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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娈音阁·下篇

TNT:魁杓

贺峻霖难得敢站在船头吹一吹晚风,回头看了眼船舫里紧紧揽着宋亚轩的刘耀文,眉头的乌云散也散不开。

上次见,宋亚轩这个娃娃干净的笑都是清澈的,可今天见到他的时候,脸上的妆容花成了水污,也不知醒来后又会是什么景象。

他的手被人轻巧握住,却不敢用力。

“在想什么。”

严浩翔突然的动作让贺峻霖的心警觉起来,又看了眼刘耀文。

“别担心,他没有心思关注我们。”严浩翔说的淡然。

刘耀文确实没时间关注他们,更何况天这么暗,根本看不见船头的情形。

贺峻霖叹了口气,望着远处的湖岸,那里有灯火和一抹熟悉的白影在。是他临来前找人给丁程鑫报了信,现下是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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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轩是个好孩子。”贺峻霖说。

“嗯。”严浩翔答。

“严浩翔,你说,我们是不是错了。”贺峻霖偏头看他,问得恳切。

严浩翔摇头:“霖霖,你没做错。”

贺峻霖也摇头:“是错了,本不该这么仁慈和畏缩的。”

严浩翔听得懂他的意思,却没回应,只是握着他的手又深切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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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靠了岸,严浩翔松开贺峻霖的手,去帮刘耀文。

而贺峻霖则在岸上人伸出的援手下了船,他拉着丁程鑫走到一旁。

“亚轩他……”

那样的事情他不知该怎么开口,丁程鑫心下了然,只挥了挥手,贺峻霖才继续说:“他需要好好看护。”

一言道尽所有,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丁程鑫带了人来,却没敢告诉马嘉祺这件事,当他听到娈音阁三个字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不能让马嘉祺知道。

不只是为着宋亚轩,也是为了自己的那点廉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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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和刘耀文一起将裹在被子里的宋亚轩带出船舫,由岸上的人接过。

丁程鑫带来的人都是信得过的暗卫,做事也利索,没等刘耀文下船就把宋亚轩塞进了马车。

丁程鑫抓住刘耀文的手,但刘耀文根本没来得及注意是谁就要挣脱,直到丁程鑫冷肃的声音出来。

“刘耀文。”

刘耀文瞬间傻住,机械地转头去看丁程鑫,丁程鑫的脸色很糟糕,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为数不多能看到他这样的脸色。

贺峻霖上来打圆场:“先把亚轩送回去吧,这里不宜久留,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贺峻霖扯了扯丁程鑫的袖子,让他收住脾气。

丁程鑫看了贺峻霖一眼,随即点头,交给贺峻霖处理他大是可以放心的。

“走。”

丁程鑫松开拽着刘耀文的手,率先上了马车。

刘耀文想进去却被眼神制裁,只能坐在外头。

贺峻霖看他们这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刘耀文这小孩闯了这弥天的大祸,肯定是要被丁程鑫重重罚上一罚的。

目送马车转转悠悠离开,贺峻霖回头看上一眼那灯火熠熠的亭台楼阙,抬步。

严浩翔拉住他,问:“相爷要做什么。”

贺峻霖回头:“进宫。”

“你想好了?”

“嗯。”

然后不再管严浩翔,独自上了马车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严浩翔站在湖畔望着湖中央的亮光,失了神魄。

贺峻霖和他就是在这里度过了那样荒淫无度的日子,如今却要随着高楼倾斜一同坍塌。

这样的话,是不是连最后一点能证明他们曾拥有过的,也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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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掖着裹住宋亚轩的被子,他不让刘耀文进来不单单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更是因为刘耀文看到了那幕。

如果宋亚轩醒来看见他就会勾起那段胆寒的回忆,让他何以自处。

药劲过去,马车的颠簸和丁程鑫的动作把宋亚轩惊醒了。

一双警惕的眼睛混沌间转了又转,看清面前的人是丁程鑫才稍稍安心。

“谷主。”

宋亚轩自己不知道他现在的声音是怎么哽咽和颤抖的。

丁程鑫听到耳里,心头为之一动,却不露波动的情绪,点头回应。

“现在感觉好多了吗?”

