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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武试失手,游园惊梦

TNT:魁杓

刘耀文第二天醒的时候,身边位置已经空了,转去隔间,宋亚轩的床榻收拾得干净整洁。

昨天夜里的事刘耀文现在想起来不太真实,具体的细节忘了精光,只记得昨天宋亚轩抿唇委屈地掉眼泪。

刘耀文洗漱完,宋亚轩从外头进来了,手里头拿着他的那卷鞭子,跟个没事人一样。

“耀文,今天有汪先生的武试,可不要迟到了。”

草草地扒了了两口粥,刘耀文去屋里把自己的剑提了出来在宋亚轩眼前晃了晃。

“汪先生哪是给我们设的武试,明明就是想看看你的身手,别人会让着你,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宋亚轩笑出声,双手交叉抱着胸仰头说:“我才不需要你让,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那到时候你输了可别在台上哭鼻子。”

刘耀文握着剑鞘用剑柄戳了戳宋亚轩养起来的鱼肚。

“呜嗯……”宋亚轩握着拳头在眼睛边转了转假哭,表情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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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禛为了举行这次武试跟丁程鑫磨上许久,大冷的天行动不便不说,武试台子结了冰,稍有不慎就会摔个好歹来。

汪禛却说就是要趁着这天冷地滑,施展的难度大开这武台,才能更好的磨炼谷里孩子的武功,有他看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昨天夜里下了一夜的大雪,谷里的下人忙着清扫场地,台上台下都结上一层厚冰。

因为地滑,刘耀文搭着宋亚轩的肩压他一头,携着他进到腰棚里拜见汪禛,问了早后找了处不太显眼且能观清整个武台的地方坐下。

这次武试是自行对战,要和谁比试自己挑人,大家基本都是与玩得好的伙伴比试。宋亚轩和刘耀文则是汪禛点名的对手。

比武,点到为止,但汪禛不会喊停。如果武台上形势控制不住,自会有谷里的长辈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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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和马嘉祺到校场的时候,已经轮过几局。

想着今天谷里有比武,马嘉祺在屋子里待的也快发霉,丁程鑫就带他来这图个新鲜。

刘耀文看见丁程鑫搀着马嘉祺进来,站起身朝他们挥手,宋亚轩跑上去一齐扶马嘉祺落座。

这里是汪禛的地盘,丁程鑫和马嘉祺就落座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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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和马嘉祺来,这次比试刘耀文和宋亚轩更不敢敷衍了事,都铆足了劲。

脱了雪披和大氅,拿着各自的武器下场热身。

“这俩孩子是较真了。”

丁程鑫少见刘耀文有这样的神态,松动筋骨一脸的郑重其事。

“较真了好,也能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汪禛摸着他那一把老胡子,勾了勾面前放着的簿子。

“刘耀文,宋亚轩。”武台上的人按着名单报完名字退了下来。

宋亚轩从右侧上了武台,刘耀文绕到武台左侧借轻功一跃而上,与他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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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教。”

“赐教。”

揖手相拜,尽了比武前的礼数。

一声锣鸣响彻整个校场,擂鼓声铿镪顿挫。

宋亚轩先发制人,手腕猛转鞭梢落地一挥朝着刘耀文蛇卷而去。

刘耀文反应极快,单手握剑挡住他的攻势,软鞭盘住剑鞘。宋亚轩后撤一步转身抽回,刘耀文换手握柄,剑鞘飞出寒光乍现。

剑在身前划了道弧形的闪电,刘耀文提剑飞步朝着宋亚轩而去,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长鞭对剑,刘耀文只有缩短攻击的距离才能有机会。

