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敖子逸的马车没有多等片刻,也没道别说走便走了。
丁程鑫和刘耀文没走,宋文嘉也没跟他们一同回江南,留下来依旧贴身照顾丁程鑫的起居。
宋亚轩和刘耀文还是什么话都不说,后来连院子都不住一块,面都很难见到。
刘耀文嘴上没问过,却知道宋亚轩是去了张极那,大概也有些后悔当初将张极赶出了院子,但还是说不出半句软话。
倒是马嘉祺和丁程鑫的关系亲密起来,只要一有时间马嘉祺就会待在丁程鑫这,要么等到暗卫来寻,要么就是等丁程鑫驱赶他走。
所以只要马嘉祺来,刘耀文都是备受冷落的那个。
知道马嘉祺做的事,刘耀文看到这样和谐的场面,心中反而五味杂陈,有苦难言。
但倒也因此对宋文嘉转变了态度,凡事也懂得礼让人三分,相处的还算不错。
刘耀文不清楚自己和宋亚轩现在这个样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更不知道要对马嘉祺抱什么样的态度,总之就是很矛盾。
马嘉祺早注意到刘耀文的变化,也没说什么,只是贴心地避开不让他觉得难堪和不适。
丁程鑫私下调侃他连个小孩子都要礼让三分,谷主的位置坐了也是白坐。
马嘉祺自不会和他计较,他从不因这种小事跟丁程鑫计较。
他唯一计较的,却是宋文嘉这个人。
自丁程鑫表明真心后,马嘉祺很难不在意到宋文嘉这个人,在润物细无声中让人难以脱离。
所以基于私心,他想送走宋文嘉,甚至为此跟李天泽提过有没有什么好的去处能够安排人。
李天泽知道丁程鑫中毒,原以为马嘉祺是要送他离开,就着手帮他安排,后来才发现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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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嘉是在夜里被马嘉祺的暗卫带走,他没有惊讶于要被送走这件事,而是笑了两声说能被马嘉祺当成对手,也算他的荣幸。
李天泽起初尚不知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第二日因着边境战事去寻马嘉祺,才彻底将那句话理解透彻。
同样,也彻底明白为什么马嘉祺宁可被戏耍,也不愿送丁程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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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早上便发现宋文嘉被人送走,伺候他的突然就换了人,马嘉祺明显也没打算瞒他。
除此之外,他身边几不可察的多了很多的人守着,都是暗卫。
马嘉祺的动作如此之快,丁程鑫根本没有反抗的时间。
他趁着昨夜丁程鑫放松警惕,就把一切都算计好了。
丁程鑫也不知是该夸他出师了,还是该怪他对自己用这种招数。
马嘉祺当然知道丁程鑫会因为这些事情质询他,所以也不躲着他,日常按照惯例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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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光着脚在秋千上闲荡,看见马嘉祺单脚落地停住看他,显然一副有话要问。
马嘉祺皱了皱眉,没走向他反而进到屋内,将丁程鑫的鞋提出来,走到秋千旁单膝蹲跪下。
丁程鑫躲开马嘉祺的手,将脚向后缩起,仍由马嘉祺如何用眼神威胁也不肯穿鞋。
“天凉地寒又带着病,赌气也不能伤身。”
马嘉祺趁丁程鑫不备,伸手抓过一只脚腕,丁程鑫险些不稳向后栽下秋千,死死抓住荡绳,还是被抓去一只脚套上鞋袜。
“你把文嘉弄哪里去了?”丁程鑫看他穿鞋都一副认真的模样,故意打岔发问。
“你不是说他是个治学之才,我就送他做学问去了。”
“哪里的学问?”
“阳平关的学府。”
阳平关离上京城虽不算远,也有澧朝最高的学府,但管理甚严。马嘉祺这么大费周章将人送去,是不希望他再回来。
也是,不管在哪里做学问,怎么都好过在丁程鑫身上做学问。
“三爷的人你也敢动。”丁程鑫表情难得波动,蹙着眉头说他。
马嘉祺停下手中系带的动作,抬头看着丁程鑫,表情也不太好。
“他能动我的人,缘何我不能动他的?”
丁程鑫看他这幅模样,反而是舒展开眉头大笑起来。
“怎么?我们的谷主大人也会吃醋?”