“嗯。”宋亚轩答应的几不可闻,发觉自己在马车上,紧张地问:“我们…我们是去哪?”

“回家。”丁程鑫笑得和煦,伸手要给他拨理额间乱掉的发须,宋亚轩下意识向后缩去,丁程鑫的手顿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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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宋亚轩不再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才又伸过去给他理好,柔声说:“轩轩,我们回家好吗。”

“好。”宋亚轩哭的很小声,倒在丁程鑫的膝上,丁程鑫的手轻轻抚慰他,温柔又亲切,嘴里絮絮念着没事没事,会好的会好的。

真的都会好吗?

应该会吧,希望会吧,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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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兖谷以后,丁程鑫悄悄让人把宋亚轩送回院子,但是刘耀文被他留了下来。

丁程鑫拎着狼崽去了谷中的祠堂,里面供奉着的是一排又一排的灵位。

刘耀文直直地跪在灵牌前,丁程鑫手里捏着从供架上取下的大弓。

只一下刘耀文就被这弓抽到伏倒在地,丁程鑫冷声叫他起来,他咬着唇硬是直起身来。

再一下刘耀文不再倒地,只随着弓落身那刻颤颤巍巍一下。

第三下,刘耀文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要碎裂开,可却动也不动喊也不喊,嘴里的血腥味弥散开来。

丁程鑫将大弓放回供架,没叫刘耀文起转身就出了祠堂,去看护宋亚轩。

曾经丁程鑫被这大弓打得动弹不得时,他就发誓永远不动这个东西,可如今他却用在了被他养大的狼崽身上,这个情同手足的弟弟身上。

爱之深,责之切,丁程鑫终于明白是个什么道理了。

但凡他之前对这只野狼崽子教管得再严些,再狠些,今天也就不会出这档子无法弥补的事情了。

丁程鑫只觉得对不起马嘉祺,更对不起宋亚轩这个孩子。

他原以为让他们安稳的待在他圈起的牢笼里,就能庇护他们一世,却发现事实是这样的差强人意,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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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终于倾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鼻腔里弥漫的都是血腥味。

浑身碎裂的疼痛感让他忘记了祠堂的空寂和幽黑,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他想起来,想去看看宋亚轩到底怎么样了,他想去道歉,想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

他不想宋亚轩难过,不想宋亚轩哭,不想宋亚轩做噩梦。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只是倒在地上,无助念着宋亚轩的名字。

他甚至恳求起这些灵位,可怜可怜他的亚轩,保佑他平安无事,一夜无梦。

如果神真的听得见刘耀文的诚心,真的愿意可怜宋亚轩这样的好孩子,那就枉为人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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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噩梦如潮水般涌来,刚睡下去就又惊醒过来,像是一只将溺死的鱼从水里出来,呼吸不畅。

丁程鑫给他换了几床软枕被褥,就湿掉多少床,汗水和泪水把枕芯和被褥浸透。

宋亚轩靠着丁程鑫手心给的温度才能勉强晃神睡过去,一次又一次,反复无常。

梦里有人骂他,掐他,拿着鞭子抽他,他嚎啕大哭;有人要扒他衣服,撕咬他,吞噬他,他拼命挣扎。

往复无尽的梦魇,连带着星河被吸进无穷尽的黑洞中。

丁程鑫在床边掌灯相伴,一刻不敢离开,连眼睛都不敢眨,只怕宋亚轩出事,屋外院外也叫人守了起来,没人能进也没人能出。

屋子里所有尖锐的坚硬的东西一律撤空,就连床榻的帘子也被取掉了。

宋亚轩如果再出什么意外,他丁程鑫也不必再去见马嘉祺了。

宋亚轩的哭声,挣扎的动作,在丁程鑫眼中如刺一样深扎,直至肺腑。

这些苦痛的来源,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才能消解丁程鑫的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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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赶到宫中去见了张真源,张真源没想到贺峻霖会在这个时间来,派人传唤。

贺峻霖风尘仆仆,衣装和冠发皆是失礼之处。

张真源还没开口问他,贺峻霖先声夺人:“请皇上下一道圣旨,许我清查娈音阁。”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这么匆忙。”张真源奇怪,贺峻霖怎么突然要出手肃清鬼王爷。

“宋亚轩,那孩子出事了。”贺峻霖深海般的眸子看着张真源。

张真源一把抓住贺峻霖的肩膀,厉声问:“他怎么了?”联想到贺峻霖所说,他应该也能猜到的。

“你是说?他……”张真源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他不是在兖谷的庇佑下好好的吗?这群人怎么敢?”