宋亚轩转了个圆躲开刘耀文近身,摇动手臂抡鞭去缠他的踝腕,落了空在地上砸出巨响,与鼓声相合。

刘耀文的剑锋飞起朝宋亚轩来,他抛鞭一起挡住了刘耀文的来势。

身法转折圆活,刚柔合度,步伐轻捷奋迅,与手法紧密配合。软硬兼施,身械协调。既有击打速度,又有灵巧。

宋亚轩舞鞭,上下翻飞,与刘耀文的剑刃相击作响,如银蛇飞舞,使人眼光撩乱。

宋亚轩讲究纵打一线,横打一扇。

刘耀文的剑法没有固定章法,或挡或击,虚虚实实,矫若游龙。剑随心动,身随剑动,影随身动,刘耀文忽顿忽飞,忽疾忽徐,凛烈的寒光剑影彰显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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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文剑法凌厉,亚轩处处留一手,与他相比倒是落了下风。”

台上形势热烈,丁程鑫看出个大概来。

“耀文在谷里养的野,杀心也重,”捋捋胡子,汪禛答上一句,“也是时候好好调教调教。”

刘耀文攻势猛烈,宋亚轩尚能招架,在台下看着,马嘉祺少不了要担忧。

“嘉祺兄不必担心,他们心中有数。”丁程鑫开口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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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避开刘耀文近身攻击,软鞭在冰面上画了个圆,抡向刘耀文缠住他的腰身。

避之不及,软鞭已缠死。刘耀文在半空望着宋亚轩愣了一下,身体重心被扯了出去。

刘耀文单脚落地,在湿滑的台面上失去了平衡,单手持剑锋指着宋亚轩而去。

宋亚轩没反应过来,左肩因受力后撤。

“亚轩。”

马嘉祺急切地喊了一句,着急想要站起,丁程鑫急急扶住他。

殷红的鲜血在宋亚轩胸口晕开一朵令人不寒而栗的花。

刘耀文吓了一跳,慌忙而颤抖的松开手,听得清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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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台,指尖还染着暗红血迹。

药师给他上药,面前围了一堆的人,宋亚轩坐立难安。

“师父,阿宋没事,别担心。”

尽管伤口刺痛难忍,宋亚轩还挂着笑安慰马嘉祺。

“幸好剑刺得不深,没有伤及内脏,平时不要剧烈运动,免得牵动伤口。”

药师给宋亚轩处理好伤口,嘱咐众人。

丁程鑫在背后推了一把头快要埋进胸口的刘耀文上前。

当时好胜心上来了,刘耀文也没想到自己下手这么重,差点要了宋亚轩的命。

躬身对着宋亚轩拱手,头都快低到地缝里去了:“是我出手没轻没重,伤了亚轩师兄,要打要罚我都认。”

“言重了,刀剑本无眼,是我技不如人。”

宋亚轩靠着臂长,将他扶住,这是他第一次见刘耀文对自己低头。看着他那样愧疚的样子,平添了几分可怜。

刘耀文平白觉得这些刀剑都应该长双眼睛,特别是对宋亚轩。

“亚轩说的不错,比武切磋受伤本就难免,你也并非故意为之,无需自责。”

马嘉祺给刘耀文打圆场,天冷导致他剧烈咳嗽,丁程鑫轻拍他的背脊顺气。

“亚轩受了伤就先回去休息吧,耀文你送他回去。”

马嘉祺在外头待的也久了,宋亚轩既然没什么大问题,继续在外头吹风病情怕是又要严重。

刘耀文见宋亚轩要起,连忙去抓。等丁程鑫带着马嘉祺先走,刘耀文才扶着宋亚轩回去。

宋亚轩一路安慰他,可刘耀文像一潭死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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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意外,也是我安排不妥,才让亚轩受了伤。”

好好一孩子被自家狼崽给伤了,丁程鑫对着马嘉祺也是心下愧疚。

“谷主言重了,孩子之间打闹也免不了受点伤,更何况是比试切磋。”

马嘉祺当时焦急的样子,丁程鑫是看在眼里的,宋亚轩一直都被马嘉祺保护得很好。

“耀文这孩子下手也是没轻重,之后定会好生教训。”

