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迷失自我的白鸟(3)

再多的一切，都只是失败的借口，马后炮没了作用。

05

　　当你执着的等一件事的时候，等了很久，等不到事物本身，在你就要放弃的时候，如天使降临般，你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那个时候，你的心情会是怎样。

　　一种期待，还是另一种失望。

　　06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苏悦还是站在原地，痴痴的望着远方，等着一个人的出现。

　　天上的雾越来越重，重的压满天空

　　塑料半绣塌的屋顶的屋顶挡不住成群直下的雨水滴。

　　苏悦的外衣有些湿了，连着里面的衬衣，领子也是湿了个透，苏悦浑身发冷，只得不尽的颤抖。

　　往后些时候，苏悦站的双腿直疼，双腿慢慢弯曲，蹲下身子，头埋在膝盖里，在没人看到的情况下，一滴泪从脸庞滑落，接着就是一连串的，若是真像传说中的美人鱼，那这会一定满地都是珍珠。

　　突然间的事情，一切都是那么巧合，像电影中的桥段，可接下来发生又是那么的美，如梦一般。

　　梦中的邂逅，一把雨伞的出现为她遮蔽了天空中全部的雨滴。

　　慢慢抬起头，映入眼帘还是那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这一刻，苏悦的心中有了答案。

　　他，是在乎自己的，或许是这世上唯一在乎自己的人。

　　一个很好很好，心中再也忘不掉的少年。

苏悦“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榜的吗？”

　　苏悦怀着兴奋的语气说道，她以为谭昀天终还是开了窍，他还是关心自己成绩的，他们这一次只是碰巧遇见的。

　　忘记自己的存在，这似乎已经成了苏悦的习惯。

谭昀天“我是为你来的。”

　　谭昀天语气很轻，他从来不会在意自己的成绩，可是苏悦这个傻女孩不一样。

　　他去了她的家，等了很久，不见她回来，大概猜到她在这里，而且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苏悦好像愣住一般，嘴巴张的有些大，冷气找准机会只往里窜，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

　　谭昀天见她这样，他明白这个问题再也不会有答案了。

　　只能为她打好伞，陪着她一起等鲜红榜单的到来。

　　它不只代表谭昀天的成绩能否上高中，也寄托着苏悦的全部希望。

　　07

　　终于在太阳完全落下的前一刻，骑着自行车的放榜员来了。

　　终于，两人的期许也实现了。

　　苏悦兴奋的奔跑过去，谭昀天紧跟她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只顾了开心，却忘了榜还没有贴上，他们还看不到。

　　直到跑到那堵唯一的新墙旁边，互相对望一眼，几乎是同时想到了。

　　两人不由分说的抢来放榜员的自行车上的大榜，在放榜员震惊的眼神观望下，手忙脚乱的把它摊平，谭昀天踩着梯子，苏悦站在下面帮着贴在墙上。

　　放榜员眼神惊恐，大概是以为遇到了拦路打劫，就在放榜员反应过来，加大马力冲过去就要把榜单抢回来，毕竟打印这一份花了不少钱，要是给糟蹋了，上面肯定不会同意挪用公款再打印一份，这钱还要从放榜员自己的口袋里出。

　　能不担心吗，可刚到旁边，就见两“盗贼”在公然展榜，瞧他们的动作，原来是想贴榜。

　　“现在的孩子心都这么急，这么在乎自己的成绩的，像我们以前因为害怕，至少得让父母催促着个几小时才会万般不情愿的出来。”放榜员摇摇头，笑呵呵的自言一句。

　　索性撸起袖子和他们一起干起来，由于没有什么别的位置，放榜员就站住一旁，手里乱拿着那半方红布，不知该做什么好。

苏悦有点忍不住了。

苏悦“大叔，你要实在没事，可以帮我扶一下梯子吗？”

　　这么一说，放榜员才反应过来，急忙过去帮扶着苏悦扶住那个用了许多年，支架已有些不稳，人站上去摇摇晃晃的破木梯子。

　　苏悦这才松口气，可她的心中就是不太开心，刚才的纠结一直放不下，埋在心中，自言小声在心里为自己鸣不平，“难道她真是透明人，刚才自己明明两只手都占住，只能勉强用身子扶住梯子，那姿势别提有多难受了，怎么快递员大叔刚才离得明明那么近，却好看自己好像没事人一样，找不到事做，转转回回，装模作样。

　　并非是苏悦无理取闹，大概是她被忽略的太久了吧，久的除了自己别人都当自己是透明一样，她本以为在很早以前他家就接受了这种习惯性的忽略，可是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严重，让苏悦无法当作视而不见，今天的事就更离谱了。

