雷浪,我不干,我对他什么感觉都没有!现在你在我的手上,你就是我的一切,我不会撒手,谁要是来跟我夺你,我跟谁拼命!……你这个死冬瓜!你就是我的命啦!”

  黄继泰在屋檐下捋着胡子笑,李子健听着云灵儿的话如痴如醉。

  “师父,我们现在去哪里啊?”翠狗却在大喊大叫。

  “去临江镇三湾村!”

  “不找个客栈先换身干衣服吗?”

  “习武之人这点雨水算什么?咱们穿干就是!”

  “不急,我们还是先修息一下吧?”万烛龙提议。

  “不行!”云灵儿态度坚决,“我有半年时间没见到我哥了!我恨不得立马飞到三湾去!”

  “你……还是放不下我大哥?”

  “那当然!哈哈哈……哦……回家啰……飞龙哥哥,灵儿来看你啦……哦……”云灵儿在雨中跳着、大喊大叫着,她把万烛龙高高地抛起来又接住,再抛起来再接住……

  吱呀一声,临街的一扇窗户打开,里面是一张陌生的脸。

  “灵儿!我哥真的还活着?”声音却是万柳红的声音。

  “红师父!”“师姐!”……

  其实,这里是一家医馆,李玉娇的伤已经处理好了,肚子里的胎儿被瓦片刺破了脑袋,已经是个死婴。大夫医术还算过硬,大人的命还是保住了!只是她流血过多,现在还处在昏迷当中。

  “娇姨?”翠狗儿认出了李玉娇,“她怎么了?”

  “娇姨睡了,别打扰她!”

  “绿儿姐姐呢?”翠狗儿又问。

  “绿儿,我让她以后不跟我了,她们家牙片鬼老爹已经死了,她娘也生病了,我让她回去照顾她娘了。”

  “李玉娇?她不是雷海的老婆吗?她怎么了?”云灵儿问道。

  柳飘红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她冲云灵儿摆了摆手。

  “师姐,你怎么戴着面具?哎呀你做的比我做的好看多了!……我回家以后,也用飞哥教的方法做过,但越做越难看,最后也就放弃了!”云灵儿知她有难言之隐,也就转移了话题。

  “去年我们分手后,乔镇西一直咬着我不放,他有了野狼谷和天残谷的教训,每次都下暗手!我和绿儿好几次死里逃生,不得已天天东躲西藏,天天变脸!黄爷爷,还不知道乔镇西四五个月的时间里找过你们的麻烦没有?”

  黄继泰说道,“骆大人做事还算是让人敬佩,他念乔镇宗已是残疾,在犯罪证据确凿之前,就没有治乔镇宗一家的罪,明面上,乔镇宗与乔家也已经划清了界线。因健儿翠儿是你们几大高手徒弟的原因,仗着干亲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讲,李家人其实是乔镇宗的保护伞,所以,乔镇西到目前为止,均没有找李家人麻烦的必要。”

  “那就好!”万柳红松了一口气,“我其实一直还担心他们拿健儿翠儿来威胁我的!”

  “有黄爷爷在,谁又能把他的孙子孙女怎么样?”云灵儿说道。

  “生死轩一直有对你咬着不放?”黄继泰若有所思,“不应该啊?”

  “黄爷爷,怎么了?”

  “我看了你的化妆术,能一直咬着你说不过去呀?除非……除非你一直告诉对方你的行踪!”

  “……?!哈哈哈……”万柳红想了一下,突然痛苦的大笑。

  “师姐,你怎么了?”看着万柳红比哭还让人觉得悲伤的笑,云灵心里难受得很。

  “灵儿,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和玉娇都遇到了一个恶魔……”

  李玉娇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已经抓住了万柳红的手,她虚弱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红姐,你说错了,我哥,烛龙哥,四哥……肯定是好男人!”

  “你醒了?”

  “一直醒着,麻沸散对我只能止痛而已!我只是在闭目养神,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哥还在,我好开心!雨停了后,我们回家等哥回来!”

  “可是你的伤?还是在城里修息几天吧?”