马嘉祺没理他的诨话,低头继续系紧绑带,故意手下使得力气大了些,丁程鑫笑得反而更大声。
丁程鑫那只光着的脚心点上马嘉祺的胸膛,轻轻磨蹭两下,衣摆也随着风晃了晃,眉眼笑起来弯如洁明的月牙。
这种光明正大的勾引,马嘉祺也不是第一次见,但也还是难敌妖媚如他。
马嘉祺抓住过他的足踝,抻过腰后,仰头迎合上丁程鑫的凉唇,他的唇角依旧带着笑,弯着狐眸瞧他。
马嘉祺总是知道丁程鑫想要什么,这点倒是乖得不行。
丁程鑫抓着荡绳的手紧了几分,将身下跪仰的人吻得深切,腿作势就想勾住马嘉祺的腰后。
马嘉祺知道他想做什么,离开被舐红的唇峰,抵着丁程鑫的额头,说话的喘息沉重。
“这里不行,你受不住。”
丁程鑫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既会迷惑人又能看透人。
他眨了眨弯翘的睫毛,一双眼睛更加明亮。
“这病可真不是时候,对吧。”
丁程鑫没得逞也还是要撩拨,马嘉祺干脆堵住他那张不饶人的嘴,叫他再说不出什么拨云撩雨的诨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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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这次难得没再多和马嘉祺纠缠,连宋文嘉和暗卫的事也没再多和他计较。
马嘉祺给他把鞋穿好,只跟下人吩咐督促丁程鑫喝药,就回去清书院处理事务。
丁程鑫看着马嘉祺消失在院外,对下人的劝说置若罔闻,还是坐在秋千上晃荡,像在等什么。
果不其然,方才瞟见的那一片衣角的主人露了面。
虽然丁程鑫没见过李天泽,但单凭那轻微却慌乱的动静,丁程鑫就猜到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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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客在兖谷这么久,做主人的还未曾迎见过,失礼失礼。”
丁程鑫抛出话来,人却还晃着秋千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李天泽绷着张铁青的脸,却不是因为丁程鑫的失礼,但能造就出这个脸色来,丁程鑫也功不可没的。
“你和嘉祺,你…你们……”
“啊?我竟然忘了,你大概还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比起气愤,李天泽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他绝想不到马嘉祺和丁程鑫之间会这么露骨。
“不然,李兄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心甘情愿就将兖谷和暗卫拱手相送?”丁程鑫弯起他的狐狸眼,一如方才看马嘉祺那般。
之前是温柔不可方物,那么现在就是马嘉祺没能看到的那层内里。
疯狂而衅辱。
马嘉祺会的,丁程鑫难道不会?
只能说明陷入情色中的人,都会失去对危险最基本的警惕性,并不能比出个高下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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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毁了嘉祺?”
李天泽一阵胆寒,他绝没想到马嘉祺是以这种方式得到丁程鑫的信任和手中一切。
这和他们原本的计划,偏离太多,不,是完全偏离了。
丁程鑫勾起嘴角,深深地低笑一下:“当然不,我爱他,又怎么会忍心毁了他?”
“爱?”李天泽神情复杂,满是不解。
爱这个东西简直太玄乎了,在丁程鑫这里更是荒唐。
“你分明在戏耍他。”
丁程鑫面对他的指责却没有半分恼怒,笑意反而更深,眼神也随之戏谑。:“你不能因为我做了你不敢做的事,而说我这样是戏耍他。”
李天泽傻在原地,他没想到丁程鑫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当初既然是你将他推到我身边来的,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比他清楚吧?”
“你们这正人君子的一套,放在我这里可不比你刚才看到的那些有用。”
丁程鑫赤裸裸地讥嘲着面前还自持正人君子的李天泽,对他来说,最多是梁上君子。
“我未曾自持君子,那么瓜田李下的事又为何做不得?”
李天泽驳他:“这对嘉祺不公平。”
丁程鑫笑了又笑,句话笑话怎么听怎么好笑,停住悠荡的秋千。
“这时才想到对他不公?当初你们推他到我身边来时,可有想过对他不公?”
李天泽应比马嘉祺清楚丁程鑫是个什么样杀伐狠绝的人,却只因丁程鑫曾对马嘉祺动过招安之心,便让马嘉祺亲自深入险境。
但李天泽也没想到,事情败露后丁程鑫不过是小小为难他们,却不知这全部的惩戒都加在了马嘉祺一人身上。
陌上如玉的公子被玷污成了以色侍人的玩物。
“他不是这样的人。”李天泽一时激动,将拨正心里的话说出口。
“什么样的人?”丁程鑫眨着弯翘的睫毛,像是真的好奇一般。
李天泽想遮掩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他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
“他确不是贪图好色之人,可惜遇见了我,我图。”
“你!”
