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迷失自我的白鸟(2)

谭昀天看了苏悦一眼，狠狠甩下几个字：

谭昀天“我没有父亲，我爸早死了。”

按他一贯的作风，未经过任何人同意，狠狠摔门离去。

　　只是一眼，就一瞬间，那一个凝视也压的苏悦喘不过气，好像是一个罪恶滔天的死囚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那个眼神很冷很冷如冰天雪地中的棱刺，牢牢的刺穿苏悦火红的心脏。

　　苏悦的心里很难过，她后悔自己不该来的这么巧，不早不晚刚刚撞上，不该把这篇诗歌交上去，最不该的是挥笔写出这首诗篇。

　　它意味着自己失去了朋友。

　　苏悦走神，持续走神，继续走神……

　　最后就连校长说的话，什么都没听清，只是不住的点头，胡答乱编，至于正确率，对不对的上，不是她该操心的。

　　当苏悦的眼睛正对上校长失望的眼神的时候，苏悦的心中没有一丝惧怕恐惧，不安，好像她已经习惯了一样，径直出了门。

　　后来的几天谭昀天好像再不想见苏悦，不知是有意无意，反正给苏悦的感觉就是他一直躲着自己。

　　反倒苏悦也是个内向的静性子，她不敢去寻找未知的答案，她宁可这个答案一直是一个无人发现的迷。

　　也不愿听到她接受不了的答案，那个答案，在苏悦心里它就是错误的，它不该存在这个世界。

　　可是苏悦没有勇气扼杀它存在的事实，只能选择逃避，不管对错，苏悦内心深处认为，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不闻不问，只有没有确切的事实，那证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还可以无限遐想。

　　可是事实一旦发生，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那天晚上，在城市最亮的那座桥梁上，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情况下。

　　苏悦问了谭昀天一个问题：

苏悦“那天的事你不生气了。”

谭昀天“当然生气，只是不生你的气，因为我知道这不怪你。”

　　苏悦的心中莫名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动，这种感觉，她说不出口，苏悦只能小心翼翼的把它写在心里。

苏悦“谢谢你，谭昀天没有生我的气，如果可以，真希望以后，无论我犯了什么错误，谭昀天你可不可以永远不生苏悦的气。”

　　天桥之上，两人背影成双，清楚的望着这个忙碌喧嚣的城市，享受着只属于他们两人的一份宁静，这种美好的感觉，在很久很久的以后可能都很难再有了。

　　这段回忆是值得珍藏一生的回忆录。

01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加速流逝，一天过的越来越快，转眼好像只有一瞬间，期末就要到了。

　　对于苏悦而言还有四周才面临大解放，可初三学生中考的时间，就在明天。

　　就是说谭昀天，明天就要上“刑场”了，苏悦的心中开始变得很不安，她担心谭昀天会失考，担心那张红艳艳的大榜上没有谭昀天的名字。

　　实际上，苏悦的这些担心完全是白白浪费，依照谭昀天的成绩，只要他不交白卷，几科下来能蒙上100分都是最好的。

　　苏悦却执着的希望奇迹的出现，即使这个奇迹谭昀天根本不会在意，她也不在乎。

　　这倒是印证了中国一句老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只是这个时候，苏悦只希望谭昀天能好，就是足够，她害怕他一下爬不起来。

　　到时候她又怎么去安慰他。

　　她不会安慰人，要是越安慰越严重要怎么办，要是他此后一蹶不振，苏悦的心里一定会算上自己一份。

　　若是往昔情分都不在了，她又要怎么挽回。

　　苏悦的心总是那么敏感，脆弱，只要一有大事发生，她就总是想前想后，迟迟没有决定，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忧愁。

　　或许，连苏悦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到了以后，这种感觉还会不会消失。

　　包括这一周，谭昀天完全没有那种初三学子的紧张气，还是本着原样，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

　　苏悦也曾提醒过他一次，也只有一次，因为那次谭昀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苏悦有些自责，以后就没再问。

　　中考的那一天，一天的课程，苏悦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心早早就飘到了考场。

　　02

　　发榜那天，明明早上还是阴沉沉一副细雨绵绵的样子，结果到了中午成了暴雨如注，地上可比汪洋大海，冻得人直发抖。

　　天上就差没有下冰刀，聚冰雹连着一股脑全倾泻一股脑全倒下来了。

　　天阴，雨大，在稍稍有几块塑料遮盖的屋顶下，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那儿，眼睛东张西望，像在等着什么人。