“不必如此,小孩子好胜心切是正常,无可厚非,既然没什么大事,也不必特地训他。”马嘉祺为刘耀文说话,倒真怕丁程鑫会训他,“这俩孩子关系不错,他们自己会解决好的。”

马嘉祺都这样给刘耀文开脱了,丁程鑫也就不好多说什么,暂时放过刘耀文这只狼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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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主的心事可了结了。”

冷不丁马嘉祺提起严氏的事情,丁程鑫也不觉奇怪。

“幸有嘉祺兄的点拨,很快就能有个满意的结果了。”

丁程鑫隔着帕子剥开一个句子,塞了一瓣到马嘉祺手里,自己咬了一瓣。

“那就好,只是谷主可要谨慎点,这件事不好糊弄。”

丁程鑫做事从没出过纰漏,但对马嘉祺的话丁程鑫是放在心上的,虽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还是有很大的风险在。

“嘉祺兄所言极是,前朝的人和事大多不清不楚,要想办的干净的确是得如履薄冰。”

“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谷主可方便解答。”

虽然也和丁程鑫聊了不少的澧朝政局,但丁程鑫的态度表露一向不明朗,他也判断不出个好坏来。

“何事?”

丁程鑫接过马嘉祺擦净的帕子,自己也擦了擦。

“为何谷主对严氏一案如此上心,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马嘉祺知道如果严氏翻案成功,意味着兵权扎实的落到了新任太尉的手中,但这位是太后亲手提拔上来的。如果严氏清白了,那皇帝更难拿回兵权。

但马嘉祺不知,贺峻霖这个特殊的存在。

“若兵权之事能得到解决,对于兖谷的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在丁程鑫眼中,兖谷的利益高于一切。不管最后兵权落到谁的手中,兖谷哪头都是能落到好的。

马嘉祺以为,丁程鑫有意投靠李后一党。

“……”

马嘉祺没了回应,丁程鑫只以为他今天波动起伏太大,现下累了。安置他歇下,就自去忙了。

后来的丁程鑫大概想过这时的他如果能对马嘉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不是担心他忧虑过度,或许也就没有后来那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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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谷夜里又下了大雪,风啸声一刻不停,宋亚轩受了伤睡得早,刘耀文翻来覆去辗转难眠。脑子里一直浮现失手伤了宋亚轩的画面,思绪伴随着外头喧闹的风声,心烦意乱。

折腾到下半夜,刘耀文意识开始模糊,才要睡过去就被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吓醒,刘耀文顾不上穿鞋绕到隔间宋亚轩的寝卧。

点了蜡烛,刘耀文借着微光看见宋亚轩出了一头的汗,伸手去测发现体温是正常的,揭开左肩盖着的衣服看了眼伤口也没有血渗出来。

叫了几声宋亚轩的名字没有反应,只皱着个眉头,看来是又被梦魇缠住了。

他拿来毛巾给他擦汗,宋亚轩出了一身的冷汗,刘耀文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亚轩突然抓住了刘耀文的手,抓得死死的,捏的刘耀文吃痛,嘴里密密匝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站了好一会宋亚轩的手一点没松,刘耀文穿的单薄冷到发抖,索性钻进宋亚轩的被子里。

不自觉的,刘耀文的手贴上了宋亚轩伤口的地方,想起药师说的话,要是再深些宋亚轩这条小命就真的断送在自己手里了。

他没见过宋亚轩现在这种样子,哪怕是被自己一剑刺伤的时候都挂着安慰的笑。有时候他看着宋亚轩的笑觉得真烦,可现在他五官揪在一起委屈难过的样子让他的心也揪了起来。

宋亚轩笑起来的时候多顺眼啊,那是上天对世间苦难的恩赐啊。

或许宋亚轩感觉到身边有人陪着,后半夜里安分了不少,睡得踏实。

刘耀文没怎么睡好,天微亮宋亚轩才松开了手,刘耀文转了转酸硬的手腕,勉强从被子里爬了起来,看宋亚轩睡得舒服,就钻回自己的床榻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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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一身玄青色朝服,赶在宫门大开前进到早朝的队伍,偶合瞟见严浩翔正容亢色的模样,得了个安心落意。

