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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者不惑,勇者不惧

润玉本纪(精修版)

天慢慢亮了,润玉和旭凤并排从九霄云殿出来,下了阶梯。

两人说的不是鼠仙,反而是锦觅。或者说,旭凤想要和润玉说锦觅,润玉顺着旭凤说而已。

旭凤意在叫润玉放下锦觅,可锦觅哪里是润玉说放下就能放下呢?

润玉亦知旭凤对锦觅生了情,只怕有天后在,他们情路艰难。

润玉暗示旭凤,有天后和花神这层关系在,天后便不会允准旭凤跟锦觅的婚事……

更何况,旭凤另娶她人,无异于将穗禾的面子按在泥里踩,又将穗禾的里子也伤个透。

旭凤不愿和润玉多说,拂袖而去。

润玉回首,邝露上前听调,原来是润玉问起长琪的身子。

邝露一一据实答了,只说长琪见好,自然,也说了那句“聘妻奔妾”。

然而,润玉却没有邝露想象的开心。

他不想长琪为了他这样委屈自己,更何况,如果长琪真的给他做妾,他又该如何跟紫薇帝君交代呢?

紫方云宫内,荼姚屏退左右,只留下了长琪,问鼠仙和簌离的事。

“禀娘娘。臣还未审完鼠仙,陛下便来了。臣只知道,簌离已经殒身几千年……”

荼姚看着长琪,目光如炬,显然不信:“还有吗?”

她不是不信簌离已死,而是不信天帝会到毗娑牢狱,特意看长琪给鼠仙行刑。

时至今日,长琪已然可以猜透个中关窍,不答反问:“娘娘,簌离是大殿下生母?”

荼姚拍案而起:“是!我看,你不是想问簌离的事……你是想问本座诛了簌离那妖姬的事吧!”

簌离脸上的疤,就是荼姚的琉璃净火留下的。长琪在天界待了一千年,自然知道会琉璃净火的人只有荼姚、旭凤和太微。簌离脸上留疤的时候,旭凤还是个奶娃娃;太微好歹和簌离相恋一场,也实在犯不着这样赶尽杀绝。最大的可能,就是荼姚……

可惜,那时候长琪正在紫薇门修习,不在洞庭湖。

“娘娘可曾对……簌离,动过恻隐之心?”长琪开口就要唤干娘,此刻却是不得不遮掩了。

“夜神殿下已经这么大了,这几千年,娘娘跟他好歹也有一份母子名分……娘娘可曾后悔过当初?”

虽然,簌离并没有死。但确实是因为那场琉璃净火,才让簌离和润玉母子分离五千年。

长琪想着,以她对荼姚的了解……

也许,真的在某个午夜梦回,后悔当初那样对待簌离。可是看她对其他天妃的态度,又不像是那样。

“后悔?”,荼姚冷笑着重复长琪的问话,斩钉截铁道,“没有!”

撒了一个谎之后,就需要用无数的谎言去掩盖。

长琪感觉自己累极,身心俱疲。她不愿意再和荼姚谈簌离,揭过了这一桩,说起了鼠仙。

“娘娘,鼠仙和水神有私交,昨日,风神也给小仙下了请帖,请小仙过洛湘府一叙。是以,小仙想趁此机会,去洛湘府探听一二。”

荼姚缓缓抬起眼帘,便看见长琪眼下云淡风轻的样子,顿觉怒火中烧,直接将桌上的棋盘棋篓尽数扫到地上。

棋子是黑白双色玉石做的,有几颗掉在地上,摔碎了。

紫薇帝君曾经告诉长琪,如果天家日后兄弟阋墙,她务必要从中斡旋。

可眼下,就连她和荼姚的关系,她怕是都要弥合不了了。

荼姚坐于上首,凤眼微眯:“你去!本座倒是要看看,你是跟着水神算计本座,还是真的忠心……”

长琪听着荼姚的话,反而心里放下了些。

她那样欺瞒荼姚,荼姚若是还信任她,她反倒不知如何自处了。

长琪缓缓俯身叩头,手心之下是几粒摔碎的棋子,硌得她手微痛。长琪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掌下白子摔出的裂痕渐渐染上血色。

她尚在病中,没了护体灵力,这副肉身,和凡人无二。

长琪跟荼姚告了退,便去了洛湘府。叫长琪意外的是,沅灏竟然特意找她,说要跟着。

长琪微笑,只当是沅灏孩子心性,想出门玩。却不知道,沅灏已经懂很多事了,之所以跟着她,还是因为担心她的病。

二人说说笑笑,也就到了洛湘府。

来迎接长琪的人,是锦觅。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她跟锦觅的关系真奇怪,尤其是锦觅认父又和润玉定亲之后。

是如她之前对紫薇帝君所说的“闺中密友”,还是像润玉在魔界所说的姑嫂关系?

