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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是春风不管

润玉本纪(精修版)

穗禾只是来天界小住,没几天就回了翼渺洲,时间也不知不觉来到了旭凤涅槃的最后一天。

夜凉如水,栖梧宫四周却被涅槃之火炙烤得像一片沙漠。北天门外,润玉正和穿着夜行衣的彦佑相斗在一起。彦佑无心恋战,甩出灵火珠击伤润玉,直接逃到了栖梧宫。润玉跟着到了栖梧宫门口,和燎原君嘱咐几句便离去了。

当夜,旭凤便在涅槃时中了灭日冰凌,落入花界,被花界精灵锦觅救下,调息两日便打算回天界。

而就在这两日,魔界听闻火神旭凤涅槃失踪,陈兵忘川。天后忙着派人找儿子,一门心思要治润玉的罪,天帝却仍然不肯给一句准话,就好像跟魔界提前说好了似的。

忧心忘川战事的,却只剩下穗禾。旭凤涅槃失踪的第二日,穗禾正准备点兵,死守忘川河之时,长芳主却为一个失踪的花界精灵找上翼渺洲的门。

果不其然,长芳主被穗禾揍了一顿。

彼时长琪正按照荼姚的吩咐给旭凤作赋,无非是歌功颂德夸夸她的好儿子。刚写完,彦佑就出现在了屋里。

“阿兄!”长琪抬起头,眼底一片惊喜。

长琪管润玉叫“哥哥”,多少有些依赖和缠绵的情意。管彦佑叫“阿兄”,亦或者只有一句脆生生的“哥”,和润玉区别开来。

“琪琪,你怎么来紫方云宫当差了?”这天后是簌离的仇人,几千年来,簌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对付荼姚,只是长琪不知道。当年洞庭湖被一把琉璃净火烧了个干净,可惜那时候长琪已经拜师进了紫薇门,年纪又小,也不曾多心。

可彦佑却是深深记着那场大火的痛!

“我也不想……”长琪解释着,虽然她不知道簌离和荼姚的渊源,但是却能看出荼姚和润玉关系并不好,甚至还有点紧张。

“此事说来话长,总之非我自愿,如今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彦佑也没有多问,从袖子里幻化出两盒香膏放在了桌子上,看到桌上的文章,调侃道:“那火神现在生死未卜,你还给他作赋干甚?”

“火神是凤凰之身,必然不会轻易死了。至于这赋嘛,我自然是吃谁的饭听谁的话,现如今怎么说也是天后养着我,让我写个文章我就写咯,况且旭凤也确实骁勇善战,夸他几句也算不上说瞎话。”长琪想得通透,自己不写,也会有别人来写,现在的她说穿了也只是天后的一个御用文人,一篇文章也算不得大是大非。

“我是说,天魔两界只有一河之隔,你就不怕魔界打进来,先把紫方云宫给端了?”

长琪并不理会,拿着扇子,斜倚在贵妃榻上,翘着二郎腿。

“打?打不进来!魔界三王,窝里斗还斗不过来。何况火神征讨魔界才刚过去几年?那帮魔头气儿还没喘匀呢,陈兵忘川也就是巴巴赶场子唱戏,哥哥慌什么?”

“你倒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啊!我看你在这紫方云宫当仙侍好不悠闲,都快忘了干娘兄弟了,九重天还真是好,茶都不一样。”彦佑品了品长琪的茶,果真和洞庭湖的不一样。

“我留在九重天,只是为了润玉,并不为别的。况且这九重天也不算不得什么好地方,天界威严受损,小小花族都能随随便便自成一界不说,现在竟然收住区区一个鸟族就这样艰难;论内政,紫方云宫每日的挑费那样大,天后母仪六界,吃穿用度都要忌着好的,无可厚非,可六界进贡的奇珍哪里是那样糟蹋的?我日日抄账本,这紫方云宫分明是入不敷出!再说姻缘府,红线都乱得打结,人间才有那样多的痴男怨女!火神骁勇是没错,征伐六界、战功赫赫,也是人尽皆知,可有的仗明明可以不打,有的事情,明明打仗不是上策,却要为了成一人功劳去打仗。水神清名在外不问俗世,可是不问俗世无异于尸位素餐,又哪里对得起水神之位?便是这样,我却也从没见过陛下管过,都是天后娘娘理政。若天后真的是女中豪杰,亦是无可厚非。可以她之才,有的事情我都看得出错,又如何能越俎代庖牝鸡司晨若此?”

