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夏胡鲁：厄拉科斯的沙虫。又称“沙漠老人”“永恒老父”“沙漠老爷爷”。如果用特别的语调读出“夏胡鲁”这个词，或用黑体字书写时，它指的是弗雷曼人信奉的土地神。沙虫可以长到非常大（有人在沙漠深处见过长达四百多米的沙虫），而且寿命极长，除非被同类吞噬，或被水淹死（对沙虫来说，水是剧毒之物）。厄拉科斯的香料多数是沙虫活动的产物。

——摘自伊勒琅公主的《帝国术语库》

提莫希亚和其他弗雷曼人看到沙虫到来并不感觉意外，反倒是哈莱克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弗雷曼小队的成员们为哈莱克演示了沙虫如何被他们制服的场景。“这就是你不该看到的一件事。”保罗还在岩顶上，哈莱克的旁边。

“一直有这种传言，”哈莱克说。他摇了摇头，“但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置信。厄拉科斯的所有人都害怕这种怪物，你们却把它当成了坐骑。”

“你过去也听我父亲讲起过沙漠的力量，这就是。”保罗说，“这颗行星的地表属于我们！任何风暴、任何生物、任何恶劣的环境都无法阻挡我们。”

提莫希亚在山岩下静候。她听见两人对话的内容：“曾几何时，在这个维度范围，我们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骑乘沙虫。但如今，拉班的空中部队已所剩无几，他不会浪费军力在沙漠上寻找几个小黑点。”保罗说，“你的扑翼飞机出现在这儿，着实是让我们吃了一惊。”

哈莱克似乎在想什么，他摇了摇头，“和你们相比，大吃一惊的人应该是我们吧。”

“拉班在洼地和村庄的人有什么消息？”

“据说他们在谷地村庄里加强了防御工事，你们伤害不了他们。”哈莱克说，“我还听说他们只需守在防御工事里，你们就会在徒劳无益的进攻中将自己的有生力量消耗殆尽。”

“一句话，”保罗言简意赅，“他们龟缩不动。”

“而你们则可以想去哪就去哪。”哈莱克说。“这是我从你那学到的策略，他们失去了主动权，也就意味着他们输掉了这场战争。”保罗接话道。

“我们的敌人就待在我想要他们待的地方。”保罗说，“好了，哥尼，你会加入我的队伍，和我一起打完这一仗吗？”

“加入？大人，我从来没有弃你而去。是你弃……我以为你死了，于是我四处漂泊，每天得过且过，等着寻找机会拿自己的命去换另一个人的命——拉班的命。”哈莱克说，提莫希亚听到保罗破天荒没有接他的话，他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提莫希亚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攀上山岩向两人走去。她站在保罗和哈莱克面前，离两个人不远也不近，刚好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诺娅，这是哥尼·哈莱克，”保罗介绍到，“我跟你说起过他。”

提莫希亚看了看哈莱克，又扭头看向保罗：“我记得。”

“那些人骑着造物主去哪儿？”他问。“他们只是把它赶走，好让我们有时间抢救设备。”提莫希亚答到。

“那么……”保罗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注意到对方正在用鼻子感知空气。“风来了。”她说。

山脊上，有人向远处的小队喊到：“嗨——风来了！”

弗雷曼队员们加快了速度。风暴对他们意味着什么，这所有人都一清二楚。

厄拉科斯的风暴是残酷的，提莫希亚想，她尝试与保罗的思想互通，不再仅仅让自己听到他人的心声。……那风暴甚至会将人的皮肉从骨上撕去。

她能感受到脚下岩石正在微微的震动。他们开启了通道，让那香料工厂进入石门。提莫希亚同时侧脸隐晦的打量哈莱克：如她所料，后者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之意。

提莫希亚不禁有些自傲：连赫赫有名都剑术大师都无法察觉这隐蔽的通道。她听到哈莱克问：“你们有很多这样的隐藏点吗？”