眼下,倒都不是。

若论她们和润玉的关系,她们俩分明是情敌,亦或者是日后共事一夫的表面姐妹。若论荼姚和洛霖的关系,她们又是政敌,各有各的立场。若论及往事,长琪师门都因为牡丹芳主而死,她和花界,是不共戴天之大仇。

长琪虽然不忍心伤害锦觅,却也实在对她露出不什么好脸色。锦觅和长琪打着招呼,长琪不仅一语不发,还反客为主走在锦觅前面。

洛霖在一边愠气,风神临秀见状,小声对洛霖道:“师兄,大长侍是锦觅的救命恩人,何况,觅儿也从未在意过这些礼数。”

长琪和水神风神打了招呼,便带着沅灏和临秀拉起了家常,顺带着挑了个背风朝阳好地方,把鼠仙扔在了洛湘府。

临秀和长琪聊着,长琪也顺坡下驴,自顾自和临秀说话,也不理会锦觅。

锦觅察觉气氛不对,道:“爹爹,临秀姨……琪琪,你怎么不搭理我啊?”

长琪睨了锦觅一眼:“锦觅仙子如今是洛湘府的千金小姐,又是日后的夜神妃,怎么就这般不知礼数?”

“不知礼数?此话何意啊?”锦觅想不通,为什么自从她认父,长琪就开始对她冷眼相待。

长琪诛杀鼠仙,洛霖本就不忿这样欺上媚下之人,如今她又这样言语冒犯自己的女儿,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知我洛湘府何时得罪了大长侍?觅儿又何时不知礼数了?”

长琪缓缓站起身,仪态无可挑剔,但面色却如同挑衅一般,眼神在洛霖和锦觅之间游走。

她需要一个由头,向天后证明自己跟水神毫无干系。反正,她压根也不想和水神有什么干系,不过是为了谋划花界,留着同僚的面子罢了。

“这声临秀姨叫得可真是干脆利落。锦觅仙子若是和风神感情好,便该叫一声娘亲;便是不好,也该敬称一句母神。”

长琪说着,缓缓走动着。这一步一步,不像是踩在洛湘府的地上,倒像是踏在临秀的心上。

锦觅正要开口,却被水神拦了下来。

“觅儿如何称呼临秀,是洛霖的家事。大长侍即便能随意定鼠仙生死,也断没有把手伸到我洛湘府的道理!”

长琪大笑,面上满是讥讽和不屑。

这幅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个党同伐异的奸臣,诛杀鼠仙,不足为奇。

沅灏从没见过长琪这样子,心中一惊。

“洛湘府?本仙看你洛湘府改名叫新丰鸿门算了,我还真当今日是宴请……呵,原来是宴无好宴,果真是场鸿门宴!”

长琪勾起一侧嘴角,朝着洛霖走近几步,摇了两下脑袋,咋舌道:“本仙是管不着水神的家事,但是却能戳一戳洛湘府的脊梁骨啊……”

“你们洛湘府还真是一个样,当爹的,敢偷天帝的老婆,还珠胎暗结……”,长琪的眼神又扫到锦觅身上,“这般野种,生下来就死了生母,还在花界学了一堆乌七八糟的东西,有娘生没娘教养,反倒来祸害九重天。”

锦觅被说得掉了眼泪,直摇头说自己没有。水神见此,向长琪聚起灵力:“弑我挚友在前,辱我妻女在后!是可忍孰不可忍!”

