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弗拉基米尔·哈克南男爵，一个具有强大野心的人，厄拉科斯几十年的统治者，害.死雷托·厄崔迪公爵的幕后黑.手。风盛之时的厄崔迪公爵都无法杀死的敌人，最终败在他四岁的女儿，圣女厄莉娅的手上。我们应该审视自己：为什么她可以轻易的杀.死哈克南男爵？厄莉娅不仅仅是一个厄崔迪女孩。从她母亲的肚子里就接受了无数圣母的记忆和经历，她是那个被选中结束哈克南性.命，辅佐穆阿迪布的人。所以，我们疑惑且不解：为什么她会变为邪.物？这长久以来都没有答案。

——摘自佚名《厄崔迪之女：厄莉娅》

提莫希亚在傍晚回到北方，在帐篷里度过了一晚。

没过多久。提莫希亚看见保罗在帐篷的阴影处移动，他声音很轻，但提莫希亚听见了。

“天还没亮，亲爱的。”她说

她坐在帐篷的黑影处，伊巴德蓝的一双清澈的眼看着他。提莫希亚听见保罗话中隐含笑意：“塞哈亚。”

“你把我称作沙漠之春。”她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但今天我是驱策你的刺棒。”提莫希亚看见保罗系紧自己的蒸馏服，“你曾给我讲过《求生手册》中的一句话，你说：‘女人就是你的沃野，快到你的田里耕耘去吧。’”

提莫希亚听出他话里打趣的意味。“我是你长子的母亲。”她承认道，“你应该尽量休息。”她一边说着一边在黑影里动了起来，穿上蒸馏服。

“负责监督的骑士不会对应试者多说什么，无论告诫还是警告都不应该。”提莫希亚听到他温柔的责备，扭过头盯了他几秒，“今天，我既是监督者，也是你的女人。”她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

她看到保罗系紧蒸馏服的面罩。“你应该把这个职责留给别人。”面罩后传来闷闷的声音，她回复道：“等待是最糟糕的事，我宁可守在你身边。”

保罗没有回复，提莫希亚注意到他已经钻出了帐篷。她也系好面罩。感受到熟悉的面罩禁锢在脸上的紧绷感，她钻出了帐篷。

他正在不远处坐着，留给她一个背影。他好像被回忆淹没了，提莫希亚想着，这很正常。他从没骑过夏胡鲁。

提莫希亚走上前去。她看到对方眼神中迷离的神色，“再跟我说说你出生地的水，友索。”

她猛然想到了邓肯。提莫希亚想起那友好的男人，自从他离开之后，她就再也没有问过任何人关于卡拉丹的事。

提莫希亚揣测着邓肯的状态。他一定在特莱拉人那里，冻在冷冻箱里或是接受训练。她脑海里浮现那个场景，轻轻摇了摇头，将注意力移回保罗的身上。

天在变亮，她想着。斯第尔格他们已经开始收帐篷了。

“我宁愿你给我讲讲穴地，讲讲我们的儿子。”保罗说道，“我们的雷托还成天抱住我母亲不放吗？”

“他还抱着厄莉娅不放，”提莫希亚说，“他长得很快，会长成一个大个子。”

话语间她上下打量保罗，后者还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不动。“南方是什么样子的？”她听见保罗说道，言语间透露出肉眼可见的温柔。

提莫希亚看着从沙丘吹来的风轻抚爱人的头发，眼神中多了一丝温柔。“那儿寂寞的厉害。”

她走过去，坐在保罗身边。她看到他眼中倒映着火红的朝霞，这时她感到头顶附上了重物，是保罗在抚摸她前额露出的产子头巾。

“为什么不谈营地的事？”

保罗对这个话题莫名的执着，提莫希亚耸了耸肩，“我已经说过了。没了男人，我们的营地变得非常寂寞，只是个干活的地方。我们天天在工厂或陶器作坊里干活。要制造武器；要去埋预测天气的沙杆；要采集香料当贿金；要在沙丘上植草，让植物生长，固定沙丘；要织布，编毯子；要给电池充电；还要训练孩子们，好保证部落的力量永不枯竭。”

她余光注意到保罗的动向。“这么说来，营地里就没有令人高兴的事了？”

他还要问到什么时候？提莫希亚内心无奈的想到，嘴上却接上了话：“孩子们很高兴。我们只是料理部落的各种日常事务，好在食物足够。有时，我们中间的某个人还可以到北方来，和她的男人在一起。生活还是要继续。”

她隐隐约约听到一些话语。‘她是在说自己。’提莫希亚观察着周围，没人说话。紧接着又是一句：‘她对这个话题不是很喜欢。’

像是某种孩子气的自言自语。“我妹妹厄莉娅，大家还是无法接受她吗？”她听到保罗换了个话题。这也许是他的声音，她想到，但只是也许。

提莫希亚很直白的说了。“厄莉娅行事古怪。女人们感到害怕，因为这孩子比婴儿大不了多少。可她说的事只有成年人才知道。……厄莉娅在你母亲肚子中就发生了变化。”她猛的顿了一下，“这让她变得不同，但她们不明白。”

“有麻烦吗？”他问。

“有些女人合伙告到了圣母那里，要求她驱除附在她女儿身上的恶魔。她们引用经文说：‘不能容忍一个女巫生活在我们中间。’”

她看到保罗表情严肃了起来。“我母亲怎么说？”‘我已经看到过许多厄莉娅遇到麻烦的幻象了。’

两个声音交织在一起，提莫希亚有些迷茫。“她引用了一段律法，把那群女人打发了。她还说‘如果厄莉娅引起了麻烦，那是大人的过错，因为她没能预见并阻止这麻烦的形成。’她竭力向大家解释，当日的变化如何影响到了腹中的厄莉娅。但女人们还是很生气，因为她们一直以来都被这件事困扰着。最后，她们嘟嘟囔囔的离开了。”

‘厄莉娅会惹出大麻烦。’她听到那个声音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