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

【四十】

“站得远远的也好，这样便不会受波澜，心里也不会总是想念，我如今做出的所有努力都只是希望在很久以后，我仍旧能以最普通的身份陪在你身边。”

—

安夏与傅臻究竟如何，何玖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自己如果不努力一点，那就真的没有机会了，人的一辈子那么长，年少的相遇与喜欢其实根本算不了什么，她知道这个道理。

但这个道理并不能代表她这个人。

那之后，何玖也变了，她不再和傅臻一起走，只是会和他乘同一辆公交车。她站在车尾，看着他送走安夏后上车。

傅臻会与她对视，她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几天后，傅臻挤着人群到了后排来，他看着她，在人声鼎沸中问，“最近怎么不和我一起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何玖不答，傅臻试探着问：“因为安夏？”

何玖有些恍惚，感觉这么几天，她却像是很久都没有和他说过话一样。何玖垂下眼，避开了傅臻的眼神，言语里带着笑意，“没什么，只是觉得，毕竟不能打搅你们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吗？”

傅臻微微一怔，“……什么？”

何玖模样散漫，“没什么，你和安夏不是青梅竹马吗？再重逢，肯定也有许多话要说吧。”

傅臻说，“她就是我的妹妹，”他无奈道，“就是喜欢胡来。”

“妹妹？”

“嗯，从小一起长大，她比较粘人。父母他们也互相认识，羁绊比较多罢了。”他补充道，“而且她还没有痊愈，我毕竟是这里唯一和她熟悉的人。”

“是么。”

傅臻看她，“不信？”

“也没有吧，只是我忽然想起那天在阳台，她不是和你告白了吗？她说喜欢你，我听到了。”

傅臻似乎有些哭笑不得，“这你也当真啊，我们现在还年轻，随口说的话当不得真的，她就是喜欢胡闹，而且那么多人都看着，也就只是当个热闹看。”

“那你不拒绝？”

“拒绝了有用吗？连你都已经当真了。”

何玖认真道：“有用。”

傅臻笑开，“好好好，这次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而且——”他又低下声，“我最近没什么精力，真的很累，你知道我母亲身体不好，现在她又有些不舒服了，我得照顾她。”

“阿姨她……”何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滞住了。

傅臻问：“怎么了？”

何玖摇头，“没什么，阿姨会好的，你不要太过担心，好好休息。”

何玖瞧着傅臻苍白的面容，眼皮下的黑眼圈，一脸疲惫，满脸倦色，很累，她不自主道：“毕竟你现在，还是主要以学习为主。”

“我知道。”

傅臻说，“而且，你也加油吧。现在还有一年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你还是要好好利用时间，再争取学一点。”

少年弯着眼笑起来，眉眼如画，芝兰玉树，看起来明朗，眼里有星星，那是她无论如何，也摘不到的星星。

他的声音传到她的耳里。

“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想和你，和曾渡，去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