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摇（19）

“当真也能送我上天？”曹母倒像是喜出望外，“我的儿啊！”

“能能能！我师父说话，从来说一不二。”招摇拍胸脯保证。

厉尘澜瞪她一眼：“只要您同意我的徒弟出去，我马上回去安排人为您做好事。”

“走吧走吧！快从我眼前消失！”曹母轰人了。

路招摇喜滋滋跟在厉尘澜后头踏着他的脚步亦步亦趋的。

路边就是钱铺，她不自觉地停了停脚，厉尘澜主动来了栖止地，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呀，只要让他看一眼前尘镜，看一眼就好。

“还不跟上！不是待久了就再也不出去了吗？还在磨蹭什么！”厉尘澜喊道。

忘了这茬了！还是出去要紧，她可不想再从净池里换一身血了，看镜的事且先放放吧。路招摇疾步如飞，赶上厉尘澜，一转眼便进了古树。

司马荣和琴芷嫣正守在树前，见着招摇才放下了心，招摇来不及细说自己的前婆婆有多不依不饶，厉尘澜便跟着出来了，连忙给他俩打手势要他俩闭口不言。上回听说自己先成了人妇，后成了遗孀厉尘澜可没少生气，虽然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招摇也不愿旧事重提。

回去的路上小徒弟狗腿得厉害：“师父，谢谢您来救我！您真是料事如神，英明神武，一下就找到我了。”

“用不着谢我，只求让我省点心莫要到处惹祸。”他兀自在前头走。

“我全听师父的。”路招摇第一嘴甜。不对，第二嘴甜，第一要给小丑八怪。

踏进山门，厉尘澜并不回头：“可有受伤？”

“受伤倒是没有，虽然阿婆常追着我打，但我逃得快，她每次上房顶都要很久，我又可以跳下去，就没挨到打。”招摇道。

“得意什么！”他做出师父的严厉样子。

“只是我怕困在栖止地再也不出来，不敢吃东西不敢喝水，阿婆也不给我吃东西，不给我喝水，我都是半夜去她厨房里偷一点的，这几天一直饿着。”

厉尘澜回头望一望她，是看着有些无精打采，也蹭的有些灰头土脸。

“师父挨了一下擀面杖可还疼？”她问。

厉尘澜有点尴尬：“往后莫提此事。”

招摇躲在他身后笑得开怀。

回了戏月峰方浅浅睡了一会儿，满桌子的珍馐美味便送到了路招摇跟前。

那厢厉尘澜听禀，暗罗卫回报，路招摇胃口甚好，风卷残云，吃完便睡。

万路门的门徒又都跑出去做好事了，还有些这些年新入门的不懂万路门的好事传统。琴芷嫣只得又开了好事课堂，将惩恶扬善发扬光大。招摇为表诚心也常常跟着一道下山，还做着她的老本行。

这遭又背了背篓去外面募捐。

生意并不太好，寒冬腊月里巴巴守了一整天不过才收得了一顶绒帽，一只手套和一件大氅。大氅还是今早出门的时候硬求着厉尘澜从他的柜里劝募来的，也不知道他心不甘情不愿的会不会算钱都算得少些。绒帽和手套给了下个街口守着募捐的暗罗卫一并送至需要的人手中，路招摇把厉尘澜的大氅昧下，裹在自己身上。实在天冷，这份钱的好事等到暖和的时候再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