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打铁铺

易红燕跑的很快，眨眼间就转过好几个巷口，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打铁的作坊，之前听到的声音就是这里的打铁声。

不大的作坊里，师傅抡着大锤，徒弟抡着小锤，正交替地锤着一把快要成型的铁剑。老板娘在旁边推拉着风箱，炉子里的火红彤彤的，整个作坊都被映照得有了红色的残影。

易红燕气喘吁吁地看着看着，只觉得整个作坊都慢慢地消失在视线中，眼中只剩下炉膛里的正燃烧着的火。

易红燕盯着那火，一步一步地走进了这个作坊。越靠近炉膛，身体越发烫，易红燕的脸上也被高温焖出了细密的汗珠。可她却觉得这卧病在床的半年来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痛快过，身体好像有什么要迸发出来似的。

本朝民风开放，立国之初就有女将军平定四海、挂帅出征的先例，所以对女子的要求也远没有前朝苛责，街上时常能看到女子经营店铺，女子在朝为官的也不在少数，甚至也有女子带兵打仗、建功立业。百姓中尚武之风盛行。

作坊的老板娘看着易红燕进了铺子，也并未感到诧异，只当这位贵人是要选把武器防身，就忙站起身来招呼客人。

走近几步，才发现易红燕虽身着简单，但衣服的料子确实一等一的上品，腰间坠着的银铃铛精巧异常，非普通人家享用得起的。估计是哪家高门大户的小姐，又连忙低头整理拍了下衣服，才堆出几分笑意迎上前去：“贵人，您来这是要买什么啊？我看贵人气质飒爽，选把剑倒是不错的，正好我家刚打了一把新的剑，要不您看看？或者您还有其他想看的？”

“剑？”易红燕此时才清醒过来，停在燃红的炉膛前，低声道，“是，我是该选把兵器的。我是该......选一把的。”

紧随其后的柳姨看着易红燕最后慢慢走进这间打铁铺，也迟疑地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说完那句话后，易红燕转过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满脸关切的柳姨，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狠狠地闭了闭眼，又睁开眼望着老板娘：“那把剑，我要了。”

“哎，好嘞。您真是慧眼如炬，那先收您5两定金。等完工后会送去您府上。”

老板娘一脸惊喜，其实她就是随口问问，本来没想着能卖出去的，还打算为这位小姐推荐其他的精巧一些的。

本朝自十年前平定叛乱以来，一直国泰民安，也再未发生什么战乱，京城歌舞升平，百姓们便都更青睐于买装饰性强的舞剑，像自己家店铺这种以实战为目的打造的剑很少有人买。因为价钱相比更贵，在生活中的用处也不大。经常耗费心力打磨出一把剑，要搁置好久才能卖出。

“嗯，好。等之后直接送到勇武将军府，那边会有人把剩下的账结清的。”易红燕付了定金，约定好后就转身向柳姨走去。

“燕儿，你.....”柳姨本想说些安慰的话，但看易红燕轻快的神情，又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心中暗想，“罢了，还是回去跟夫人商量后再说吧。”

易红燕只当没听见身旁柳姨的未尽之言，只亲昵地拉住这位自小照顾她的长辈的胳膊，“柳姨，快回去吧。我有些想爹爹了。我还有些话想跟他讲呢。”

“好好好，将军今日上朝，看时辰也快回来了。那我们早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