“很多。”保罗说，接着他将视线投到提莫希亚身上，发出命令：“去找柯巴。告诉他，哥尼说走私徒中有些人不能信任。”

提莫希亚的视线在保罗和哈莱克之间跳跃了一下。她冲保罗点了点头，随即跳下山岩。「穆阿迪布，我亲爱的爱人，」她在意识中说道，「如果你能听到这句话，也许你可以告诉我们更多关于走私徒中间的事。」

‘……你现在立即去找柯巴，以免他们在不经意中泄露出一些信息。’那声音说，停顿了一下，‘关于这些事，等我们回到穴地再谈。’

那声音比以往严肃许多倍，提莫希亚心领神会。她深知把重要信息泄露给其他人的危害，当然这其他人不包括她的敢死队伙伴们、斯第尔格和邓肯。

她快速向柯巴走去，传达保罗的消息。柯巴朝她点了点头，提莫希亚这才放心下来。

她扭头看向那巨大的香料机器，大半机体已没入黑暗的石洞中。等到机器完全进入洞穴，那石门快速合拢，留下一道几乎微不可察的缝隙。

接着提莫希亚和其他人走向山洞。“穆阿迪布！”是敢死队的队员在呼唤他们。

斯第尔格和柯巴爬上岩石，后者身上扛着个包裹。她看到四人在岩顶上说了什么，随后哈莱克接过了包裹。斯第尔格和哈莱克好像握了握手——接着，他们朝洞口走来。

‘立即进入。’她接到保罗的命令，凝望了一会儿，然后扭身钻入那个低矮的洞口。她穿过圆形大厅，前往岩洞深处，在一间内室外静候。

在内室的外边，提莫希亚顺着走廊看到向这里走来的保罗。他和哈莱克在走廊尽头与斯第尔格他们分开，提莫希亚看见两个人向这边走来。

等到两人进入内室，提莫希亚抽身向前厅走去。那群不可信任的走私徒还在大厅底下关着，说不准这中间会不会掺那么一两个萨多卡或是拉班的亲兵进去……

她的思绪被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之声打断：她所担忧的事情成真了，提莫希亚在凸岩上向下看，立即辨识出了这里面掺杂着好几个萨多卡。她立即拔出腰间的晶牙匕向下奔去，将两个萨多卡手刃。

几乎是在那同时，保罗的脑海里以及外面传来两种急促的声音，叮叮的警铃声以及提莫希亚意识的呼喊：「快来前厅，有麻烦！」

保罗立即从房间里冲出去，飞身跑到凸岩之上，利用他那聪慧的大脑立即认出这是一群萨多卡。大部分萨多卡不敌敢死队员已经死.去，但还有一支小队顽强的抵抗着来自提莫希亚和其他队员的猛烈突击。

有敢死队员看见了保罗：“穆阿迪布！穆阿迪布！”他们大声呐喊着。随着声音的落下，一把乌黑的匕首忽然冲出敢死队的包围圈向保罗袭来，后者立即做出反应，一侧身，匕首从他刚刚站的地方飞去，插到岩石中，将岩石逼出一条裂缝。

哈莱克将那把匕首抽了出来，递到保罗眼前：那乌黑的匕首有发丝一样细的黄色纹路，组成一只狮头模样，匕首柄上还刻着许多眼睛，而这些花纹都显现为黄色——皇室的颜色。

“住手，”提莫希亚在混战中听到保罗的声音，“以保罗·厄崔迪公爵的名义，我命令你们住手！”

提莫希亚抓住萨多卡抵御的空隙立即抽出身来，站在不远处，检查人员伤亡——战斗中有敢死队员死亡，但还是萨多卡占大多数。

其他人还在继续战斗，只是动摇了起来，迟疑着，在消除威胁与听从命令之间做着抉择。

“你们，萨多卡！你们这是奉谁的命令，竟敢威胁一位有统治权的公爵？”保罗喝道，“我命令你们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