兖谷这个地方在世人看来,是最安稳的去处,有丁程鑫的庇护没人敢如何。

可偏偏最没心思,最乖巧的那个遭了这样的难。

贺峻霖跟张真源大致讲清了整件事的因果,偌大宫殿竟无一人敢大声喘息。

张真源的手重拍在桌案上,发出骇人的震响,他怒然道:“来人奉笔墨。”

降罪的圣旨是张真源亲笔,贺峻霖亲随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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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带着宣旨内官去了大理寺,早春的夜还是凛烈的冷,大理寺卿邱鹏身上尚只披了一件薄衫。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大理寺邱鹏,在京监管不力,材朽行秽,皇城之内竟接连发生祸事。着大理寺卿协助国相肃查娈音阁等蠹居,以达功过相抵。”

邱鹏诚惶诚恐跪伏,双手接过圣旨,宣旨内官回宫复命。

贺峻霖一扬下衫起身对着跪倒在地的邱鹏说:“大理寺卿,皇上的话你应该已经听明白了,派人跟我走吧。”

邱鹏快要吓死了,大晚上搞这么一出,他不冷死在这寒天里也要被吓死了,大人物之间的争斗,要他一个小喽啰冲锋陷阵。

娈音阁是什么地方,那是鬼王爷的地盘,怎么可能说搜查就搜查,说封禁就封禁。

可这是皇帝明旨直达的命令,他不从就是抗旨。

邱鹏只觉得脖子上这颗脑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迅速叫来人手,邱鹏套好他大理寺卿的官服,跟在贺峻霖后头深入那狼虎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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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时,已有人在阁外恭候多时。

贺峻霖他们在鬼王爷的地盘闹了那么一处,差点杀了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随即就叫人把重要的东西转移了,任他们怎么查也是查不出什么来的。

鬼王爷站在阶上相迎,举止轻佻,贺峻霖并不理会他,示意邱鹏带人进去搜查。

鬼王爷堵住了贺峻霖的脚步,轻挑眉头。

“贺相火气大的很,搅了我的一单生意不算还特请了圣旨搜查,过河拆桥岂非不道德。”

贺峻霖将目光转向他轻蔑的表情,说:“您说笑了,过河拆桥可不是这样用的。”

娈音阁以前的主人其实并非鬼王爷,至少贺峻霖和严浩翔在这里时不是,这里原只是那些入幕之宾为掩人耳目寻欢作乐之所。

贺峻霖就是在这和严浩翔度过那段懵懂而荒淫的时光,也是在这遇见了丁程鑫这号人。

可如今这再也不是贺峻霖的清乐之所,而是人间炼狱的存在。

鬼王爷用这个地方不知道做了多少违经绝伦、丧尽天良的龌龊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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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当真以为,推掉这一座高楼,往事真能随风无人知晓?”

鬼王爷回头望向那座拔地而起的高楼,又看贺峻霖,附耳轻说:“你与严浩翔,都不过是一路人。”

贺峻霖的神情如他愿变幻无常。

“这里头的人,没一个无辜的。荒淫最为可耻。”鬼王爷摇着他的折扇,笑得轻蔑:“何须再搜,贺相若是想要,我送与你便可,只当今日之事的赔偿了。”