  “现在二月,吹东风了,逆流乘船不用纤夫,也很平稳。我也是大夫,带上药,路上我自己能自己照顾自己。”

  李玉娇又轻轻摸了一下肚子,“孩子,别扔了,帮我带回去,我要把他葬在他外婆的旁边……”

  “呜哇……”万柳红抱着李玉娇嚎啕大哭,久久不能平息。

  李玉娇反而气色平静地拍着万柳红的肩膀安慰着。

  李玉娇最后还是在众人一致的要求下在医馆里修养了七天,期间,春桃动用了万家堂在青榆的力量找到了这家医馆,柳飘红把绿儿托付给了李子健,让他回成都的时候,把绿儿带上。

  夜里,雷海还是被押进了牢房,押他进来的居然是哈郎。

  “准备是来参加你婚礼的!”哈郎对雷浪说道,“省里县里两头跑,因为一点小事,担误了一点点时间,还以为错过了你们的拜堂礼……刚好看到你哥被葛尔泰的卫兵追杀,二十把洋枪,三十张复合弩!我不出手的话他已经被射成刺猥了!可是人多眼杂,我也只好送这里了!”

  “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哈郎,你真让人觉得恶心!只要有机会,老子一定剁了你!”雷海在心里对哈郎已经骂了他的祖宗十八代。

  “雷浪,你我兄弟一场,有什么需要兄弟做的你尽管说,能做的兄弟我一定尽力。”哈郎又说。

  “谢谢了,家里……家里还有我嫂子一个人,她这两天生孩子,兄弟能否替我们急去一趟临江大湾?赶在捕快衙差之前救她一命!也算是保我雷家一条血脉!”

  “没用了!”雷海痛苦地说道,“玉娇今天摔楼了,一尸两命!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乱了心神,才失手让葛尔泰从马背上摔下摔死的……”雷海眼睛里突然充满希望,“贝子爷,麻烦您跑一趟听风庙,去找听风大师,请你高诉他四个字,华佗刀诀!”

  “就告诉他华佗刀诀这四个字?”

  “对,就这四个字就行了!拜托了!”

  “这个没问题。”有衙差过来了,哈郎也就不在和雷家兄弟多说话。

  有八百里加急,在省城的云查当天就得到了青榆的所有消息。云查好一阵后怕,他曾经是设辅政而反垂帘的成员之一,现在太后党得势,对他们打压甚严,云灵儿的抗旨逃婚本来会给云家带来灾祸,但却割离了雷家诛连九族大罪的牵连,反而因祸得福。

  雷海犯了诛九族大罪,而他父系四族只剩雷浪、母系三族中已经无人,妻系两族中只剩李守多父女二人。到了最后,除了本人,雷海诛连的九族中只有三人,及雷浪狱中待斩,李守多父女通缉在逃。

  普通死囚秋后问斩,雷海杀皇族案太大,判了斩立决。

  刑场设在省城,雷海雷浪被押往省城行刑。本来就在省城来参加云灵儿婚礼的穆阿隆夫妇到刑场观刑,他们要亲眼目睹杀害儿子的凶手身首异处。

  云查的妻子叶赫那拉额敏陪着姐姐姐夫在场。

  雷家已无收尸之人,云仙儿买了两口棺材放在刑台下,准备为雷海雷浪收尸。

  云查亲自监斩。

  午时三刻,咚咚咚的鼓点敲起,雷浪闭上了眼睛,主动爬上了砧板。

  雷海则瞪大了眼睛在观刑的百姓群中搜寻着。

  三通鼓后,云查抽出了行刑令箭并抛向斩台,“午时三刻已到,斩……”

  云查的斩字话音未落,有七八个坛子从人群中飞向了斩台,坛子上有引线在闪着火光。

  看台与监斩台有九丈距离,能将四五斤重的坛子扔这么远的人臂力惊人。

  嗖嗖,有两道人影以每秒七步的速度从看台的人群中射进刑场维护秩序安保的军队中。他们挥着无头残剑,噼里啪啦地一顿狂舞……

  轰隆隆……,坛子落地爆炸,云查夫妻、穆阿隆夫妻以及部分相关官员倒在了血泊之中。

  军队乱了,百姓乱了,坚斩台上的官儿们傻了……哗啦啦,现场人潮立马混乱。

  嗖嗖,刀斧手被飞刀射穿了脖子,有两个阎罗和判官的面具人趁乱解下了雷海和雷浪,然后迅速并进了汹涌溃逃的人流。

  有弯刀骑兵冲进了人群,哈郎横刀立马地挡住了雷海雷浪的去路,“让我带口信的就是为劫法场?你们炸死了仙儿的父母!你们在害我!”

  阎罗和判官挥起了两把一尺宽的巨刀一起砍断了战马的两条前腿,哈郎摔了下来。

  雷浪与哈郎擦肩而过,道了一声,“对不起!保重!”

  雷海与哈郎擦肩而过,他捡起哈郎的弯刀,顺手割下了哈郎的脑袋,“抓我?你该死?”