九天阊阖开宫殿,赤玄衣冠拜冕旒。

层层叠叠的宫殿大门如九重天门,迤逦大开,深邃伟丽;文武朝臣拜倒丹墀,朝见天子,威武庄严。

贺峻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可这样的寒天里他站在广场出了一身的汗,如临大敌。

金銮殿内一改以往的鼎沸,大家都按着心思不发,只等一个契机给这沉寂开一个宣泄的口。

严浩翔持笏上前打破僵局,“臣启奏。”

“禀!”得了授意,内官高声传旨。

“前朝夺嫡事变,臣严氏一族被奸佞陷害,下狱流放,家尊不甘受辱病逝途中,恳请圣上太后为我一族平定冤屈。”严浩翔跪拜在地,言辞凿凿。

“爱卿此话可有可依凭?此事非同儿戏。”

“臣有人证物证,望准臣承与殿上。”

张真源转头向太后寻求意见,李后贴身内官掀起珠帘,传:“准。”

“传。”皇帝的内官高声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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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尉带上一穿着麻布粗衣的男性上殿拜见皇帝和太后,同时严浩翔呈上了那册乱党名单。

张真源做张做势地翻了翻那本他曾看过的册子,才让内官呈给身后坐着的那位看。

“这本册子有何问题?”张真源佯装不知这本册子里的玄机,故作其问。

“皇帝,这是前朝定下的乱党名单,里面并无严氏一族名字。”

太后仔细翻了翻就发现了问题所在,皇帝糊涂竟连这个都看不出。

“正是,幸有历朝文书记载在,臣才敢妄测因有奸佞横行才使我族蒙冤。”

“只怕光这一本没来头的案牍,也并不能说明严氏与夺嫡之变毫无关系。”

“严氏一案,草民有话可说。”跪在严浩翔身侧的壮汉出了声,“草民何士曾担前朝刑部侍郎,乱党名单乃为臣所拟,严氏流放草民亦知其不白之冤。”

此人话一出,朝堂上炸开了锅,唯独贺峻霖不为所动。

“你可知道,此乃欺君。”

“当初严氏蒙冤下狱,草民深知此事难了,但草民别无他法,只得带着此事辞官还乡。前朝刑部由刑部尚书孟行独揽大权,因私人恩怨执意要将严氏一族下狱流放,并威胁草民瞒下此事,铸成大错。”

说完,何士整个人跪伏在地,想起一家妻儿老小仍不知安危,豁了出去。

“孟行?”

“孟行,前刑部尚书,与家父曾是患难之交,可在朝为官后两人政识截然相反,时有冲突。后因为父反对其推行刑律改革,因此怀恨。”严浩翔解释道。

“孟行一意孤行,草民曾极力劝阻反被胁迫,无奈辞官。为保家人平安,只得欺瞒。”何士叩首复拜。

“荒唐!此乃欺君罔上!”张真源拍案而起,凛凛不可犯,“此事由大理寺全权处理,捉拿乱党归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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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全权接手洗清严氏冤屈,逮捕孟行。何士因欺君之罪被下狱。

大理寺联合各地提点刑狱司全国通缉孟行,不出三日,有了孟行消息。

“死了?”大理寺卿邱鹏难以置信。

“江州提典狱司在孟行故里搜查,尸体已放了多日。”

“可有说是因何暴毙。”

“仵作去查验尸体,说是因病。”

“因病?竟如此巧合。”

邱鹏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大理寺才得到圣命追查逮捕孟行,人就死在了江州的家宅,任谁都会奇怪。

“大人,这……如何向皇上与太后交代。”

“如实。”

一本白纸黑墨的册子,一个无不招认的前朝刑部侍郎,一个开不了口的死人,这件事已经有了定论。可邱鹏总觉得,事情蹊跷,却又没有半点头绪。

“如实?”