李天泽只觉得心中郁气,袖中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你教他如何面对世人!”
“你说得对,他要如何面对世人?”丁程鑫故作沉思,然后抬头看他,“我就是要他没办法面对世人,你们都是挡在我和他面前的阻碍,我又凭什么让路呢?”
李天泽看见丁程鑫眼里的寒光,他没想过一个人的表情里藏了这么多骇人的情绪,即便是挂着笑却令人胆颤心惊。
李天泽现在才明白过来,在这场追逐中,丁程鑫才是狩猎者,而马嘉祺是待宰的羔羊。
只要他想,就能让他们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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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泽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丁程鑫不过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让他溃不成军。
他从不是个掩藏情绪的高手,比起马嘉祺要差得太远太多。
那么马嘉祺发现他的不对劲,是应当的。
“脸色怎么这么差?山下发生什么大事了?”
马嘉祺从事务中抽身,到桌边给他倒上杯水,马嘉祺鲜少见过李天泽现在这幅样子,他神色十分不对头,魂不守舍。
李天泽没有说话,也没抬头看马嘉祺一眼,手中紧紧握着绪满水的杯盏。
马嘉祺见他这样,开口想多问些什么话出来,冷不防他抢先开口。
“我要下山了。”
也许是语气问题,下山两字在马嘉祺耳里听着同此生永不复相见一般,一时也没缓过神。
李天泽率先察觉到语气不对,不动声色换了个语调:“朝局如今大势在握,皇上需要用人,你这里既已安定,我也该走了。”
马嘉祺挥散心头的怪感,正色与他商讨。
“李后的兵器如今被缴,掌兵权的又被派往了边陲,现在拿下朝局最为稳妥,你前去也应当。”
马嘉祺不好留他,当初李天泽要留在兖谷,马嘉祺因局势错综复杂不愿他深涉。
细想那时,也是怕他和丁程鑫的事情被多年的挚友撞破。
李天泽点头,却再无别的话追叙,手中的水转了半天也没动过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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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离开,还能见吗?”马嘉祺突然问起。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问,就是突然涌起些离别的愁绪,分明李天泽日后也在京都,见面也不是难事,所以这句话倒是问得奇怪。
李天泽被问到心里去,手微微一抖,水渍洒在手背,不烫可却灼痛有心人。
“会。”
两个人都会满意的回答,唯有李天泽知道这是一句假话。
有人不希望他留在马嘉祺的身边,他亦不知道撞破这些后要怎么面对马嘉祺。
就好像羞耻的秘密突然被人撕开了一个口子,睁眼看时却发现藏起来的情绪已经糜烂,不忍卒读。
李天泽认识马嘉祺数年,因接济之恩,他们成为至交,曾策马奔腾、挥毫泼墨、畅谈宏图,是知音更是知己。
他与马嘉祺,用张真源的一句话也就是伯乐与马。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但李天泽却觉得后悔,不该拉马嘉祺入局,也不要什么伯乐与马的美称。
他们这种人最忌讳被俗世牵绊,他们为世俗却要脱离俗世,怕被世俗牵绊的人却又最难逃离俗世。
马嘉祺是,李天泽又何尝不是。
丁程鑫若未点破,李天泽大概也不止于此。
妄想的妄想,最后也还是无法避免瓜李之嫌。
所以若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因一己之私将挚友拉入深渊,而他亦凝望深渊,余留悔恨二字。
事已至此,再不能激怒丁程鑫一分,否则马嘉祺为人的清白和前程,都将毁于一旦。
不复相见也好,自知愧疚,也是私心,盼望彼此都能前程似锦,一展宏图。
见或不见,也不重要了。
心里的那点龌龊,更不必反复拿出来鞭挞。
李天泽与马嘉祺郑重拜别,就离开了兖谷。
那杯马嘉祺亲倒的茶,依旧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平静如镜面,只维持这虚伪的祥和。
既是虚伪,存在或是不存在,都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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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知道马嘉祺将宋文嘉送走,又派了人看守丁程鑫。先不说他作何想法,马嘉祺确确实实就是想要清除丁程鑫身边的人,将他守起来。
只有这样,马嘉祺才会觉得放心。
但有一点马嘉祺大概不记得了,丁程鑫曾与他说过,他最不爱被人环绕监视。
刘耀文一时上火,提剑要去找马嘉祺质对,却在去清书院的道上碰见了刚从那头过来的宋亚轩。
宋亚轩因为李天泽突然拜别,应激起了疑心,才跑来问马嘉祺,得到的结果和李天泽所说如出一辙。
宋亚轩和马嘉祺因为丁程鑫的事情起了嫌隙,问完只想着要去看丁程鑫,正好就碰见来势汹汹的刘耀文。
两人都愣了一下,宋亚看见他手中的剑,忽觉不对。
“耀文,你去做什么?”
