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他就该死

　　课间的几分钟是最让人惬意，也最让人激动。恍惚间，徐禾鸢的心被带动了千百米远的北平和英格兰。

　　原本飞到十万八千里的思绪顿然被身边人的一句，“在想什么呢”，给拉了回来。

　　像是走神被抓包，徐禾鸢不禁觉得羞赧，她垂低了眼眸，“在想我读书那会儿。”

　　乔楚生很早就出来混，徐禾鸢清楚在他面前聊这个只会让乔楚生尴尬。于是后者挺直了腰板，有意往教学区走的同时叫上了乔楚生，“乔探长，我想知道为何学生们会对方育如此。”

　　想就去做，这一向是徐禾鸢的作风。只是稍愣，很快，乔楚生就跟上徐禾鸢步伐。

　　先前询问了方育的同事，得知方育常常关照几个班的同学，其中有成绩好的自然也有成绩差些的。

　　而徐禾鸢想知道学生们的想法如何，这也好推断出方育是否有仇人。

　　打搅了课堂，教室里的人无不是看向走廊。那姑娘被叫出来，一脸的不悦，显然很不喜欢如此大摇大摆被人盯着的感觉。摆脱了教室里那群人灼热的视线后，姑娘慵懒地抬起手臂枕在脑后，她抬眼望着栏杆下迎风飘扬的树叶，慵懒道：“警官找我有何事？我们这堂课可是重点，不容错过。”

　　话里话外也是一句麻溜点问完她就回去了的意思。

　　乔楚生毕竟是上海滩有名有姓的人物，怎会忍得一小姑娘在自个儿面前生风作浪。徐禾鸢先一步行动，温柔的声音与她现在雷厉风行的装扮意外的搭，她纤手悄悄搭在乔楚生手腕上——

　　“司同学，我们就问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答完就可以回去上课，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见小姑娘没反对，乔楚生也敛起了脾性，支楞起耳朵认真听。

　　“关于方育的教学方法，你怎么看？”

　　关于方育发生的事，她们还一无所知。司歆觉得奇怪，却是面不改色，甚至快翻起了白眼：“那老头？唠叨死了，天天讲废话。”

　　对于学生反感方育，徐禾鸢并不意外，毕竟没人愿意课余时间被占用。这也恰好引出了她们想问的：“听说，方育老是叫同学去办公室？”

　　“嗯。有时候叫好几个去讨论知识点学习方法，也有单独叫同学的情况。”

　　皆是围绕着方育与学生的相处展开谈话，几个回合下来，徐禾鸢已经了解得差不多，她微笑着客客气气地同司歆说：“好的。了解了，谢谢司同学的配合。”

　　司歆回了教室，而他们也转移阵地，上楼去寻另一个同学。实在是见不惯那学生夜郎自大的模样，乔楚生没好气地吐槽了句：“那学生怎么这么没礼貌。”

　　徐禾鸢只是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乔楚生的肩膀，一句话便让乔楚生转移了注意力：“三土那时候可比司歆要嚣张。”

　　乔楚生刚要八卦路垚的陈年旧事，他们所要见到方育最得意的门生已站在他们跟前。他们愣了好一会儿，任谁也没想到，祁黛曼就是那天讨论方育的卷发女孩。

　　祁黛曼如名一般，生得灵气，身上的气息却像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人儿却是乖巧得很，等了片刻，或是不耐烦，祁黛曼抬手挥了挥。

　　这会儿，算是把他们的神给拉了回来。

　　乔楚生轻咳了咳，询问的问题与问司歆的并无差别，可祁黛曼所给的答案却是截然不同——　　

　　祁黛曼的沉稳乖巧一瞬间消失，只见她打趣似的抛出问题：“警官们可以告诉阿曼，方唠叨是不是死了？”　　

　　“是，你也别太难过……”徐禾鸢正出声安慰。

　　没想到，祁黛曼突然笑了起来，仿佛是站在深渊高处嘲笑那人坠落谷底。

　　这……让二位探长不知所措。

　　很快，祁黛曼止了尖锐的笑声，她平和得不像听到噩耗的女孩，祁黛曼给出了让探长们措不及防的答案——　　

　　“方育，他该死。”

　　那话一出口便让二位探长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带着些许怀疑，甚至想把她要列入嫌疑人的名单中。就在乔徐二人迷惑不解时，祁黛曼慢条斯理地讲起了话题之外的事儿——“知道为什么清风中学这两年升学率狂涨吗？”

　　乔楚生知道些原因刚想回答就听见祁黛曼自答：“就因为方育主张开设的补习社。”

　　她慢条斯理地跟二位探长说着，“学业能进步是好事。可方育从去年开始老是抓着成绩稍逊的学生批斗。从学业批到家庭社会，甚至那位同学的存在是否合理。”

　　“这也无所谓。”

　　“但没人不烦唠唠叨叨的人。”

　　见祁黛曼语速渐缓，徐禾鸢才问：“那你刚刚为什么？”那么笑。

　　可问题还没说完，祁黛曼就抬眸盯着徐禾鸢，眸中的恨意让徐禾鸢有些害怕，明明十六七的女孩，眼神怎如此狠戾，祁黛曼却语气平缓地吐出二字——

　　“仇恨。”

　　祁黛曼又添：“清风中学，无不仇恨他。”

　　“他剥夺了少女们的美好，无知的少女被方育单独开小灶，就意味着，少女的一生即将断送。少女从踏进方育办公室起，就入了狼穴。方育循循诱导，借以惩罚为由，胁迫少女自己脱衣，最终达成自己的目的。”

　　少女平静的语气，讲述了让人不知感到细思极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