沅灏一掌打散了洛霖的攻击。长琪知道沅灏是好心,是为了保护自己,却也不能叫一个半大孩子挡在自己前面,拉着沅灏到了自己身后。

紫方云宫仙侍的衣着不同于天界其他宫府宅邸,少用纱料。是以,长琪的衣物是绸缎制成,袖子上有些金银丝线的绣花,金线将袖口的衣料支楞楞地撑起来。

沅灏视线越过去,只能看到水神上半张脸。洛霖眉头正紧皱,脾性好的人生了气,比其他人更加可怖。

洛霖便是如此。

沅灏被洛霖的怒气震慑到,不敢开口,洛湘府的气氛也如深湖,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沅灏垂眸,细细听着自己的呼吸声,那几息便如过了几个世纪,却终究还是被长琪一声冷笑打破。

“本仙纵使官位再小,也是紫方云宫的人,容不得你区区水神随意拿捏!”

长琪虽然这么说,却也不敢多待下去,毕竟她还在病中,真的打起来,是绝对讨不得便宜的。

洛霖和长琪之间火药味浓浓,风神临秀全程不语,反倒是长琪,看着水神哑口无言,对风神拱手平推道:“风神仙上,在下告辞,来日再叙。”

长琪微微侧首:“沅灏,过来给风神见个礼。”

回缘机府的路上,长琪也惊异自己在洛湘府的表现。

长琪嫉妒锦觅,嫉妒她有爹娘在身边,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爱;嫉妒她水神长女的身份,可以名正言顺地占有润玉身边的位置;或许还有点嫉妒她的美貌,虽然她自己也不差……

不止有嫉妒,还有恨。但长琪不是恨锦觅,而是恨她自己。玄灵斗姆恨不能要把六界闹个天翻地覆,又对她师尊紫薇帝君步步相逼,锦觅是她紫薇门满门的仇人,还和玄灵斗姆的三个徒弟有这样的关系……她只恨她自己手软心也软。

未表达的情绪不会消亡,他们只是被活埋。并在未来以更加丑陋的方式涌现出现。

长琪回到缘机府,便将在魔界时买回来的尾巴通通摔在地上,又见尾巴摔不碎,干脆统统扔在院子里,又从屋里拿了蜡烛甩到那一堆尾巴里,尽数烧了。

她一回头,便看见自己书桌上的拜贴,那是前一天风神写给她的拜贴。长琪平复了些,反倒是将那拜贴收进了抽屉里。

“大长侍。”

长琪回首,原来是缘机仙子。

缘机仙子看着她身后的一堆灰烬,不由得有些尴尬。说来奇怪,明明是自己的府邸,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烧东西,缘机仙子自己倒是尴尬起来。

长琪见状,回过头挥手,那些灰烬便悉数散去,缘机府的小院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缘机仙子并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找她,只是商量锦觅的命格而已。两人站在因果天机盘前,缘机仙子给长琪看着锦觅的命格:圣医族圣女。

“娘娘是如何吩咐的?”长琪问道。

缘机仙子垂首,有些紧张。

长琪并不知道,锦觅历劫一事,天后到底意下如何。

“娘娘吩咐小仙,务必给锦觅仙子安排个最苦的命数。”

最苦的命数?为人一世,怎样才算得最苦,长琪不知道,但她知道,这圣医族圣女一定不是最苦。

生而为人,都是要受苦。

圣医族圣女,平安长大,又不受冻馁之苦,还有书可读……这命数苦在哪里,长琪实在想不明白。

紫薇门弟子一个一个生祭花神的那几年,长琪见过的苦命人,太多太多。

人们饿到不行了,最后只得易子而食。

莫说生老病死四苦,便只问何为爱别离?长琪觉得,最苦的爱别离不是男女情爱,而是一个母亲,逼不得已,只得亲手把自己的孩子变卖换粮食,甚至……将自己的孩子蒸了煮了充饥。

她的师兄师姐,生祭花神之后还有肉身的,亦会把自己的肉身施法弃掷于道路旁,以便让那些快要饿死的人们将他们吃掉……

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有个人吃了她的师兄之后,说那肉,是酸的……

到最后,第七年,人们饿得就连杀人充饥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间,既无可食之肉,亦无割人之力。紫薇门已经竭尽全力,可仍旧救不了凡界。

那个时候,山河破碎,满目疮痍,百姓流离。

战乱可以死人,饥荒可以死人,病痛可以死人……

圣医族才不是人间,这,才是人间。

长琪看完锦觅的命数,又问道:“这便是最苦吗?”

