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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润玉本纪(精修版)

紫方云宫内,鸣岐亦是彻夜未眠。洞庭湖一个月,她知道鲤儿认识长琪,奇怪的是,鲤儿不认识润玉。

难道洞庭湖跟璇玑宫真的毫无瓜葛吗?

鸣岐觉得不合理,但以她对鲤儿的了解,鲤儿不会骗她。她在外室,想着想着,便听内室里窸窸窣窣,原来是荼姚醒了。

她伺候着荼姚起床,便听荼姚吩咐道:“润玉如今不但还是夜神,将来更有了和水神的翁婿关系,不得不防。”

鸣岐知晓荼姚要吩咐她事情,屏退了左右仙侍,又在室内布了一道结界。

她仔仔细细为荼姚搭配首饰,荼姚对着镜子,嘴角微微勾起:“璇玑宫可有个仙侍?可能为我所用?”

荼姚说的,正是邝露。

鸣岐思忖着邝露,她跟邝露只在南天门打过一次照面,但那次,她又不能说与荼姚听。

邝露只是个有勇无谋的草包,又非那敢破釜沉舟的大奸大忠之人,若论胆魄,尚不如当初未足三千岁的长琪。

至少那时的长琪,敢只身保护公主入翼渺洲大殿,把穗禾推上鸟族族长之位。

鸣岐面色如常:“禀娘娘。那仙侍才德平平,绝非我紫方云宫可用之人,也不是小仙三言两语能招徕的。”,鸣岐边说边为荼姚拿来十几对耳环,荼姚指了指其中一对,她便顺着荼姚所指探手取下,继续道,“此女名叫邝露,若是臣猜得不错,她对夜神应该很是忠心。且,她是太巳仙人之女,若是以利诱,怕得是要几近掏空紫方云宫,才勉强可以利诱,得不偿失。”

“鸣岐。”荼姚唤她。

“小仙在。”

“这邝露,既然是润玉心腹,本座必不会放过。你为何不愿替本座走这一趟?”荼姚神色冷了下来,鸣岐只看得到镜中的荼姚,见她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立马跪地,剐蹭了一下荼姚的耳环。

荼姚耳朵吃痛,眼睛又眯了眯。

“禀娘娘。小仙猜测,邝露待夜神,当不止于忠臣之心,绝非小仙三言两语能轻易撼动。况且,同为璇玑宫长侍,邝露不同于长琪,若小仙不能一击即中,收服邝露。此女必将在夜神面前多加臧否娘娘,从中挑拨,届时娘娘和夜神的关系更加紧张……”

荼姚拍案而起,带着桌上的首饰钗环叮铃作响。

“一个仙侍而已,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背后对本座说长道短?”,荼姚转身,走到门口,和鸣岐背对背道,“本座养你六千多年,竟把你养成个长他人志气的白眼狼来了?”

荼姚撤了结界,直接出了房间,留鸣岐一人在原地跪着。

今日是锦觅的历劫日子,缘机仙子为锦觅挑选的良辰吉时,便是申时四刻,下界的霜降之日,和锦觅生辰相同。

穗禾也来到了紫方云宫。

锦觅不仅是水神之女,更是眼下夜神的未婚妻,亦是穗禾日后的大表嫂……亦或者是妯娌。依照礼节,她应该来。

院中,紫方云宫的丹池旁,荼姚正和穗禾赏莲花,虽然是彩云幻化而成,却也美轮美奂。

荼姚向穗禾提起邝露,意在叫穗禾游说邝露,穗禾开始想要拒绝。

一边是自己的姨母,一边是自己的表哥,要她做这种挑拨离间的事情,她实在不能。

正当穗禾想入非非,荼姚却牵上了穗禾的手。

“锦觅那里,历劫是回不来的。可是谁会知道璇玑宫眼下跟洛湘府成朋结党到了何种地步?你和旭凤的婚事,只差这最后一步,可别要节外生枝才好。”

穗禾仍旧犹豫,思量半晌道:“邝露……此人我并不识得,姨母不如叫鸣岐亦或者长琪两位仙子?”

“长琪本是要嫁进璇玑宫的,现在骤然断了婚约,润玉身边还多了那么一个高门贵女,甘愿委身做仙侍,她去策反,效果只能是南辕北辙。至于鸣岐……呵!”荼姚的眼神落在屋子的方向,骤然放下了手。

荼姚见穗禾敛了神色,继续道:“穗禾,一人难称百人心。你不愿意招人恨,别人也会挑你的错处来恨你……你性子柔,不要害怕得罪人。岂不知——不遭人妒是庸才。”

言外之意,是叫穗禾不要害怕得罪润玉。

穗禾的心中乱糟糟的,不知以何种心境,便答了一声“是”。

待到去了璇玑宫,穗禾以火神侧妃之位,向邝露抛出橄榄枝。

果不其然,被拒绝了。

穗禾反倒是放下了心,如果邝露真的被穗禾说动,答应做了火神侧妃,她反而更加尴尬,不知道怎么办了。

然而,邝露回到璇玑宫,却是对润玉挑挑拣拣地说了穗禾来找她,她又拒绝了穗禾公主的事。

顺带表了一下忠心。

“没想到紫方云宫的人,如此挤兑殿下,怪不得璇玑宫人丁这样稀少……”

“但是,殿下放心,邝露愿意终身侍奉殿下,不会走的。”

润玉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殿下,便如之前邝露所说的,殿下能不能像信任魇兽一样地信任邝露?……如今魇兽送了大长侍,邝露自知比不得大长侍,但哪怕殿下只当我是替魇兽陪着殿下呢?”