贺峻霖看着他无法捉摸的神情,心下一愣。鬼王爷不再多言,摇着扇子乘船离去。

一向猖獗,一向的目中无人,哪怕是皇帝亲下的圣旨,他也不屑一顾。

贺峻霖看他远去,叫邱鹏不必再搜,只把这些娈童统统抓回大理寺。

整座娈音阁已空,贺峻霖在搀扶下上了船。

遥望这座空楼,心生怨恨,恨自己恨鬼王爷,也恨这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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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船至湖岸,贺峻霖要下船的姿势一顿,偏头朝湖中心看去,一座高楼轰然倒塌,沉入湖中。

激起的巨大涟漪层叠而来,波及船只,摇晃起来。

贺峻霖站在船头,被摇晃的船身甩出,倒落水中。

岸上的人还没从高楼倾覆的巨大动静中抽离,贺峻霖就栽进了水里。

岸边立时窜出一道黑影,咻然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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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人被捞起来时还在惊悸中,尚未缓过神来。

严浩翔浑身湿透把贺峻霖抱上马车,全然不顾邱鹏等人惊讶的神情。

上车前他吩咐邱鹏将这些抓到的人关押起来,之后事宜看着处理,娈音阁倒塌之事如实禀告给皇帝。

说完就把邱鹏和这些破碎易折的少年丢在了湖边。

邱鹏重重叹一声,看了看这些胭脂粉黛的少年,吩咐人将他们押解好送回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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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缓过神的时候,严浩翔正在给他疏理湿乱的碎发。

贺峻霖泫然欲泣,严浩翔却厉声说:“别哭。”

贺峻霖真的就忍住了,乖乖听严浩翔说话。

“娈音阁塌了,那里什么都没有了,但是那些个少年还在大理寺,他们都是被鬼王爷抓上来的,你得想办法救他们出来。”

贺峻霖抓着严浩翔的手咬唇疯狂摇头,严浩翔轻轻叹了口气,反手握住他的手。

“你必须这么做,鬼王爷不会放过他们的。”

跟这些少年相比,宋亚轩算是幸运的,因为他尚有人护着,可他们没有,只有一条不属于自己的身体被用来供人玩乐。

如今进了大理寺,也只剩死路一条。

贺峻霖终于清醒过来,乖巧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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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刘耀文的忘性不算太大,还记得尚被他扔在城中客栈的那个豆丁,央了大川接回来。

大川在看到张极的时候,他正被小二揪着跳脚。

“没钱还想赖着,找死啊你。”

客栈小二揪着张极的衣服把他往客栈外头赶,张极扒着门框死活不肯出去,说要等刘耀文回来。

那小二手上一用力把他拽了出来,丢在地上,说的话也是不客气的很。

“人家早不要你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呸。”说着往张极身上啐了一口。

张极手里抓起地上的沙土当他脸一扔,小二迷了眼睛。

等小二弄清情况,抬脚就要去踹张极,张极闭上眼睛抬手一挡只能受着这一脚下来。

大川来得及时,一掌把那人拍得踉跄退了几步才堪堪站住,还没等他骂街,丢了银子在他脚下,一手拽起张极就走。

那小二看见连忙给捧了起来,对着他们的背影拜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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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极不知道宋亚轩发生了些什么,只知道大川说刘耀文被谷主反锁在了谷中祠堂。

他到刘耀文院子里的时候,那里站着人把守,不管不顾只往里冲,毛头小子猛劲挺大,冲破院外的防线却被屋外的人扯住胳膊。

外面喧闹,丁程鑫放下手里的汤碗,出去查看,看见这个不认识的小豆丁,嘴里直呼“亚轩师兄,亚轩师兄”,任人拉也拉不走。

丁程鑫猜到是那日刘耀文和宋亚轩捡回来的孩子,对拉着他的暗卫示意放手。

胳膊上的手一松,张极跌跌撞撞就冲到了宋亚轩的床前,趴在宋亚轩的被褥上开始哭。

“亚轩师兄,亚轩师兄,我娘亲没了,娘亲不要我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好想我娘亲。”

“亚轩师兄,我是没人要的孩子了,爹娘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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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站在一边看着宋亚轩轻拍张极的模样,温柔而脆弱,脸上还挂着笑。

“没事,没事,都会好的。”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你还有我呢,还有我呢。”

“你娘亲只是去了天上,做了颗星星,她会在天上看着你长大的。”