刘耀文听见他分明的质问,很快反应过来。
“没什么。”话说完就要走,失去耐心和他多做解释。
宋亚轩立马拉住了他,有些窘迫。
“你要去找师父?你要做什么?”
大概是两个人都比较急,所以这句话听到刘耀文耳朵里太不客气。
刘耀文黑着脸甩开宋亚轩的手,与他对峙:“做什么?我应该什么都不做吗?”
“宋亚轩,你是真的把我当成傻子了吗?老丁不去计较不代表你们可以得寸进尺,做人也该凭良心吧?”
“你…你都知道了?”宋亚轩的瞳仁因为震惊而扩张,不知该怎么辩解。
刘耀文见他这幅仍然是一副无辜可怜模样,心中点起一把无名火,冷笑出声:“怎么?没话可说了?现在肯承认你们的图谋了?”
“不管是谷主的位置还是暗卫,我们都没跟你们计较分毫。如今送走三爷的人,又囚禁老丁,我们就这么让你们忌惮?”
“没有,不是的。”宋亚轩没想到刘耀文会说出这样的话,慌乱起来,扯住刘耀文的袖子疯狂否认。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他明明将他们当成亲人的,怎么会变成刘耀文说的这样。
“放开!”刘耀文想要扯回自己的袖子,看着宋亚轩的眼神都是凶戾。
“不可以。”宋亚轩疯狂摇头,奶团子又是要哭。
刘耀文现在的状态实在是有些癫狂,他怕自己撒手后,刘耀文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马嘉祺是做错了,可他依旧是自己的师父,就像刘耀文为丁程鑫那般,宋亚轩也绝不会放任他伤害马嘉祺。
“放开!”
刘耀文又厉声重复一遍,宋亚轩的嘴瘪成一条直线,憋着泪意死死扯住他的衣袖,倔强极了。
刘耀文一向对宋亚轩极有耐心,可这一次他确被惹得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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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剑出鞘,挥断袖摆,剑尖丝毫不抖地直指宋亚轩胸前,再进分毫便是要伤他。
刘耀文原来真的会对他出手,宋亚轩抓着碎布的手还顿在半空,惩惧的瞳孔望着那张满是怒意的脸,却将眼泪生生憋回去。
“耀文,你不能这么做。”
“宋亚轩,你当全世界的人都要让着你吗?”
“你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享受这里的一切?我只当是我和老丁瞎了眼,才叫你们这样欺辱。”
“当初便不该带你们回来。”
刘耀文像是一头有领地意识的狼,这一刻彻底将宋亚轩当成侵犯领地的敌人,言语中都是攻击和中伤。
他们像是回到了最初相识时,刘耀文还是那样的剑拔弩张,从没有变过。
宋亚轩该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刘耀文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还能辩解什么呢?
他就是怕刘耀文会变成现在这个陌生的模样,可难道怕,一切就能真的当做不发生了吗?
马嘉祺告诉他不能,刘耀文也告诉他不能。
所以自欺欺人,有什么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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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还没甩袖离开,宋亚轩反而先落荒而逃。
伸手挽留几乎是他下意识的动作,可话堵到一半,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只垂下手中的剑。
气全都撒在了宋亚轩身上,却再没半点原先要去质问马嘉祺的气魄。
话说那么重,宋亚轩肯定又要难过,但依他那个性子,应该很快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再说了,做错事的又不是他刘耀文,凭什么他要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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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气走宋亚轩,也没心情再去找马嘉祺,反而回到丁程鑫的院子。
宋文嘉如今被送走,别人照顾他刘耀文更不放心。
丁程鑫见他提着剑过来,衣袖还残破了一角。
“你做什么去了?”