长琪越说越激动,可语气却是嘲弄戏谑。这些事彦佑也知道,只是不想管罢了,天界的水越浑,对他越有利。长琪有才华,只是天界的这些政事在璇玑宫看不到罢了。

即便如此,只在紫方云宫待上一个月,便能管中窥豹看透这么多,也令人惊叹。

此等的见微知著,非常人能做到。

这一刻彦佑觉得,长琪只待在璇玑宫,甚至只待在紫方云宫,只做一个仙侍实在委屈。她有治世之大才,不该被埋没。但若真以这样的性子入朝堂,却是万万不能。

彦佑:“琪琪,这些话,万万不能对别人说,不然必会招致祸患,知道吗?”

“知道啊,所以我只和你说。”长琪眼里平淡得很,没有一丁点对权利的渴望,仿佛只是在谈论家长里短。

长琪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一个个都不让她说出紫薇门弟子的身份。无非是怀璧其罪。

“我知道,可毕竟在天界,你哪能对着我张口哥哥闭口阿兄的?不过你既然有这么多见地,跟我说有什么用?你应该去跟火神说,好让他把你调到栖梧宫去。”彦佑缓缓垂下眼帘,纤长睫毛底下的眼眸中,染上一层秋霜,叫看了的人也平添几分凉意。女子做官艰难,官位也往往比不得男子,但总比没有强。彦佑想让长琪做官,这样他和长琪也能互相照应,只是长琪似乎并不支持润玉夺嫡。

“做官还是算了,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火神虽好,做朋友尚可,翼渺洲一战我就知道,我和他政见终究不能志同道合;至于穗禾,她把情字看得太重,我若是与她说些合纵连横的事,我们之间的情分也算走到头了。既没遇上称心的君主,干嘛做官?何况我对六界知之甚少,为人臣子还是欠点火候。我只做个仙侍,在九重天便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做了官,就真的被困住了,再也走不了了。”

长琪说着,拿起彦佑带来的香膏闻了闻,味道不似普通香膏,更像是药。

她闻药膏的动作提醒了彦佑:“诶,对了,我可告诉你,润玉叫我给打了。”

长琪一听这话,下意识担心润玉。

润玉和彦佑都修习水系灵力,润玉功力绝不再彦佑之下。思及此,她站起身,拉着彦佑转了几圈,又转了转彦佑的脸:“那你可有受伤?”

彦佑翻了个白眼:“去去去……我好歹也是六界第一美男,哪受伤都不能让脸受伤啊!我没受伤,是你那情郎受伤了!那两盒是给他的药,先用火系的药膏拔毒,再用水系的药膏养伤,送去吧。”彦佑拿起桌上的药膏扔给长琪,在空中抛出两道优美的弧线,最后被她稳稳接住。

“别跟他提我啊!”看着长琪离去的背影,彦佑远远喊道。

“知道啦!”

长琪带着两盒药膏去了璇玑宫。璇玑宫里空荡荡,只有魇兽踏着蹄子“哒哒哒”的声音,显得璇玑宫更加幽静。

长琪拉住一个外院洒扫的仙侍:“大殿下呢?”

那仙侍并未答话,怯怯地摇了摇头。长琪早已习惯,璇玑宫的天兵仙侍,多是头脑愚笨、嘴巴也不好使的下界小精怪,皱着眉头摇摇手示意她退下。

长琪坐在椅子上,单手倒换着两盒药膏,另一只手撑在桌上,百无聊赖地托着腮帮子发呆,就看见眼前出现旭凤一张脸。

“你这是洗牌呢还是打麻将呢?”

“火神殿下,夜神殿下。”长琪先站起身行了个礼,见旭凤对着她点了点头便直接越过旭凤走到润玉身边,“你受伤了?哪受伤了?”

“不愧是母神的仙侍,消息还真是灵通。他胳膊被灵火珠击伤,我正打算给大殿疗伤,现在看来,是不用喽!”旭凤调侃道,又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诶……不对!这涅槃的是本神,失踪受伤的也是本神,你这黄毛丫头怎么先问起大殿下来了?”