缘机仙子看了看长琪,只见她面色冷峻,可眼神却是悲悯。

她只是想起了以前。

长琪将写着锦觅命数的折子置于桌上,不置可否,反而是手指缓缓敲着那折子。

缘机仙子猜不透长琪的心思,道:“大长侍知道的……”

长琪手抬起,示意缘机仙子噤声,缓缓道:“仙子已然定了锦觅的命数,那想必,这便是最适合她的。命理卜卦之学,我比不得仙子,不敢班门弄斧。”

“大长侍言重了……”缘机仙子冷汗都下来了,下意识用袖子蘸了两下额头。

长琪威势太足,又是紫方云宫大长侍,她怎么都要忌惮三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撇清自己的责任。

“其实,锦觅仙子这命数,是火神殿下给定的。”

旭凤?

那这便是荼姚和旭凤母子之间的事了,长琪不想掺和,也掺和不上,但也总得找机会问问旭凤才是。

“那便如此吧。”长琪说着,双手背在身后,右手转着左手腕上的那串人鱼泪。

锦觅此番历劫的命数,便如此定下了。

没有人知道,旭凤已然和丹朱打好了招呼,待到锦觅历劫,他便随之而去。

丹朱届时便为凡人旭凤和凡人锦觅牵上一根红线。

旭凤之所以给锦觅安排了一桩圣女的命数,只是为了让凡人锦觅少和男子接触。

长琪如果知道这件事,必是白眼翻到顶……

又是夜。

此夜,人人都是各怀心思。

经鼠仙这么一闹,洞庭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暴露。长琪给洞庭湖去了一封信,叫簌离放那些虾兵蟹将解甲归田。

她的身份太招摇,这次在毗娑牢狱见到天帝,也难保没人在暗处盯着她。

别人她都不放心,最后将这封信藏在一个空梦珠里,让魇兽含在嘴里送到洞庭湖,还特意嘱咐,如果有人发现,便直接把那藏着信的梦珠吞了。

魇兽有灵,听懂了长琪的话,点点头就去了。

洛湘府的鼠仙渐渐苏醒,容貌尽换,经历好一番波折,才和水神相认。水神当时便恍然大悟,有些懊恼自己误会了长琪。

此夜润玉照常上值,但是白日却去了省经阁,查阅簌离,却未有所获。

紫方云宫内,鸣岐伺候荼姚歇息之后,便循着白日听到的帝后谈话,去往洞庭湖。

说来也奇,鸣岐竟跟魇兽打了个照面。魇兽情急之下,将长琪的信吞了下去,鸣岐虽疑惑魇兽的出现,当下却也无法彻查。

鸣岐入了洞庭湖底,才觉得湖底有天界暗卫的气息。伸出手灵力一挥,一个暗卫就被鸣岐的掌风带到了她面前。

都说女人如花,鸣岐便是暗夜里的玫瑰。

“本仙面前,还敢装神弄鬼?”

暗卫单膝跪地,拱手平推:“参见大长侍!”

暗卫本就在暗处,对这天界的官位变动知道得慢,况且这一波暗卫被派出去的时候,天界刚刚换了大长侍没几天。是以,这帮暗卫还以为,九重天大长侍仍旧是鸣岐。

鸣岐并没有戳穿自己已经不是大长侍的事,而是顺着这个身份,审问了暗卫一番,得知了簌离在这洞庭湖私蓄甲兵的事。

区区三万水兵,一半老弱,想要对抗天界百万精兵,无异于蚍蜉撼树。

简直痴顽可笑!

鸣岐手一挥,动作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暗卫便已隐去身形。

有其他人的气息……鸣岐四顾,却只看见一个小孩上来。那孩子年岁和沅灏差不多大,或许比沅灏更大些,瘦得不见形,唯独一双眼睛,像是雪山上的融水刚刚化开,清亮又干净,却带着几分寒气,透着防备。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鸣岐听见鲤儿问她,蹲下身。

鲤儿见状,不由得提防地后退半步,又问了一句:“你是仙女吗?”

“……仙女?这称呼可不算好。”,鸣岐微笑着,用哄沅灏的态度哄鲤儿,“我叫鸣岐,你叫什么?”