  “哈郎啊!雷海,你混蛋啊……”啪啪,云仙儿枪法很准,但发枪太慢,她没有打中运动奔跑中的雷海。

  看台和监斩台上的活人都跑光了,军队收拢了过来,只有两个人就把近千人的军队杀乱,这让现场总兵丢尽了脸面,事实上,当那独臂执剑的两个人突然杀过来的时候,这个总兵大人是第一个抱头逃跑的人!

  让总兵焦头难额的事还在后头,因为现场被炸死了一个亲王及其福晋,一个总督及其夫人,还有一个刚刚世袭晋位不久的蒙古靖王。

  啊……,云仙儿站在包括哈郎在内的五个亲人尸体中仰天长嚎……

  万飞二月初到了遥窑村,这里其实并不在太平天国的势力范围,仍是一个相对偏僻的山村。

  七年前刚从天京出来的时候和石逢春一家以及齐鹏一家来过一次,万飞也还认得路。

  现在,原本好几百人的村子只剩齐鹏一人。

  白溪村齐鹏中弹,断了一只手也断了一只脚。现在他用一只手拄着一支拐杖走路。他说村子里的其它人都死光了。因为湘军已经开始清剿遥窑村所在地区的杂牌军阀,石丁兰在即将失去对遥窑村控制的时候屠了村。

  “其实那天我们去白溪村报警的时候,有几十个兄弟也是跟来了的,只是他们走的是北边山梁,你和大少爷被泥石流吞没的场景他们都看到了……其实这些兄弟都是石丁兰的心腹,之所以跟着我们也是为了监视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直接去了天京向石丁兰报告情况。我和四姑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全村五百多父老乡亲啊……还是外村的亲戚乡亲来收尸掩埋的……那些畜牲们杀了人就跑了,任由乡亲们曝尸荒野……”

  “四姑娘呢?她现在去哪里了?”万飞问。

  齐鹏指着满山的坟头,“她娘死了,她男人死了,她的叔叔伯伯们都死了!丫头气不过,要去找那妖妇报仇,去天京了……我成了废人了!要不然我也和丫头一起去了!”

  “天京城里几十万大军,石丁兰又手握重兵,四姑娘一个人怎么去报仇?”

  “太平军中有女兵,湘军中也有女兵营,曾大帅长期招收特长兵,四丫头以火枪十发十中的成绩进了特长营女兵。”

  对石丁兰的移情别恋万飞可以忍,对洪秀全的横刀夺爱万飞可以忍,万飞是很想杀了那对狗男女,但这些都不形成杀人理由,他很想找个理由杀人,现在理由有了,屠村庄、杀乳娘、千里追杀骨肉兄长,魔鬼一样的石丁兰早该千刀万剐!

  万飞别了齐鹏直奔天京。

  天国辖区百姓男女平等,却是男女隔离,每个人都被强迫牢狱似的工作,陶瓷、漆具、织锦等手工商品远销海外,他们为政府积累着巨大财富,天京城因此弹药充足,现虽是弹丸之地,洋枪洋炮的数量却远在围城的朝廷军之上。他们弱在军人数量上,他们出城会败在军队的人数上,朝廷军队如若攻城会败在宽阔的护城河、高高的城墙以及密集的火枪火炮之上。因此,双方形成一种围而不攻,困而不出的僵局。

  万飞凭着敛息功在水中潜行,由秦淮河进入城区。

  夜行是万飞的专长,黑衣、黑面罩、用以伪装成一团黑影的宽大黑斗篷,为了不让眼睛在黑暗中反光,还在眼睛上蒙了一块黑纱。

  天王王宫通夜灯火通明,宫城上人影不断。面对几千人的守卫,杀进去肯定不现实。围着宫城转了一夜,居然无从入手,不得已,万飞又返回市区。

  天亮了,万飞将火枪、夜行衣、短刀等东西藏在秦淮河上的一个桥洞里。他换上了一身太平天国居民的衣着,漫步在大街上,想找一个酒馆吃饭。

  “站住,干什么的?”巡逻的军人拦下万飞盘问。

  “我……买饭吃的!”万飞指了指街边上的饭馆。

  “买饭吃?”军人们明显对他提高了警惕,“现在男女平等,全国一家,你们馆里没有食堂吗?”

  万飞这才醒悟过来:太平天国的国民男女分开,各进其馆工作,全民军事化,工厂化管理,哪里还有什么用于经商性的饭馆?