“看你这样儿就知道没事,再说了,你受伤哪里轮得着我问?”长琪话中暗指穗禾,反而叫旭凤莫名红了耳根。

旭凤狭长的眼睛一瞥,满是不屑,头一转面向润玉。这边的长琪眼疾手快地躲到润玉身后,探出个脑袋来:“早就跟你说,快涅槃的鸟了积点口德,你不听,你不听……”

长琪犹嫌不足,朝着旭凤吐了吐舌头。旭凤一双凤眸一沉,低声轻蔑地道:“黄毛丫头。”

润玉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长琪却迅捷把头伸到另一边。

“行了,大殿红袖添香在侧,我就不多待了。”

润玉本打算说话,长琪却早他一步狡黠地对着旭凤说了句“殿下慢走。”

旭凤对着长琪,凤眼一睨,头也不回出了璇玑宫。

润玉看着旭凤离去的身影,不禁暗暗叹气。

“琪儿,在紫方云宫一切都好吗?”润玉看着长琪仔仔细细给他上药,心底一阵柔软。

“都好都好。”

“琪儿,紫方云宫和璇玑宫不同,琪儿不能对旭凤这样……随意。人后也就罢了,人前不可,知道吗?”长琪对旭凤这种态度,润玉实在担心她在紫方云宫混不下去,本想趁着只有两个人,教育一番,一开口却连大声说话都舍不得了。

“旭凤不会怪我的,再说了,你又不是外人……”长琪解释道。

润玉听了这话,眼前人又在给他上药,反而纾解了心中愁绪。长琪做事有分寸,他倒也是多想了。

“那日后也要小心,保护好自己,应付不来就唤我,知道吗?”天后素来不喜他,长琪又在紫方云宫上值,虽说到现在一切都好,却也叫他有些担心。

长琪听了这话,瘪着嘴,用上药的小长板避开润玉伤处戳了两下:“咱俩到底是谁不小心?谁没保护好自己?还让我唤你……”

看着眼前人为自己焦心,润玉心中柔得似是要化作一滩水,脸上也跟着漾起宠溺的笑。

长琪小心拿着纱布在润玉的手臂上缠了几圈,最后系了个结。润玉退出胳膊牵上她的手:“也罢,总之,一切有我,琪儿只要开开心心就好。”

“我……”以往这些都是长琪主动,眼下润玉牵着她的手,反而叫她坐立不安。

人们都说十指连心,长琪此刻心里倒真像是揣着个乱撞的魇兽似的。

“我回去了,娘娘让我写的文章还没写完呢!”长琪说着,抽出了手,一溜烟便走远了。

润玉久久望着长琪离去的方向,直到她拐出璇玑宫大门,走远,再也看不见。魇兽在他身边蹭了蹭,才醒过神,拿起桌上的两盒药膏,放在鼻间嗅了嗅。

彼时,荼姚和穗禾正为断了粮的鸟族焦心,最终安排开放八大粮仓以解鸟族燃眉之急,故而并未有人发现长琪溜到璇玑宫。

不知过了多少天,润玉一直在省经阁翻阅着,试图找到关于紫薇帝君的只言片语。紫薇帝君是凡界主神,又避世几万年不出。他一条不到万岁的龙,自然是连紫薇帝君的面都没有见过,找起来紫薇帝君的往事,更是难上加难。

“花神梓芬薨,牡丹芳主下落英令。凡界民失作业,而大饥馑,凡米石五千,人相食,死者过半,人间百姓十室九空。紫薇帝君伯邑考请开九重天粮仓,天帝恸花神,拒而不见。帝君开有莘门户,诸弟子以真身生祭花神。”

这本书本是六界野史,不可轻信,然而润玉却信了。长琪确实是紫薇帝君的徒弟,又确实没有了真身。

那么她来到九重天,难道……是为了找天帝太微报仇的吗?

