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一切顺利

　　“寄柔，你怎么来了？”刚瞧见来人，徐禾鸢便有些激动，抬手拍了拍乔楚生的手示意加快速度。

　　还没等乔楚生将徐禾鸢抱上床，张寄柔就已经跑向了徐禾鸢并一把抱住。徐禾鸢正愣神，却被肩膀传来的凉意拉回神，她侧目一瞧，小姑娘正哭得稀里哗啦。

　　徐禾鸢无奈又耐心地安慰着，良久，这才止住了哭泣。见张寄柔情绪平缓了些，徐禾鸢坐在轮椅上，握着前者的手，不像是少女该有的细腻小手，但徐禾鸢没多想。

　　徐禾鸢却因其他皱了眉，今个儿是工作日，即使是校庆前一天，清风中学应当也没有放假，可这会儿已经早上十点，张寄柔又怎么会出现在她的病房。

　　但张寄柔很快做出了解释，“我请了假，我想跟禾鸢姐姐说一说，我没跟表兄说过的故事。”

　　女孩的父母早亡，自搬到了姨姨家跟亲戚住之后，女孩好像成长了许多。原本骄纵的女孩也开始帮忙干起家务，细腻的双手不再，指关节不仅有写字留下的茧子，还有洗刷衣物时留下的茧子。但好在亲戚很照顾女孩，女孩只需清洗自己的衣物。

　　每年上学的学籍表需要重新登记填报，可女孩学籍表上父母一栏一直空缺。这原本是学校老师与女孩的秘密。可不知什么时候，学校里的孩子发现了这个事，也正是一年前。女孩因此被当做是没人生的野孩子，一时将女孩推向了风口浪尖，即使女孩解释过。但解释后的结局不变，女孩始终是被欺负，没有人帮她。

　　直到三个月前，女孩偶然认识了一个学长，学长对女孩很照顾。在前两个月，没人再敢欺负女孩，原本的欺负也只是口头上的过过瘾，没有人敢真正动手去打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可不知什么时候起，她们又开始欺负女孩，手段也变了个样——一开始撕书撕本子到后面拧胳膊拧腿拧的角度也足够刁钻，是穿上了短袖短裙也发现不了的地方。

　　上回女孩欺凌被发现个正着，她们只是推搡着女孩还未正式动手，可这回却是动起了刀棍，即使还有人在，她们也敢动手。

　　故事叙述得差不多了，张寄柔抬起双眸，好似两眼汪汪，声音也带上了几丝哭腔，她说，“对不起，禾鸢姐姐，是我连累了你。”

　　徐禾鸢接过乔楚生递来的纸巾，这人虽然不喜小女孩哭哭啼啼，但为人还是蛮细腻的。徐禾鸢捻着纸巾轻轻抹去张寄柔眼角快溢出的泪珠，语气温和，“都说是姐姐了，姐姐能不护着妹妹吗？”

　　张寄柔不忍笑了起来，也不知是哭到笑还是笑哭了，小女孩面上的表情好笑极了，她抬起头，面前徐禾鸢盘起了头发，是担心换药时药粉沾到头发去，比起先前只是盘起一半，如今的徐禾鸢更是温柔似水。

　　“禾鸢姐姐，还记得我昨天问的问题吗？她们说，她们最近对我动手动脚全都是因为那个学长。”这是张寄柔临走时说的，昨日张寄柔苦闷抑郁的真相。

　　可自始至终，张寄柔也没透露那位学长姓名。大抵张寄柔像季讯深爱林闻姝那般深爱着那位学长。

　　很快到了校庆汇演，徐禾鸢已恢复得差不多了，但乔楚生仍不放心，甚至是和路垚一块搀扶着徐禾鸢进的大礼堂，白幼宁则忍着笑意跟在他们后边。徐禾鸢拒绝不了，面对周遭投来疑惑不解的目光，徐禾鸢也只能憋着笑不语。

　　瞿校长为四人安排了前座，落了座之后，乔楚生低语：“现在整个大礼堂都是在警察厅的掌控之下，入厅前需要检查是否携带违禁物品，甚至后台也有这项检查。放心，已经跟老师们说过了，只是为了保证汇演正常进行。”

　　徐禾鸢猜到乔楚生会在大礼堂安排人手，可也没想到会如此细致。白幼宁还过来低语补充几句：“现在大礼堂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禾鸢姐大可安心看演出。”

　　即使安排周全，但路垚仍觉不对劲，好像错过了什么……

　　笛声悠长，少女坐在聚光灯下，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表演。全场寂然，大家都在认真倾听着竹笛吹奏出的曲子，也在认真眺望舞台上熠熠生辉的张寄柔。此刻的她远比任何时候更要好看，她理应这样，站在属于她的舞台上，做着她喜欢的事。

　　直到主持人宣告汇演结束，也没发生什么意外，这在徐禾鸢的意料之中，却在众人的意料之外。

　　瞥见了路垚眼里的失望，像是错过了一场大案子，徐禾鸢却抬手轻轻拍着前者的肩膀，“要往好处想，没有事情发生就是最好的事情。”

　　汇演顺利结束，张寄柔拍完大合照便跑向台下四人，刚站定就听见言珂呼唤，于是小女孩红着脸颊跑走了，临走前还留下这么一句，“跟朋友去吃庆功宴，谢谢哥哥姐姐们来看我演出，禾鸢姐姐早点回去休息！”

　　今夜无事发生，张寄柔也安然无恙。这让大家都放下了心。在乔楚生的指示下，卢阿斗带人撤了队伍。

　　“和张寄柔走的，好像是她的学长，上回去接她就有看见那个男孩子。”离开了清风中学，坐上了车准备回家的徐禾鸢道了这么一句。

　　这些天的记忆如潮涌来，白幼宁补充道：“上回饭店的那个男孩子好像就是他。”

　　似乎发现了什么关联，徐禾鸢激动地差点蹦起来，“前天带头的那个女孩，就是饭店被男孩拒绝的那个！”

　　沉默许久的路垚总结，“这下所有事情都有很好的解释了。”

　　言珂带张寄柔去了宝善饭店，他们坐在窗边，点完了菜，言珂却从兜里掏出一个礼盒，他摆上桌面。这样的场景让张寄柔有些受宠若惊。

　　礼盒被打开，里面是一条银色月亮形状的项链。言珂将其取出，又绕到张寄柔身后，项链被挂在张寄柔的脖子上，前者还在说着动人的情话——“小柔，三个月前刚见到你就觉得你好生漂亮，深入了解后发现，你不止漂亮心地也很善良。想着汇演结束得送你些什么，偶然瞧见这条银月项链就觉得跟你很搭，别拒绝我的好意，你很值得我如此。”

　　少年大抵就差表白了，这动人的场景落入其他人眼中皆是羡慕，唯独井清她觉得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