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我们寻求一种模式——让我们的生活和社会变得更和平，气候变得更宜人。模式是宇宙的一部分。在寻找终极完美生活的过程中，还是有可能遇上某些危险，这种模式发展到极致时便已固化。在理想的模式中，一切事物只能走向死亡。

——摘自伊勒琅公主的《穆阿迪布语录》

保罗离开很久了，她想道，不，是自己离开太久了。

提莫希亚细细回忆事情的起因：有人在穴地的走廊里打了起来，在临时穴地。她那时已经很明显的感知到了部落里年轻人情绪的激化——他们妄图挑战穆阿迪布，但最终死在她的刀下。

在她收刀准备清理现场的时候，她看见保罗跑了出来。“诺娅，这是怎么回事？”她记得保罗这样说道。

而她自己则回答道：“有个家伙前来向你挑战，我把他打发了，友索。”

她记得那时语气的平静。提莫希亚发现保罗眼中有些怒意，他质问道：“你杀了他？”

“是的。不过我也许应该把他留给哈拉。”话音刚落落下，她看见周围路过的弗雷曼人眼中的赞赏之意，追着保罗出来的哈拉也哈哈大笑。

提莫希亚看着她愤怒的爱人，有些迷茫。保罗开口，有些斥责的意味，“但他是来向我挑战的！”

“你已经教会了我那神奇的格斗术啊，友索。”她眨了眨眼，意识到对方的愤怒，但她不知道为什么。

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她问自己。

“当然!”保罗再次出声，“但你不该……”

提莫希亚打断了他的话。“我生在沙漠，友索。”她说，“我知道如何使用晶牙匕。”

后者愣了愣，提莫希亚注意到他在努力隐忍着愤怒。再次张口是他的话语里染上一丝温柔：“也许这都是事实，诺娅。但……”

“我不再是在营地手提灯笼捉蝎子的孩子了，友索。”提莫希亚再一次打断了保罗，“我不是在玩游戏。”

他在盯着我。提莫希亚的内心说道，很明显他并不赞成这些事。她慢慢走进保罗。“他不值得你出手，友索，我不会让他这类人来打搅你的沉思。”她压低声线：“而且，亲爱的，这样做是为了让人们明白，”她意有所指的说道，“挑战者可能首先需要面对我，并且会在穆阿迪布的女人手下可耻的死去。等他们接受了这个教训，就再也不会有多少人来向你挑战了。”

事实证明了她的观点是正确的，后来挑战的人少了许多，但提莫希亚知道这帮人八成是表面尊敬，背地里却依旧愤愤不平。这不是个好趋势。

时间长了，终有一天他们会暴动的，提莫希亚想到。友索得去面对这些，尽管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然而没等她付诸行动，她就被调走了——斯第尔格将所有的女人和孩子安排到了南方，提莫希亚带着儿子迁到南方的一个秘密穴地中去了。

他还好吗？提莫希亚想到，他思考的怎样了？年轻人们接受他了吗？还是他把他们镇压下去了？

也许只有见到保罗，这些问题才会有答案。

夜晚降临。

今天她可要早点休息了。哈拉今天晚些时候来过一次，她告诉提莫希亚明天穆阿迪布将要进行沙虫骑行。

提莫希亚记着她之前的那一次骑行。自那一次以后，她几乎没有再骑在沙虫上。前些日子的迁移用到了几条沙虫，但提莫希亚并不是驾驭沙虫的那个人。菲林在前面操控着沙虫，确保它驶向南方。

雷托今天早早就睡了，但厄莉娅还在一旁活蹦乱跳。“我还不能回去吗？”她看向提莫希亚。

“还不行，厄莉娅。你母亲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她知道这根本瞒不住厄莉娅，“不，”厄莉娅摇摇头，“她在借香料做预言。”提莫希亚看到厄莉娅的眼睛亮了起来，“明天我哥哥是要骑沙虫吗？”

她看起来很兴奋。提莫希亚想到，“你说的没错，但你不能去，厄莉娅。这太危险了。”

她看到后者扁了扁嘴，很不服气的样子，“但是对我来说不危险，提莫希亚！”她不满道，“我也可以骑沙虫！”

提莫希亚忆起厄莉娅自从会说话了就一直叫她的本名。她无奈道：“你很快也能进行沙虫骑行。”她打量了一下厄莉娅，“我知道你的意识很古老，但你的身体不支持。”

“嘿！”厄莉娅很生气却又无话可说，本来要脱口而出是那句“我至少已经五万岁了”被她憋回了肚子里。

提莫希亚走过去摸摸她的头，“相信我，很快的厄莉娅。”她说道，“只是保罗的骑行要比你进行的更早而已。他的身体已经成年了。”

“好吧。”厄莉娅说道，“雷托没被吵醒吧？”

“没有。”提莫希亚说道，她透过帐篷口看见了哈拉，“你母亲的预言完成了，回去早点睡，厄莉娅。哈拉会带你回去。”

“说完我又要赶我走。”厄莉娅说，“我不喜欢你了提莫希亚。”她孩子气的说道。

提莫希亚无奈。她虽然早熟，却有孩子的心态，她看着掀开围帘和哈拉并排走在一起的厄莉娅，杰西卡在进行仪式的时候正怀着她——她应该告诉我们的。

她不知道厄莉娅对此的态度，毕竟她还在母亲的肚子里时就被唤醒了意识，想到这里她目光柔和的看着熟睡的孩子，心中庆幸她并没有被选中萨亚迪娜。

不论怎么说，她希望给雷托更好的。这是我的孩子，我和保罗的儿子，提莫希亚慈爱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