　　当然，苏悦只是一时生气，过了事便就好了，这不，苏悦刚开始脸崩得紧紧的，眼神稍带着些许仇视，盯着放榜员看。

　　放榜员只好眼神飘去另一方，不敢看苏悦的眼睛，瞧他的神情好生奇怪，眼神摇摆不定，手因为要扶提资本不能离开，只能头向四十五度倾泻，冥思苦想，也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个小姑娘，惹得她这么生气的。

　　想来想去什么都想不到，刚才她一叫自己不就立刻过来帮忙了吗，再说，貌似这个时候该生气的是他吧，他还没治他们的抢劫偷窃罪，这样反倒自己成了做贼心虚，被审问的犯人了。

　　若是此时谭昀天站在，早都会哈哈大笑，嘲笑了，苏悦却没有，也做不到，虽然她还是有些生气，可看到放榜员这样，反倒找不出错误，再纠缠为难下去，倒是自己强词夺理。

　　于是收了眼神，强忍不悦换上一副好相处的微笑面庞，接下来，一人递布，一人扶梯子，一人贴布，很快也就结束了。

　　放榜员的工作也结束了，向他们两个道过谢后，就离开了，他还很忙，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在放榜员挥手道别，转身骑上自行车向前行驶的时候，苏悦却有些舍不得他走。

　　苏悦知道这是事实，这就是生活，一批人走了，新的一批人重来，可是终究不是同一批人。

　　今天的一个人走了，即使明天的还是一个人可是终归不是同一天。

　　可是她舍不得，因为这意味着这一天就要过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永远变成了她的过去。

　　那种伤心的感觉好像突然就涌上了她的心头，怎么也赶不去。

08

　　苏悦站在原地楞了很久，才想起来要看榜，头刚转过去。

　　正看到谭昀天向她摇了摇头，频率很低，力度很小，浮度很轻。

　　淡淡说道“我看过了，榜上没有我的名字，我们走吧。”

　　苏悦懂谭昀天，他的心里一点也不在乎，只是做个样式罢了。

　　可是苏悦在乎，异常的在乎，她在这里站了一天，就是为了好好看一次大榜，一个字都没有叫她如何甘心，如何为这一天的守望找一个借口。

　　没有理由，没有理由，这就是她来这蹲了一天的理由，什么理由都没有，不行，她一定要亲眼看到结果。

　　她甩开谭昀天的手，走到大榜前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看着，生怕错过了这至关重要的结果。

　　苏悦的心中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她试图说服自己，是谭昀天没有好好找，他没有找仔细，他错过了。

　　实际上，谭昀天确实有仔细找了，但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他必须要给苏悦一个交代。

　　对于自己他早已无所谓了，什么理由都不需要，他早已释然。

　　苏悦看了大榜一遍又一遍，也找不到谭昀天的名字，谭昀天的体育成绩好，苏悦更是盯着找了几千几百次。

　　苏悦知道谭昀天的体育成绩不管多难，都随便可以拿满分，关于体育方面的，他什么都会。

　　09

　　苏悦之前常常在操场旁的篮球架边，见他常常和几个男生打球，他们的关系很好，比起志同道合的朋友，更像是歃血为盟的结拜兄弟。

　　苏悦从没有去打扰过他们，只是一个人站在远出悄悄的看着。

　　那时的苏悦傻傻的以为，谭昀天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兴趣，不愿去打扰他的难得清静。

　　在吵的的噪音，可在里面正在玩的人听起来都是无比美妙的乐章。

　　可到后来，苏悦慢慢发现，谭昀天的体能是出奇的好，对于体育成绩也是极其感兴趣，就像热爱生命一样。

　　这个时候榜上无名，最大的可能是他的文化课成绩没过。

　　这会苏悦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是谭昀天的成绩，此时却要他反过来安慰自己，好像落榜的是她一样。

　　不过那一天也不远了罢，明年的今天她还是会站在这里看榜单，那个时候她的成绩能不能考上高中，又会不会哭鼻子，是不是还要谭昀天再安慰自己一次。

10

　　两人并肩默默走在城市里最高的大桥上，霓虹灯初照，两个人的面孔被照的透亮。一路上默默无言，两个人都不愿先开口，开口不知道要说什么。

　　眼神里却透着极大的渴望，闪着亮光。

　　显然他们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夜空里，寒风袭袭，伴随着无尽的冷清，悄悄钻进了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