　　苏悦早早去了以前贴大傍的地方等着，有人来把大榜贴在那堵全县最新的墙上。

　　苏悦等着，盼着，不知等了多久，盼了多久，一看表，已经下午了，还是没有人影。

　　往常放榜日都在这一天，这一次怎么变了，最大的可能是因为今天的坏天气，导致时间延后。

　　苏悦的心里有说不清的委屈，不爽，自己等了那么久，白白淋了那么长时间的雨，却什么都没有等到。

　　如果明天放榜，自己恰好生病了不能来怎么办，错过了第一时间，往后看的都成了毫无意义，不做数了。

　　此时苏悦的心中好似一只远航的船舰，走的路太多，离得太远，再也找不到故土。

　　朦朦的雾气消散了，下一批的雨水到来，淅淅沥沥的下着，对于地上的草儿，花儿，树儿来说，这是上天最好的恩赐，这一天是最好的天气。

　　它们干涸了太久，非常需要雨水，这简直就是一场求生的渴望。

　　有了雨水的浇灌，它们才能更顽强的成长。

　　更好的长大，长得又粗又长又密，又红又绿，五颜六色，相互衬托，才能构成人世间最美好的画卷。

　　这时候会有大大小小的孩子在上面嬉闹，为枯燥无味的世界增了一抹生气。

　　苏悦不会想这么多，也没有心思想这么多，能确定的是，那些欢跳的孩子当中没有她。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正常能融入人群的普通女孩，在这一点上，她往往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雨声清脆脆的，雨点越来越大，水泥铺的地上，经过了无数次雨水的洗礼，已经有了大大小小的坑洼。

　　这个县城太穷，以至于修建水泥路时用的是劣质水泥，当时修地的老板还一再保证，这水泥地只要修了，就是历经千年万年，保证和刚修好的一模一样。

　　现在事实证明，这质量真的不敢恭维，可那厂子的老板早跑的不见了人影，就算账也找不到人，只能自我安慰。

　　反正就是一条普通的路，只要能走就行，哪来的这么多讲究，跟哪些上等城市的路比起来还省了不少钱。

　　谁都不愿承认生活城市里的水泥地面，早已不堪重负，一点点的消退，有的地方，坑深一点的，水泥早已褪去，只剩下了坑坑洼洼的黄土地，一下雨又会变成大片，小潭的水洼，来往的行人，根本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03

　　苏悦是这座城市，来来往往行人里的一个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一个“透明人”。

　　从来不会有人看到她的存在，可是她却真正来过这个世界。

　　这一点无论从泥地上留下的一双浅浅脚印，还是因为经过雨水洗礼之后滴水的头发，都不难证明。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又过去了，天已经快要黑了。

　　可是对于苏悦来说，这本来根本不该关她的事，她却愿意一直继续等着。

　　苏悦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久的恒心，坚强的毅力。

　　在苏悦等的过程中，有不少初三学子也来看榜，不过他们都是等了一会就离开了，有的刚一来看到没有大榜的影子，连一刻也不愿多待，像躲避瘟神一样，没有一点留恋，最多的也就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谁都没有像苏悦这么傻，从早上一直等到傍晚。

　　其间也有人来问过苏悦，他们当然不是心疼，更不会在意什么，他们只是好奇罢了，毕竟好奇心憋在心里那是相当的不好受。

　　“小同学，你是初三的吗，这么着急看榜，怎么是没考好？”一个大叔模样的人走过来问。

苏悦“不，我是帮别人看的。”

苏悦老实纠正回答。

　　“瞧这天色今天不会有人来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省的明天感冒。”

大叔倒还算温厚，挺关心人。

苏悦“谢谢你大叔，我想再等等。”

　　苏悦拉紧衣服拉链，手揣在兜里，坚定的拒绝了，她的心中不能动这个念头，万一不小心动了，即使只有一次，她也许就没有这么坚定的信念再等下去。

　　说这句话的时候，苏悦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说好了今天放榜，就一定回放，她的依据也只有一个：“往年都是这个时间放榜，那今年也不会例外。”

　　苏悦站在原地继续等着，她不能回家，她害怕错过第一次。

04

　　过去的事情一旦过去，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常人只怪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买，实际上，他们都错了，造成一个不如意结果的原因，只能怪他们没有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