“不要哭呀,不要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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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轩师兄,你怎么也哭了,你也很难过吗。”

张极感受到脖子后面的湿意,懵懂的抬头去看他,宋亚轩的泪水湮湿了整张脸。

丁程鑫见他情绪有些崩溃,赶紧拉开张极,用帕子给他擦,可那眼泪仿佛江河般难以停歇。

张极也慌了神,轻轻拍着宋亚轩身上盖的被褥。

“亚轩师兄不哭不哭,我不难过了,你也别难过。”

两个人安抚好一会,宋亚轩哭累了昏睡过去,丁程鑫坐在床沿松了口气。

张极就趴在床前,转着圆溜溜的湿珠盯着宋亚轩。

张极的娘亲去世了,亚轩师兄也很难过吗?哭起来让人好伤心啊。

以后不能再叫亚轩师兄哭了,希望他能一辈子开开心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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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谷里的人就走动起来了,丁程鑫怕引人耳目,撤掉了院外的人,只留屋外有人看守。

平时都是宋亚轩死活扯着刘耀文去马嘉祺院子拜见,马嘉祺基本没来过刘耀文院子找人。

丁程鑫想只要口风严密,马嘉祺是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这或许太过不人道,宋亚轩毕竟是他养大的孩子,出了事他却是不知情的那个。

况且宋亚轩情绪并不稳定,见到马嘉祺难保不会崩溃,现下最重要的就是保证宋亚轩的安全,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至于刘耀文这只野狼崽子,丁程鑫打定主意要把他关在祠堂一段时间。

这件事他是亲身经历者,只怕他嘴上没个把门的把这事抖落出去,宋亚轩一辈子就完了。

除此之外,也得饿上他几天,才好叫他记住这次的教训。

刘耀文不会说的,他会把这件事咬碎了吞进肚子里,就是死也要带进棺材里,也决计不能再让宋亚轩受到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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娈音阁倒塌后的清晨,东边的光洒在了这一片废墟上,早已不复琼楼玉宇的奇幻光景,只有一片令人嘘唏的残骸。

朝堂上,鬼王爷自主招认,却将所有责任推给了替罪羊,他只是负责幕后,对其营生一概不知。

贺峻霖据理力争,寸步不让,想把鬼王爷钉死在这件事上。

两边阵营受此波动,给鬼王爷洗脱的,请皇帝降罪的吵成一片,大理寺卿邱鹏屁都不敢嘣一个。

实在是得罪了哪头都是死,旁人看戏他遭殃。

李后最后出手调停,只说鬼王爷监管不力,让小人得了空隙作恶,大发横财,罚他一年俸禄便罢了。

贺峻霖心中冷笑,鬼王爷敛财手段甚多,还缺这一年俸禄?

鬼王爷这认的哪是什么罪,明摆就是做在朝众臣看的,即便是错在鬼王爷身上,只要李后一句话,也没人敢奈他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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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局势无法扭转,贺峻霖想起昨晚严浩翔说的话,又拖着极哑的嗓子上前为那些被关押的少年求情。

“大理寺抓的那些都是无辜之人,望皇上不要降罪,放了他们,给他们安排差事,免受流离之苦。”

张真源点头,说:“此事涉及人员众多,或抓或放,如何安置就交由大理寺与吏部共商,随后写了折子递上就好。”

大理寺卿和吏部尚书上前答是,这件事情才这样草率而荒唐地了结。

贺峻霖跟张真源更深觉要尽快扳倒李后,清除鬼王爷势力。

否则大厦将倾,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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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在处理这一众娈童时,又接手了另一个棘手的案子,御史大夫何大人的公子死在了京城街巷里头,死状可怖,死法与凌迟别无二致。