润玉认认真真听完了邝露的话,除了紫方云宫和穗禾公主的那些,别的他倒也不甚感兴趣。穗禾公主是他表妹,紫方云宫的鸣岐仙子是他义妹,还有琪儿……

润玉想到琪儿,微微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和锦觅退婚一事,还需要等锦觅历劫回来,从长计议。

他自问这一生没有对不起谁,但唯独辜负长琪一片真心。虽然他没有幼年记忆,但他们自小相识,单单从分别到现在,也有五千多年……

他总不能叫琪儿白白等他五千多年。

“殿下……”邝露微微抬眸。

“我知晓了,多谢,你退下吧。”

邝露退下以后,润玉便计划着午后趁着锦觅历劫之后的一段空档,问一问穗禾关于今日邝露的事。穗禾对待旭凤的心意,他不是不知道,按照穗禾的性子,说什么也不会拿火神侧妃的位置开玩笑,硬生生往栖梧宫里塞女人。

长琪知道锦觅不通情爱,以为是锦觅被下了什么咒,想要探求一二,却也只能等她历劫回来,恢复仙身再说了。

少了润玉这一层关系,长琪反倒原谅了锦觅。毕竟,锦觅那句“喜欢”,也不是发自真心,怪不得她。反而是长琪自己觉得自己之前对她的态度,甚至连同对整个洛湘府的态度都多有不善。

就算洛霖和临秀夫妻俩跟花神、斗姆元君是那种关系,也不能如此一棒子打死。

她觉得自己委实是小人之心。

锦觅历劫,本就不必有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仙侍跟着,长琪便留在了缘机府。

缘机仙子要在因果天机盘旁边观看锦觅历劫,不在缘机府。魇兽虽然在缘机府,却是在呼呼睡大觉。

长琪琢磨着,趁着时辰还早,想着上校场找找旭凤。问问他凤翎的事,还有穗禾和锦觅的事。

她走至校场,不见旭凤,甚至都没见到燎原君,还以为他们在校场里面。

校场中多是赤膊的男子,她一个女子进去委实不方便,又没法叫燎原君替她通报,正要离去,便听到身后响起一声——

“大长侍!”

长琪回头,原来是破军。

破军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胸膛上小麦色的肌肤,薄薄的肌肉之下,是隐匿着未曾勃发的力量。

天知道,他是在校场里看见了门口的长琪,才匆忙把系在腰间的上衣解开套上,此刻还没注意到。

长琪有些瘦弱,现在又在病中,两相对比,实在显得长琪羸弱苍白。

男女有别,非礼勿视。长琪垂了眸子,不再平视破军,微微点头道了句:“将军。”

不看他,长琪脸上反而有些烧得慌,就跟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欲盖弥彰。

“大长侍可是来寻我?为何不叫仙侍进来通报?”破军刚开口就后悔了,长琪哪里会来寻他?

长琪本就因为破军衣衫不整,有些尴尬,破军似又没注意到,她亦是不好点破,此刻哪里还记得什么说话圆滑,直接道:“我来寻火神殿下,见火神和燎原君都不在,这便回去了。”

“嗯。”破军只发出一个音节,再没其他。

长琪亦觉得气氛尴尬,微笑着看向破军眉眼处,再不敢向下偏一寸,生怕余光不小心瞥见他胸膛那处裸着的肌肤。

“将军好生操练,我这便回缘机府了。”

四目相对,破军本觉得在校场训练新兵劳累得很,现在却觉得有力气没地方使,心跳也如同刚刚操练之后那样快。

“嗯。”破军又是只发出一个音节,再没其他。

破军看着长琪离去,低头正要回校场训练,却发觉自己衣襟敞着。

如此,唐突佳人……

破军有些懊悔,又想到没送出去的香蜜,更加懊悔了。

长琪眼下病着,又住在缘机府,送香蜜还多少有些用,也有些雪中送炭的意味。等到长琪病好了不需要香蜜了,亦或者是回了紫方云宫不稀罕这香蜜了……

那时候他还送个什么劲?

长琪回缘机府的路上,觉得破军应该是厌恶自己,亦或者性子特别内敛,否则也不至于半天没有句话,全然靠她一个人把话都说遍了。

润玉内敛,可他和人熟了,亦或者情况需要的时候,尚且能多说几句。

破军和他正相反,话本就少,而且认识的时间越长,话越少。

长琪想到润玉,又叹了口气。

说实话,对于那句“聘妻奔妾”,她有点后悔。尤其是紫薇帝君给她传信之后。

长琪走在路上,这么想着,又听见破军在身后唤她:“大长侍!”