“所有人不过是想要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无非是坐实孟行的罪名,还严氏一族清白。”

朝堂里大概是个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太后要扶持严浩翔这个新太尉,交付兵权。大势所趋,坑人家都挖好了,邱鹏不得不跳。

“那孟行……”

“畏罪自杀。派人去通个气,江州那不要走漏了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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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迅速定案,前刑部尚书孟行祸乱朝纲,因私人恩怨滥用职权,打压同僚。如今罪行败露,畏罪自杀。

何士知情不报,欺君罔上,但念在良知未泯,积极配合查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劳役。

何士发配路上暴毙,自此,案结。

丁程鑫早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任大理寺或是李后一党也查不出个影子来。

这件事对于丁程鑫来说,不怕人查,只怕人心隔肚皮,一旦结案,只有死人才是最老实和安全的。

孟行和何士死了,那一切就都死无对证。何士的家人安全了,丁程鑫做的一切也就无迹可寻,兖谷也就不会卷入个中纷争中去。

严氏冤案洗清,严浩翔就成为了朝中炙手可热的存在,是个人都赶着巴结,烜赫一时。

贺峻霖冷眼看着,誓不与这些人为伍。

“你也是,放下这一身的架子又如何?你既帮了他,他对你也是感恩的。”张真源劝他不要死犟。

“泛泛之交,哪来的恩情。”贺峻霖不屑于此,回呛张真源。

“行行行,豁了半条命给人家查案,也就泛泛之交,泛泛之交。”

在严浩翔的问题上,张真源还算是有点话语权,“你这性子就是拧死吧,朝野上但凡有个眼力见的,哪个不高看他一眼,明里暗里美人美酒一个劲往他府里塞。”

“他们要送,他要接,与我何关。”贺峻霖咬着后槽牙,说出一句违心的话来。

“看看你,说说就急了。”张真源看着贺峻霖这别扭的样子,笑出了声,“严浩翔是什么人,他还能真接了?”

“对,他是一丝不苟的,那我也不是什么攀高踩低的。”

“你哪怕就是低一点点头,我也不至于里外不是人。”

张真源摇了摇头,对贺峻霖这性子着实一点办法没有。

贺峻霖也不反驳了,一个做皇帝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真的就当耳旁风给过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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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兖谷谷主的朋友不是染了风寒,现在还未痊愈?”这次事情能顺利解决,丁程鑫是拿了大头的。

“是啊。老狐狸看重这个人,还为之与鬼王爷翻脸了。”

“今年入春怕是要晚的很,长白山的皇庄上有一处灵泉,那里的水冬暖夏凉,风寒久病未愈或可试试。”

“你这醉翁之意不在酒,老狐狸那家伙心眼亮着呢,你这把戏我都看得出来他还能不知道?”

张真源有意于兖谷贺峻霖是知道的,特别是现在这个关头,太后一手遮天,张真源处境也更加艰难。

“罢了,这事交给我吧。”

话是这样和张真源保证的,但贺峻霖也不敢打包票丁程鑫会不会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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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不住张真源的软磨硬泡,贺峻霖难得再上一回太尉府。

贺峻霖刚到的时候,太尉府管家正劝退一位上门拜见的名门。

“啊,相爷您来了。”

管家眼尖,看出了贺峻霖的马车,跑上去凑话,把那人晾在一旁,“是来找我家大人的吧。”

贺峻霖点点头,本来看见他人拜见太尉府,立时就有打退堂鼓的意思,没想到被人抓个正着。

“我引您进去吧。”管家搬下来杌凳,给他打起马车的帘子。

“不是说太尉闭门谢客,怎得他能进我不能?”