邱鹏只觉得天旋地转,最近这京城跟着了魔一样,接二连三出大事情。

先是陈篪的三公子一丝不挂在早市上被人发现,后来又是娈音阁,再又是个高官显达的御史公子惨死。

才送走陈篪和他家公子,一批风姿绰约的少年等着他安排,又来了一个大闹的御史大夫,要他查清整件事。

邱鹏忙得脑子都麻了,他第一次发觉自己这般德不配位,大理寺卿的位置坐得这样战战兢兢。

当然,辞官之前,他必须先解决好手头上的这些麻烦事,否则小命不保。

娈音阁和御史公子的事先后发生,时间隔得不久,邱鹏自然能猜到此事的关联,于是抬着御史家公子的尸体让那些从娈音阁抓来的少年认尸。

其中就有御史公子的相好认出了他,坦白那天晚上大理寺卿来查的时候,这位得了风声先逃了,还带走了一个和他们一样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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娈音阁做的什么勾当,邱鹏和御史大夫能不清楚?

皇帝没有下令清查那些曾在娈音阁风流过的达官显贵,也是为了给这些人留最后一块遮羞布。

现在朝政形式严峻,贺峻霖和张真源也不敢破罐子破摔。

邱鹏拉过御史大夫悄声问的委婉,这件事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御史大夫虽悲愤,但他也是个要面子的,自己儿子能干出这种勾当来,说出去不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只让邱鹏务必抓住凶手,悲愤地甩甩袖子出了大理寺。

这些个娈童,大多来路不明,不是被拐来的就是被抢来的,没权没势没有依靠,世间一浮萍,能到哪里去抓人。

御史公子凉了都不知道几个时辰了,人怕是早就逃之夭夭,不知去向了。还是着人画了画像挂出,以安抚御史大夫的爱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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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中尚知来处的,邱鹏把人遣送回家,不知去处的,和吏部共商着安排了差事。

大多数少年都选择了呆在京城谋差,立了册,鬼王爷轻易不敢动手。

这也是贺峻霖和张真源心思缜密之处。

出了这档子事,达官显贵里有这癖好的哪个在京城里不提着心,生怕遇见相好的,污了自己的名声。

鬼王爷也因此丢了不少关系和人脉,他倒不算太在意,毕竟明面上因为李后的缘故巴结他的大有人在。

没有绝对的输家和赢家,只有利益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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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平息,邱鹏赶在盛事来临之前,在圣人面前辞官,只说自己才疏学浅,德不配位,不如回乡种田也好为国家收成做点贡献。

张真源做足场面挽留,最后拗不过还是放他离开,拎了自己人担任大理寺卿。

邱鹏在离京前,只看着这置身于日暮红光中的京城,帙感慨。

“万人只夸这高楼大厦歌舞升平的长安春光好,殊不知这从不是个人心安稳的去处。罢了,罢了。”

邱鹏是个聪明人,既是知道这京都暗流将起,无法独善其身,倒不如抛了一身高官厚禄,回乡过完这安稳一生。

京都繁华与腐糜他看的已经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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娈音阁的事只在京中闹了没多久就被另一件盛事的风头盖过。

张真源和陈家女的婚典是举国上下的大事,去年就已有所筹备,只是章制争吵许久一直定不下来。

嘉平宴上陈篪主动向皇帝低头示好,第二天李后就着人定下最近的好日子,让礼部和尚书局准备。

举国上下一片喜色,唯独张真源愁眉苦脸,本来就因为朝事忙的分不开心来,礼部的人又一再拿着婚典的事来找他确认各种细节。

“按古制来”这几个字他说了不下百变,贺峻霖听着直笑明明是他做新郎官,却好像是最不乐意的那个。

张真源呛他说,搞的好像他就做过新郎官,结过婚一样,这事到他头上还不是一样的。

贺峻霖说要真像他结婚这样麻烦,打死他也不要什么家室。

说这话时,严浩翔就在边上听着,神情微异。

他仨最近走的很近,李后虽心头不满,但因着立后的事情就暂时不去管他。

严浩翔虽然现在手握兵权,却只摸得到军务大权,请求入营的折子李后一直没给批。

所以不管怎么说,严浩翔是离不开李后的。

严浩翔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着能不能从张真源这找到突破点,皇帝毕竟是天下共主,是有话语权在的。

但张真源明确表示他没办法直接跟李后要权,只能和贺峻霖另想办法帮他拿到实权入营,只是没那么容易。

严浩翔理解,也不好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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