刘耀文将手中的剑丢在桌上,站在一侧看毒仙给他施针祛毒,闷闷开口:“没什么。”
“和亚轩吵架了?”丁程鑫看他那副比被人揍过还难看的表情,就猜到事情不对劲。
刘耀文撒谎嘴硬:“没有。”
“我之前是怎么和你交代的?”丁程鑫一眼看穿,更是毫不留情地拆穿,“你现在不去哄回来,之后有你后悔的。”
刘耀文的倔脾气有时候发作起来总叫人又气又没法,丁程鑫也只能随他。
小孩子嘛,总要吃点苦长点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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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马嘉祺忙完回丁程鑫院子,刘耀文才知道要去找宋亚轩。
想着宋亚轩应该会在张极的院子里躲着,就去那寻人,结果只看见茫然不解的张极揉着睡眼开门。
“亚轩师兄不是回师哥你的院子里去了吗?他今夜没来我这啊。”
“?”今天刘耀文才和宋亚轩大吵一架,他怎么还会回他的院子里去?
“你们吵架了吗?”张极观察力敏锐,发觉事情不对。
本身宋亚轩搬到他这里来住就已经很奇怪,只是问也没问出个所以。
现在刘耀文又跑来寻人,估计是真闹了别扭。
“是不是师哥你欺负亚轩师兄了?”
在张极印象里,宋亚轩总是和善温柔,不爱与人计较的性子,反观刘耀文总是凶巴巴的,不能怪他会这么想。
刘耀文敲他的脑袋,说:“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
说完他就要回自己院子看一眼,张极自告奋勇也要一起。
这俩人要是真的吵架了,张极还能帮着点宋亚轩。
两人一同去了刘耀文的院子,但里头一片漆黑,几棵树影子黑压压的铺在地上。
屋内没人,刘耀文这才开始担心,返回丁程鑫院子找马嘉祺,却在院外被人生生拦住。
在外头等上一会,马嘉祺才让人放他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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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看见桌旁若无其事的马嘉祺,还有带笑半倚榻上看着马嘉祺背影的丁程鑫,了然于心。
刘耀文收回目光,沉下心说宋亚轩不见了。
“没人来报过亚轩出谷的事情,应该还在谷内,让人去找找。”
兖谷对进出有严格的限制,特别是对宋亚轩,马嘉祺勒令过不许他单独出谷,就算出去也一定会有人通禀。
“我和他们一起去。”
刘耀文说完就匆忙出了屋子,张极紧随其后。
马嘉祺起身也准备去找,却不知丁程鑫什么时候下的榻,从背后圈住了他的腰。
“别去了,耀文一个人就够了,他自己的锅叫他自己背。”
马嘉祺叹气,刘耀文衣角碎成那副样子他又不是没看见,肯定是和宋亚轩闹过一场了。
为什么闹,马嘉祺心里也清楚得很。
“也怪我,亚轩那孩子是替我消受了。”
“你既然知道他为什么消受这些委屈,不应是补偿我吗?”
丁程鑫说着便去解他的腰上的束带,马嘉祺握住他不安分的手。
“等找到亚轩吧,我实在不放心。”
丁程鑫叹了口气,将下巴搁在马嘉祺的后肩,说话时气息抚扫过他的耳上的绒毛。
“这个时辰,亚轩大概是出谷了,耀文从前带他出谷哪条山间的小路没窜过,这回就是不想你和耀文找到,他才偷偷跑的。”
“若是下山他能去哪?”马嘉祺轻柔掰开丁程鑫的手,“我亲自出去去找他。”
“不用去了,他在这没什么认识的人,肯定是去的贺儿那,明日一早估计就会有人传消息上来,不必着急。”
这倒也确实,宋亚轩在京城能认识些什么人可以去依靠呢,也就只有贺峻霖了。
丁程鑫这么一说,马嘉祺安心不少。
但是想想又觉得有愧于他,叫他平白受了这么多委屈。
“这件事你就交给耀文吧,本就是他闯的祸,正好他们也太过黏腻,分开一段时日也好。”
丁程鑫挣开被箍缚的手,将马嘉祺腰上的束带解了下来,抱怨道:“耀文那小子也是,冲动坏事。”
不仅气走了宋亚轩,还硬生生打断了丁程鑫的好事。
“你与其心里愧疚,不如做些实际行动弥补回来。”
丁程鑫凑近马嘉祺的耳朵,呼吸声带着燥热,催熟了嘴边的耳垂,不怕死地咬上一口。
“你这泼皮。”
马嘉祺嗤他没羞没臊,转过身将人抱起,丢回榻上堵住他的两片唇,单手解下纱幔。
外头的人懂事理,将门从外面带上,不许人随意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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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刘耀文翻遍整座山也没能找到宋亚轩,再来找马嘉祺想办法就怎么也不让进。
他只能站在院外干着急,后悔起当初怎么没及时拦住宋亚轩,怪自己那张不会说话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