被晾着的那人上前理论,好说歹说也有半晌,就是不让拜见,现在贺峻霖来了一句没有就要带他进去。

“你好好看看这是谁,我朝国相,你也敢顶撞。”

管家喝了一声,那人听说贺峻霖是相爷,一个劲赔罪,这才死了拜见严浩翔的心。

“他既然要拜见你家大人,为何拦着?”

贺峻霖问了一嘴,就算做了太尉严浩翔应该也不至于这样趾高气扬,刚入官场按理也该建立起一个良好的人际关系来。

“相爷有所不知,原本府中的门槛快被京都这些官员踏破了。但自从我家大人将老夫人接回府后,怕扰了她老人家清净就闭门谢客了。”

也是,严浩翔好不容易与自己的母亲相聚,紧着自家人也是一片孝心。

“那我今日来岂不是叨扰。”贺峻霖停下脚步,找到空子钻就想打道回府。

“相爷说笑,您是大人的贵客,不论何时来,都是要迎您见到我家大人的。”管家笑得慈祥,对贺峻霖实实在在的恭敬,弄得他头皮发麻。

贺峻霖干笑两声,蔫了气一般跟着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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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贺相来拜。”

严浩翔正在和严老夫人叙话,两人一别就是三载,如今再见,严老夫人头上长出了银发,严浩翔也不再是那个不知世事的儿郎。

“有贵客来?”

“娘,是贺儿,他如今是相爷了。”严浩翔难得能笑得眯起一双眼来,家人团聚对他来说太美好了。

“贺儿?这孩子可真有出息,当初他和你都不过半大小子,现在都是身居高位的大人物了。”

严老夫人说着竟哽咽起来,“要是你父亲还在,想来也是高兴的。”

“阿娘……”严浩翔的手现下已能够包裹下严老夫人那双苦磨出茧子的双手,细细摩挲着安慰。

严老夫人抹了抹泪:“好了,你与贺儿从前就那般友好,现在都是为国家出力的,怎样都要好好来往,不要让人家等久了。”

“我知道,可是……”严浩翔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们两个闹了什么别扭?”严老夫人看出来不对劲,“生气了没关系,贺儿是个好孩子,你好好哄哄。”

严浩翔为难,他不是没哄过,可贺峻霖面上没有半点好颜色。

严老夫人看他那样子,大概也能猜出来,“嗨,你这孩子就是少了这根弦。他既然肯到你这来,说明事情还有回转余地。这样,你打听打听他喜欢什么,投其所好,一点点来他总会消气的。”

“喜欢什么?”

严浩翔真的认真思考了,起身扭头就吩咐下人:“去把前几天送来的那身行头给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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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到了正厅的时候,贺峻霖刚落座。

“贺相。”严浩翔主动问礼,贺峻霖还礼。

“严公。”

“贺相今日来,倒是出乎意料。”

“是吗?”贺峻霖扭捏,话堵在喉咙里倔强不肯往外吐。

“相爷可是有事?”“老夫人身体可好?”

气氛略有些尴尬,两个人心下都是煎熬,一个有话说不出口,一个怕自己说错话又惹恼了人家。

“家母身体尚朗,多谢关心。”

贺峻霖抽了抽嘴角,大脑飞速运转要怎么接话。

张真源让他来,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原本还叫他带点礼物什么的上门,贺峻霖肯来就已经是给张真源面子了。

正不知要说什么,就有下人来禀报:“大人,中书令陈篪大人送了人来,您要去看看吗?”