“将军。”长琪转身,只见破军的衣服已经打理得整整齐齐,手上还抱着一个大箱子。

“这是花界千年香蜜,对你身子有益。”,破军说着,将那香蜜放在长琪手中,“我先回校场了。”

就这么两句话,一个递箱子的动作,破军已经在脑子里演习了多遍。

说完便转过身小跑着,离去了。

“将军破……”

长琪一句“将军破费了”还没说完,破军便已经走远了。

她端着那一箱子的香蜜——只感觉胳膊要断了。

病中没有灵力,就连箱子也搬不动了。

校场之外空旷得很,入目所及……什么都没有。她干脆把箱子放在地上,反正旭凤一直在天界,穗禾和锦觅的事也不着急,早问晚问都是一样。

长琪坐在箱子上,待着待着就有些饿了,直接开了一罐香蜜喝。锦觅常说香蜜珍贵,一滴便能顶千年灵力。

她现在直接开了一罐充饥,委实是……暴殄天物。

偶有仙侍经过,看着她,便快步离开。其实如果他们愿意上前攀谈几句,她也很乐意把香蜜分给他们两口的。

长琪见不远处有一个男仙侍,面生得很。看衣着,像是洛湘府的。

她是大长侍,按理说,九重天的仙侍她就算没见过,见面也能认出来——因为背诵过他们的仙籍。

可是这个仙侍,她是真没见过。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陌生的仙侍默默盯着她好久了,长琪是真的不愿意使唤洛湘府的人。

“你现下可有空?若是有空,帮我把这箱子抬到缘机府可好?”

那仙侍对着长琪躬身推手行礼,便要搬起那箱香蜜,使了半天力,脸都憋红了……箱子却纹丝未动。

长琪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问道:“你行不行?”

“小仙……许是真不行。”看得出来,那仙侍很是尴尬。

长琪眉毛一挑,总感觉自己工作出现了重大失误,理了理衣襟,特意站得直溜了些,假模假式清了清嗓子:“不是本仙想要批评你,你这点事也做不了,平日里如何上值?如何侍奉主子?你叫什么名字?何处当值?”

那仙侍缓缓拱手,嘴角勾起,眼角透出一道自信的精光。

长琪觉得这样的气质似曾相识。

“回大长侍。小仙原先在甲子府,如今在……洛湘府。”

鼠仙!

长琪惊异,她本就没太期待自己所谓的假死术能有万全的把握,只是当时看见琉璃净火,这是鼠仙一线生机,她必须试一试。现在真的见到鼠仙,易容换貌,重新复生……

她上前几步,却被脚下那装着香蜜的箱子绊了一下,差点栽到鼠仙身上。长琪想要握住鼠仙肩膀,终是放下了手。

男女大防,她还是很在意的。

长琪笑了,视线却慢慢模糊了。

鼠仙眼里亦是含着泪,嘴角微扬,跪地拱手平推行礼:“救命之恩,必当结草衔环!”

长琪却摇了摇头,把眼泪晃得满脸都是,虚扶着鼠仙起身。

似乎润玉和锦觅定了亲以后,她就开始爱哭了,只是,明面上看,没有一次哭是为他罢了。

两人惺惺相惜,但尴尬的是,二人皆是病中无灵力,最后,一箱子香蜜只能两人一起抬回了缘机府。

见到了鼠仙,长琪开心得很,便把那送到洞庭湖的信交给了鼠仙。

鼠仙没有看那封信,不知其中内容,却也不想耽误。对着长琪一拜,便要离去。

若是旁边有一条河,这样的场景还真像太子丹送别荆轲刺秦王。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仙上。”,长琪叫住鼠仙,见他回头转身,便摘下腕上的人鱼泪,塞到他的手里,“此去洞庭,路途险远,仙上又易容换貌,恐怕洞庭君不会信你。这串人鱼泪给你,一来,可当做信物;二来,也可以护仙上周全。”

鼠仙不肯收,言辞恳切:“大长侍也在病中,这人鱼泪给了我,该当如何自保?”

长琪本想给鼠仙看紫薇帝令,却终究留了三分余地,没有说出帝令的事;想着鼠仙和簌离的关系,便推测他肯定是知道润玉的,从脖颈处抻出红线,上面缀着一片龙鳞。

“这是大殿下的龙鳞,我有事会唤他,一切放心!”

鼠仙点点头,表示知道。龙之逆鳞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想着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他送封信,顶多一日便能回来,也不会出太多事。

鼠仙将人鱼泪戴在左腕,拱手俯身:“大长侍,珍重!”

长琪亦是拱手俯身,与鼠仙行了个君子之礼:“仙上珍重!”

此时,两人都不知,今日一别,竟成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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