这个想法让润玉更加害怕,又忽觉长琪不是这样的人,否则不会几百年都还没有半点动作。

与其说润玉相信他自己的判断,还不如说,润玉信她。

长琪面对自己人时候跳脱放肆得紧,对着外人却收敛了,反而显得八面玲珑,短短百年,就成了紫方云宫的新贵。即便如此,她也时时刻刻拿捏着分寸,不会越过鸣岐去。

一来二去,两个人倒是处成了好同事。鸣岐偶尔会和长琪说说这仙侍的品阶,各个宫都有所不同,最尊贵的自然是九霄云殿和紫方云宫的仙侍,栖梧宫次之,再次之便是太上老君的兜率宫、太巳仙人的太巳府,其余的,便是各有特色。神仙比起凡人更加清心寡欲,是以,仙侍们也多不会汲汲以求这份尊贵。

有次长琪问鸣岐:“你已经是紫方云宫大长侍了,整个九重天的仙侍都听你调遣,为何不再进一步到九霄云殿,上陛下身边当值?”

“咱们当神仙的,不讲究凡人那些追名逐利的心思。”

“可是,在这九重天,不图利、不图官,姐姐你图什么呢?”

“那你图什么呢?”鸣岐反问长琪,倒是叫长琪也没法回答了。

鸣岐见她沉思不语,似是看透了长琪的想法。

璇玑宫的那些仙侍,娘娘也有吩咐她去拉拢的,可名她心中清楚得很,能凭她几句话拉拢来的,也不是可用之人。

“我既身为紫方云宫长侍,又掌管着九重天的仙侍,自是要以我心智,为娘娘分忧。”鸣岐隐隐有提点之意,她想要真正替天后收服长琪,也能看出来,以长琪的才华,入九霄云殿为官都当得。

“你虽不说,我也知道你的心思不在紫方云宫。夜神毕竟是殿下,他的婚事,归根结底,还是要陛下和娘娘做主的。可百年前火神殿下涅槃失踪,夜神当晚就在栖梧宫外,即便火神殿下信任夜神,却也没有证据证明大殿下清白,这桩案子,就成了一桩悬案。可怜天下父母心,娘娘并非不愿为你们做主,实在是眼下不合时宜。何况,你我虽是女子,可也不该只认一个情字,也该讲究忠孝节义,你……明白吗?”

“长琪明白的。”长琪谦逊地答道,若是易地而处,她是天后,也不可能全然信任润玉。可她知晓润玉的品行,也相信终有一天能够还润玉清白。

不知道为什么,旭凤涅槃的那天,彦佑来找长琪,她总觉得火神涅槃失踪一事,和彦佑多少有些关系。

鸣岐没心思考虑长琪在想什么,看了看长琪新作的文章,手指指出其中一个字——“微”。

“咱们侍奉天后,即便你还没见过陛下,也该懂得避讳才是。”

“长侍大人说得是。”

久而久之,长琪倒真的对这位紫方云宫大长侍生出了敬仰之心。鸣岐写文章着重一个“利”字,不是利益的利,而是锋利的利;而长琪写文章则重一个“丽”字,赋比兴游刃有余,遣词造句更是华美非常。鸣岐不同,鸣岐的文章往往针砭时弊,总以战事和经典为引,她最擅长的,是檄文。

长琪刚入紫方云宫时,天后确实只当她是夜神的一个质子,后来发觉长琪察人入微,加上鸣岐的举荐,反而真正有了收服长琪的心思,命她掌管紫方云宫的文墨制诰。

那时候,荼姚说的是“只有这样的文赋,才堪配我儿旭凤的。”

说来,便是如此,鸣岐也从来没有当长琪是个威胁,更加没有嫉妒她,反倒是引她为诗文之友。二人行事作风亦是和她们各自的文章相似,如果是长琪是个文臣,那么鸣岐就像个武将。

鸣岐有美貌,更有气度和才华,胸中亦有丘壑。正因这份气度和才华,才总让人忽略了她的美貌。鸣岐的美不同于穗禾集娴静妩媚于一身,亦不同于长琪的书卷气,更与锦觅浮于表面的娇憨不同,她有抱负,行事不让须眉男子。正所谓相由心生,这一份抱负在她的脸上,便是顾盼神飞。

每一个君王的后宫,往往都会流传着君主与才女的风流韵事,而九重天的这位才女,便是鸣岐。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天帝太微想要纳鸣岐为妃,鸣岐却几千年也不见松口动心,她心中很清楚,天帝对她不过是赏玩,至于为什么赏玩她而不赏玩其他仙女,只不过是因为赏玩她这样的女子,会显得更加风雅罢了。

荼姚亦是知道天帝太微对鸣岐的心思,索性她也知道鸣岐对天帝无意,便计划着顺水推舟,断了太微这份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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