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有客来访

　　明月高照，似乎要与灯光一同照进徐禾鸢的梦里。徐禾鸢做了个梦，她梦见了很多——

　　她梦到刚过了15岁生日的那个凌晨，父母被一个急报紧急叫走。也就是15岁的第一天，徐禾鸢收到了第一则厄运：双亲在自家药厂身亡，原因是一场不明爆炸。

　　徐禾鸢还未从悲痛中清醒，眼前的一切又崩塌变化。她梦见父母在火光中呼喊自己姓名，他们不甘又无奈，他们像是被困在了火焰之中，寸步难行。骤然，一声巨响，梦再次坍塌。

　　徐禾鸢眼角落着泪，她不愿再一次次地回顾这场噩梦，这场困扰了她7年的噩梦。她屏住呼吸，等待梦境破碎回归现实。

　　最后，徐禾鸢看见了风度翩翩的乔楚生还有路垚跟白幼宁，她努力奔向他们，却化为乌有。躺在病床上的徐禾鸢也因此醒来。

　　她瞪大双眸，不敢相信，今日的梦境真实又虚幻，让她害怕极了。徐禾鸢惊魂未定，她本想使使劲，支着胳膊起身。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猛地一颤。

　　身旁昏昏欲睡的乔楚生也因此清醒。他匆忙扶起徐禾鸢，贴心地询问她现下可好。本想转身去倒杯热水，却被徐禾鸢拉住了衣角。她声音沙哑似乎还带着几丝颤意，徐禾鸢说，“别走。”

　　乔楚生怕她伤口撕裂，没敢太大动静，轻轻将她手放好，很快倒了杯温水予她。

　　“我一直都在。”乔楚生盯着徐禾鸢，仿佛是在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徐禾鸢心脏一颤。

　　水是乔楚生喂的，她现在不方便，那些人下手不知轻重，徐禾鸢身上几乎布满了伤。

　　喝了水，声音不再沙哑，徐禾鸢却又清清嗓，大抵是刚刚的交谈太过羞人。徐禾鸢解释着刚刚发生的奇怪行为：“我做了个噩梦。”

　　乔楚生点了点头，像是早就知道是这个原因。他正等着姑娘的下一句，却戛然而止。或许是有什么苦衷，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秘密，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乔楚生不勉强徐禾鸢。

　　见徐禾鸢脸色恢复，乔楚生这才例行公事询问事情起因。前者从头到尾几乎是都告诉了乔楚生，因为她清楚，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张寄柔。

　　路垚和白幼宁来过，在徐禾鸢还未清醒前。但他们留下了一本记录，是案发现场的调查包括卢阿斗对张寄柔的了解，不过短短几行字。

　　“她们一直都在欺负张寄柔。”徐禾鸢推测，可她一点儿也不平静，像是自家妹妹被人给欺负了，她攥着拳，伤口隐隐的疼痛也就此钻进心头。

　　“那么，这是一起很严重的校园欺凌事件。或许，今日的遭遇，那些人早已策划好了的。不然怎会在偏僻又是张寄柔回家的必经之地下手。”

　　乔楚生不是没瞧见徐禾鸢眼下的忿忿不平，他只是伸手握住徐禾鸢紧握的拳，指尖摩挲着她的手，似是在安抚情绪。

　　现下徐禾鸢的情况，不容她再继续脑力风暴，她又躺下了。这会儿，乔楚生披着护士刚拿上来的小毛毯，他说，“安心睡，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不知是乔楚生坚定的语调和眼神，还是手心传来的温暖，这一夜，徐禾鸢睡得舒服，是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的舒适。

　　翌日，窗外传来几声清脆鸟啼，徐禾鸢瞧着窗外微微晃动的树枝和翠绿的叶儿，不便觉得生机盎然。

　　门锁被转动，是乔楚生带着早餐回来了，当然还有路垚和白幼宁。这俩平日里就爱睡懒觉，这会儿却是精精神神地坐在徐禾鸢身边。

　　“禾鸢姐，还有哪儿不舒服的吗？”白幼宁眼角噙着泪，见识过许多的大小姐此时也不愿身边人再受到伤害。最恶劣的结果，谁也不敢想。

　　短短几日，四人的感情逐渐稳固，大抵是兴趣相同，总而言之，他们现在像是家人。

　　徐禾鸢躺了许久，今早又换了药，胳膊的疼痛已被缓解，她这下才敢伸手用力握住白幼宁的手，她摇了摇头，她却像个没事人一般计划着明天，“明儿清风中学校庆，咱去瞧一瞧吧。”

　　乔楚生应下，这还是徐禾鸢第一次盛情邀请，再加上她那憧憬的眼神，让人没法拒绝。可路垚却觉不对劲——“禾鸢姐，是张寄柔明天校庆有演出吗？”

　　“是。”路垚很聪明，徐禾鸢也没想瞒着。

　　“我还是不放心。”路垚和徐禾鸢的对话，在白幼宁看来像是在使用摩斯密码，深奥极了。

　　徐禾鸢却弯唇轻笑，她似乎很清楚，那些女生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她笃定道：“明天的校庆汇演不会出什么事的。”

　　吃过了徐禾鸢心心念念的生煎，外头阳光正好，徐禾鸢正想着出去晒晒，好尽早恢复，于是，乔楚生借来了一辆轮椅。

　　路垚和白幼宁却被乔楚生安排回了警局，乔楚生还是不放心明天的校庆汇演，于是就让路垚白幼宁带着自己的口令去排兵。

　　春末夏初的太阳最是温和，徐禾鸢和乔楚生逛了好一会儿医院的花园，最终是在一个亭子停下。乔楚生坐在亭里，他若有所思，而徐禾鸢却在亭边闭目养神。

　　“徐禾鸢，”乔楚生正儿八经地唤她姓名，徐禾鸢一抬眸就落入那人深邃坚定的眸中，只听乔楚生说着——

　　“以后，请带上配枪，无论什么时候，都得保护好自己。”

　　徐禾鸢答应了，即使她害怕，害怕拿枪，害怕因为枪支走火，但她更害怕离开他们。

　　又再逛了一圈后，才慢悠悠地回了病房。他们还兴致勃勃地聊起了警局里的小趣事，但病房门是开着的，有人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