“鲤儿。”

鸣岐点点头,便听鲤儿继续问她:“明奇?是明晓天下奇闻的明奇吗?”

鸣岐嗤笑,摇了摇头:“我不仅明晓天下奇闻,还明晓地下和天上的奇闻。”

鲤儿刚刚学认字,正是逢人便掉书袋的时候,此时正看着《论语》。

她本就无意告诉鲤儿真名,便拿起鲤儿看的书。

是《论语》。沅灏和鲤儿差不多大,四书五经百年前便已背得烂熟,现在已经开始修习天界的功法了。

鸣岐慨然,将书原封不动递给鲤儿,鲤儿伸手接过,面上却未动,仍然看她。

“其实……我看不懂。”鲤儿道。

鲤儿的童年和润玉也是同病相怜,都是被同一个人折磨。润玉被簌离折磨,是因为他是龙;而鲤儿被簌离折磨,是因为簌离疯了。

簌离只是把书丢给鲤儿,并不教他;彦佑还没有回洞庭湖,也来不及教。

没有被好好爱过的孩子,只需要一点点爱,便足以让他感到温暖,并且愿意倾尽所有去回报这份温暖、留住这份温暖。

鲤儿看着鸣岐,却不见鸣岐开口说话,鼓起勇气开口道:“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呢!”

“名字不过给人称呼而已,不必纠结。”,鸣岐微笑答道,说着拿过了鲤儿手中的书,“你若是真想唤我什么……我教你读书习文、为你解惑,便称我一句‘鸣先生’吧。”

鲤儿见鸣岐朝自己微笑,心下也放松了些。

“可你是女的呀,怎么可以叫先生?”

“先生二字,乃是达者为先,师者之意,并无男女之别。我既为你解惑,还担不得一句‘先生’?”

鲤儿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是日月明的明吗?”

鲤儿只认得日月明这一个明字。

“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鸣。”

鲤儿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同音字这个概念。

鸣岐拿起那本书,指着鲤儿刚刚说看不懂的那句话。

“‘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鸣岐先给鲤儿念了他所问的那句话,解释道,“意思便是,仁德的人不忧愁,智慧的人不迷惑,勇敢的人不惧怕。这是成君子要做到的三样标准。”

鲤儿看着鸣岐,虽然还不太懂这句话,但他已然觉得鸣岐担得起“君子”二字。

鸣岐趁此,也跟鲤儿定了个君子之约:鲤儿不把她的出现告诉别人,她便在这里教他读书一个月。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鸣岐在洞庭湖一个月,加上往返的时间,于天界也才过了两个时辰,天界还是深夜。

长琪头上的帝令动了动,摘下一看,原来又是紫薇帝君传信给她。

这次不是唤她回师门,而是告知她一件事。

“花神女不通情爱,玄机毋恨毋伤。”

长琪用那簪子轻轻一划,那封信便化作点点火花散开了。长琪觉得这封信和以往有些不同,却说不清哪里不同。

会用帝令传信的人,也只有她师尊才对。是以,这封信不会是别人冒名发给她的。

长琪想不明白,也不会想到,这是因为自家师尊快要身死道消,传信的字才和以往有些不同。

长琪更加不会想到,紫薇帝君之所以那样怕她心中生恨,是为了什么……

她彻夜未眠,一直坐在院中,想着锦觅,也想着魇兽和洞庭湖。

天界的更鼓敲了三下,这便是三更天,亦是夜半子时。敲完了这三下鼓,便到了新的一天,这一天,就是锦觅下凡的日子。

八仙桌上,放着几碟梦珠和甜糕。魇兽除了食梦,平日里也会吃点糕点当零食,左右长琪也舍得。

直到天蒙蒙亮,魇兽才回来,长琪也才放下了心。

长琪看到魇兽的那一刻,眼泪便夺眶而出。

魇兽是陪伴了润玉几千年的灵兽,即使是为了润玉的亲娘和母族,她也不该叫魇兽去办这么凶险的事情。

长琪将魇兽抱在怀里,眼泪便再也止不住。魇兽却转了转头,伸出舌头舔着她的脸,长琪轻轻推开魇兽,好跟它对视,才发觉魇兽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可爱得很。

她破涕而笑:“还真是难为你了。”说着,将桌上的梦珠和点心放在凳子上,好让魇兽够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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