  “哦……我就是这个馆的,这不就来这个馆吃饭吗?……这几天生病了,来饭堂打了饭还回去。”

  巡逻兵竟然跟着我飞一起进了那家饭馆“这是你们馆的人吗?”军人问里面正在吃饭的人。

  食客们看了看万飞,一齐摇头,“不认识!”

  “清狗派进来的奸细!杀了他!”领头的抽刀大喝。

  万飞打翻两个人,跃上桌子,然后越窗而逃。

  “抓奸细啊!”巡逻队敲起了响锣,整条街都动了。

  一路有人围追堵截,万飞不得已只有出手伤人,但天京城内好像全民皆兵,人太多了,万飞无路可逃,最后噗通一声回到了秦淮河里。

  晚上,万飞去饭馆偷了一些食物回来。天京城里没有乞丐,万飞住在桥洞里倒也清静。

  突然,桥洞的顶石缝中有一缕光闪过,万飞小心地凑上去仔细观察,桥体中间有人的呼吸声,等声音远了,他用麒麟宝刀撬开了一块石头,原来桥体中空,有一仅能容人爬行的通道。

  万飞换上夜行衣,爬进了通通,爬过了桥身,然后通道向下变宽变高了,可以容一个人行走了,怕引起刚才那人的发觉,万飞坚持摸索着黑暗前进,中间遇到了叉道,他随便选了一条通道前行,弯弯曲曲大概一里,前面有了一道门,门是铁门,门上有锁孔,万飞头发理有细铁丝,拿来挑开锁眼里的弹珠,锁开了,推开门,门外的空间狭小,有衣服伸手摸索了一下,这暗道的出口是在一个衣柜里。

  打开衣柜门,有烛光。这是一间卧室………好熟悉的地方!衣柜、地板、墙上的刀剑、衣架、纹账上的绣花……这是翼王府兰山院!自己的房间!它和八年前一模一样!

  床上没有人,隔壁有洗澡的声音,转过珠帘门,浴桶里热气腾腾,一个玉一样的人总在桶里泡着,嘴里轻轻哼着广西一代的小调……这和八年前的情形一模一样!

  “小山子,给我搓搓背!”天籁一样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响起,“小山子”很幸福地过去给石丁兰搓背,然后搓背逐渐变成了搓全身,再然后就变成了鸳鸯戏水……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变心、怀别人的孩子、退婚、改嫁天王的事情接踵而来……三绝教的赶尽杀绝,石逢春、玄紫、小环、小玉因此丧生、遥窑村里五百多个坟冢在万飞脑海中挥之不去……

  “谁?”烛光印着万飞的影子在地上跳动,浴桶里的女人飞身跳起来,她动作敏捷,人未落地,口中卷筒剑已经射出来,伸出手指拈着剑便对万飞刺来。

  右手持剑,左手持刀片,它们都是从嘴里吐出来的!神剑诡刀!这都是万飞当年教她的!

  石丁兰的武学天赋极高,八年前她只练武两年,功力就已在万飞之上。

  嗖!万飞飞退,一面抽出小麒麟相应,石丁兰没有穿衣服,她也不穿衣服,就那么光着身子与万飞撕杀。

  嗖!小麒麟一个横扫便断了石丁兰的双臂,顺势回刀便抹到了石丁兰的脖子,那一刻,万飞不忍,那是他曾经爱得刻骨铭心的妻子啊!可是那一刻他又必须将其诛杀,不杀,如何面对死在她手下的那些冤魂?

  啊!石丁兰的嚎叫声惊破了夜,万飞惊醒了,小玉的蹦蹦跳跳的身影在脑海中出现。

  “玉儿,爸爸给你报仇了!”万飞大喊一声跟过去补了一刀,石丁兰人头落地。

  “圣母仙宫,善闯者死!”有叫骂声从卧室中传来。

  万飞急窜偏厅,嗖,有单刀劈来!没有声音,没有心跳,没有脚步声,突兀的就是一个人、一把刀……这些都是万飞教给石丁兰的武功……这又是一个石丁兰,长相、声音、武功……除了已经穿好了衣服,她和刚才被砍了头的那个没什么两样。

  当,万飞一刀将这个石丁兰的单刀砍开。神兵对凡铁,单刀断为两节。

  “你还没死?”

  “废话!吾乃神尊仙体,其是你一个凡人能杀得了的?”嗖,卷筒剑再次袭来。

  万飞左手摘星指捏住了这个石丁兰挥来的单刀,小麒麟直接捅穿了这个石丁兰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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