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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华浓

血色蔷薇祭

“好吧……”久暮勉为其难地应下来,拉着长安的衣袖含情絮语:“我听你的了,但你也要答应我定要平安而返。我是你的娘子,也只做你一人的谋士,你莫要抛下我,让我孤独一生。”

“娘子红颜倾城,我怎么舍得抛下你?”长安温言,忽而站起身来,回眸间对久暮歉意一笑:“娘子稍等片刻,我要去浇花。”

久暮言笑晏晏地挽着长安的莲臂:“墨安去筹备战事了,庭院中也没人,我与你同去吧。”

长安施施然展颜一笑,一手提着灯火挽着久暮在庭院间踏月而行,她们踏碎了清冷的夜光,却难抵夜间的寒凉。倏忽间一阵晚风袭来,久暮微微缩起身子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长安见此忙把她拥在怀中,好在不出片晌便赶到花儿所在之处。她借着昏黄朦胧的灯光,一边俯身侍弄着花朵,一边浅笑:“娘子的那朵小白花长得怎么样了?”

“自是没有你的花儿这般娇艳,不过好在那花苞也绽开了一点儿。”久暮兴致勃勃地望着长安:“那花盆在我房里,你稍等片刻,我把它取来给你看看。”

“哎,其实不必如此……”长安从地上缓缓起身,抬眸间只见身旁已没了人影,只好无奈摇摇头,沉吟片刻后提起灯火去寻她。

“哎,长安,你怎么出来了?”久暮披着一身月光,抱着花盆嫣然一笑,花盆中的白色彼岸花把她映衬得温婉可人又如姮娥般不食人间烟火。

“我想着去你房里看花,免得你端着花盆白费气力。”

“我想着你明天就动身了,你的这花儿还需要我侍弄呢,因此我就把我的花儿也搬到这儿来,一起侍弄多方便。哎,不与你解释那么多了,你回房去,我要看看你那朵红色的。”久暮莞尔一笑绕过长安,俯身把花盆放在房里,刚要拿过长安浇花剩下的晨露来灌溉自己的白色彼岸花,不巧余光间却瞥过红花的倩影。

那朵红花仍然是火烧般的颜色,随着星霜的流转那朱红的色泽似乎更加艳丽了几分,也似乎更加盛放且一日比一日更加嫣然了。这抹浓艳的嫣红愈发美得让人挪不开眼,这片梦幻的倩影胜过多少女子的婀娜,它那重重叠叠的花瓣卷曲着,盛放着,它虽浓香馥郁美艳无双,却再也盛放不出生机勃勃的景象。那不知是因有些失水或是其他原因而略显纤细的花茎微微吃力地支撑着硕大得夸张的重瓣花冠,亭亭玉立花茎下则是一片残艳如血的鲜红。

久暮定睛瞧着那花朵,旋即眸光猛地一颤,少顷后回过神来,便俯下身子忙不迭地从地上拾起片片凋零而有些破碎的花瓣,焦急而惊愕地抬眸望着长安:“你瞧这花儿是怎么了?怎么掉落了一地的花瓣?你别光顾着观赏那白花了,快来看看啊!”

“哦,没事,没事。”长安走到久暮身后,牡丹般明艳的面容间没有一丝惊讶,淡淡开口:“估计是秋天到了,它就没有先前那般生机盎然了。”

“它是快凋零了吗?”久暮拉扯着长安的裙裾:“不对啊,我的花连一点点凋零的意思都没有,再说经年的秋日我也没见它这般凋零。”

“不过就是零落了几片花瓣而已,我看它可毫无凋零之意。”长安瞧出久暮担心不已,亦瞧出花朵的反常之处,虽是心中疑惑却也没思索出什么端倪来,便好言安慰:“娘子别担心,我近些时日出门在外,小心些就是了。至于这花嘛你也不用太过在意,我走后你好生侍弄着,依我瞧它就没事儿。”

“好吧,你定要小心些……”长安见久暮放下心来,便故作神秘地靠近她耳边低声言语:“眼见着这夜已至深,娘子,我们西窗剪烛可好?”

“西窗剪烛?”久暮眼间一亮,欣喜问道:“你有红烛吗?”

“早都准备好啦!”

久暮拉扯着长安的衣袖,双颊绯红迫不及待:“那怎么这时候才说?我都等不及了呢。”

久暮话音未落,便见一个流苏状的小东西从长安袖间掉出来,正好掉到脚边,她连忙慌乱地抬起脚,正想着长安今日穿的是裙纱,那裙纱本就轻薄,而自己怎么能像往日一般没轻没重地拉扯着长安嬉闹,不巧这裙纱损坏了,想必长安也应有些失落吧……

在清幽如水的夜色间,长安微微垂眸,借着皎洁的月华望着久暮脚边的小物。久暮歉意地瞧着长安,正想开口赔个不是,又见她不顾着看看自己被扯坏的裙纱,反而只是一言不发地望着地上的小物。久暮虽是自觉奇怪,却也没有多言,抬脚俯身拾起那件小物后却煞是震惊。

那小物是一只做工精致的桃粉色的小流苏,久暮见它如此眼熟,便把它放在手心仔细端详,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自己团扇上的小饰物。她凝望着长安,又看看掌心的小流苏,过了片刻后刚要开口,便闻长安低声道:

“还记那日苏氏兄弟打算行刺你,当时你只顾着慌乱地招架着他们,却不知你的小流苏从袖口间滑落出来。后来我护送你回府,在路上拾起你的小玩意儿,原想着归还于你但瞧你一身男子装束,思来想去这东西本就不是什么值钱之物,怕你难堪就未曾归还。

后来我对你倾慕已久,虽想看看你的伊人红妆却还担心令你为难,就只好把这小流苏揣在身上。”

久暮接过流苏,眼中尽是不可置信,良久后才开口出言:“所以你早就知晓我的女儿身份?”

“那是自然。”长安从容一笑,娇俏的脸庞却染了枫叶的绯红:“我第一次见到你是我凑巧走到洛府的围墙外,见庭院中的少年一袭白衣飘逸如仙,轻云闭月回风流雪,我当时在甚感惊艳之余也有些奇怪,想着你身为男子为何手执一把团扇。后来你碰巧遗落下这小流苏,我也解开了心中的谜团,我暗自庆幸自己遇见了一位姽婳的佳人,我虽不是男儿身,但从那时起我就渴望与你结为一世姻缘。

不过话说回来,我总以男儿打扮示人,想必你起初也认为我是位公子吧?我虽是倾心于你,但我也知晓我也不应总是一副男儿打扮,但我当真想留下你,因此到现在才对你坦白我是女儿身,但我也担心我的所作所为会不会让你对我用情至深一错再错,然后你不知应如何是好只能将错就错……”

“你多虑了,我从没有将错就错。”久暮拿出一个用红布包成的小包裹,把包裹打开取出里面的唇脂递给长安:“我原本也想着把这个归还给你。”

“这不是我母亲给我的唇脂嘛,”长安饶有兴致地端详着它,揽着久暮的肩絮絮低语:“我母亲一直想让我与那些名门闺秀一样温婉文静,之前总爱给我送这些胭脂水粉一类的东西,但我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她也就罢了。对了,这个东西你在哪儿找到的?”

“在我刚来府上的时候你给我收拾出的小房间,也就是我现在的卧室。”久暮看着窗边的花烛,望着攀风而去的青烟陷入了回忆:“我在房里住下的第一晚望舒就拿着它来找我,说我把上好的唇脂落在了一个不怎么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我看这不是我的东西,又想着丫鬟们又不可能用得起这上好的唇脂,而我听说聂府有一位老夫人,但老夫人也不可能为我收拾房间。几经思索后蓦然想起你对我说过要亲自为我收拾房间,再看着自己女扮男装,而你又生得如此清秀,就猜想着此物应是整理房间之时你不小心遗落下来的吧。”

“那日我整理房间时间仓促,行动也的确是匆忙一些。”长安盈盈娇笑,含情脉脉的眼间尽是蜜意柔情:“娘子冰雪聪明蕙质兰心,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否应允?”

“自是应允。”久暮拉过长安的手:“说吧,什么事儿?”

“我对娘子用情至深,如今这又要出门远征,只道是远征虽苦但也难抵万种相思,而且那儿烽火遍地只怕家书还难寄。娘子可否把那小流苏赠与我,每当我相思难耐便可睹物识人,心中自然也能好受些。”

“这有何不可?”久暮把小流苏放在长安手心,顺势揽着她的肩在她白皙如玉的面颊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那晚花烛微曳浅影摇红,红纱锦帐朦胧了二人袅娜的倩影,长安倚在久暮身上羞红了脸,沉醉于她的鬓影衣香,如一只蹁跹的蝶贪婪地吮吸着夜来香的芬芳。

二人依偎着,缱绻着,温存着,久暮微翕着娇嫩而朱红的唇,柔柔呼唤着长安的名字呢喃着以身相许海誓山盟。长安如胶似漆地粘着她,无瑕的莲臂环着她盈盈可握的纤瘦腰肢,一双迷离的眼眉目低垂,在她的朱唇皓齿间辗转流连。

“小洛川……我的娘子……”长安轻吟着,呢喃着,纤长的指尖玩弄着久暮的鬓发青丝。昏黄的烛火把久暮的墨发朱颜映得如梦如幻,在朦胧间美得不可方物,她面颊上染了比落霞还娇艳的红晕,微张着花瓣般的双唇,一双略显狭长眼尾上挑的眼眼眸低垂,隐隐含羞地望着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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