有贺峻霖在,下人说的隐晦。

自严浩翔扎扎实实握住了兵权以后,陈篪也高看他一眼,如今送来美妾给他也不奇怪。

没等严浩翔开口,贺峻霖先出了声:“严公如今扶摇直上,就连他这个中书令都要巴结着你。这陈篪为了他的女儿,还真是下足功夫。”

还是没忍住他那气性,笑声里带了轻蔑。

严浩翔想说的话掐断在了贺峻霖的神情里,他这一句话让自己也怄起了气。

“贺相这话倒是怪得很,中书令大人不过送了些人过来,到您这却不成了样。人有七情六欲,倒不至于连这点需求都要被您诟病是吧。”

严浩翔也是气极了贺峻霖没道理的指责,一句话不经考虑就从嘴里出来了。

“严浩翔,你当真的!”贺峻霖拍桌,像只应激了的兔子从位置上弹起。

下人们吓了一跳,一时间没摸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怎么火一下子就着起来了。

严浩翔怔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贺峻霖说:“嗬,倒是我大惊小怪,忘了今非昔比这话。正巧,我也想一睹芳容,为严公出谋划策成就一桩美事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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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严浩翔怪自己也是脑子抽了才会顺着他的话答应这无理的要求。

下人将一群莺莺燕燕引了进来,环肥燕瘦,面如芙蓉,腰肢柔软。

严浩翔气得头疼,扶额看着贺峻霖在她们面前打量,话难堪入耳。

“这个瘦如枯柴,跟个杆子似的,怕是经不起折腾,要好好养着才行。”

“……”

“这个支离臃肿,想来平时吃的不少吧。”

“……”

“这个风情万种的,陪严公凭栏唱词倒是不错。”

“……”

“这个优雅知性,与严公倒是般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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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带着一身的怒气走了,严浩翔对着这些个莺莺燕燕,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陈篪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来,送金银送珠宝送什么不好偏偏送这么些人,自己说什么不好偏偏被激得要和贺峻霖对着干,两人闹成现在这个局面收不了场。

姑娘们也是可怜,被贺峻霖评头论足好生讽刺了一番,最后还得被退回原处。

严浩翔泄气靠着交椅,整个人随着肩膀塌了下来,握拳顶着额头闭目静心。

人也没哄好,东西也没送出去,倒是又烧了一把火起来。

“这身行头你送到丞相府去,让相府的人务必收下了。”指尖在木托里放的一套戏曲绣服上小心翼翼的摩挲,心中荡起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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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带着一身的戾气回到相府,下人看他脸色不好都唯恐避之不及。

抓起下人刚倒满的茶杯,猛的灌了一口下肚,试图浇灭升起的无名之火。

“老爷,太尉府派人送了东西来。”外头有人来报。

“什么东西?”

贺峻霖飞了个眼刀过去,下人战战兢兢回话:“说是您看了就知道了。”

“去请去请。”在贺峻霖跟前比较有话语权的老人踢了一脚那人,多说无益让他忙去请。

来的人是太尉府的管家,手里端着木托盘,盖上一块红布遮灰。恭敬地给贺峻霖问礼,直入正题:“相爷,这是我家大人的心意,今日一时糊涂冲撞了您,万望您不要与我家大人计较。”

言辞恳恳切切,听起来倒确实像是来替严浩翔道歉的。

“你家大人倒是不修小节,前脚刚走后脚赔礼就到了?”贺峻霖气还没消,说话还是不堪听了些。

“您……要不看一眼。奴才也好给我家大人一个交代。”

“大人,太尉府的人也无失礼之处,遣了人来赔礼,看都不看一眼怕是要落人话柄。”识相的下人在贺峻霖耳边轻声劝说。

贺峻霖瞥眼管家手里端着的东西,皱着眉头让他上前:“你家大人能有什么眼光。”

这话让管家想起贺峻霖在府邸对着那些个歌姬阴阳怪气的样子,头皮发麻。

端着那沉甸甸的托盘上前,一边的下人帮忙掀开盖着的红布绸,掀开的那刻他看的明明白白的,贺峻霖的手在空中顿停,没了动静,他也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色,心中打起鼓来。莫不是被自家大人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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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的手落在耀目晶光的水钻头面上,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掠过粼粼的波光,“放这吧。”

按贺峻霖的示意,这托盘被安置在他身侧的方桌上。

“相爷既收下,奴才这就回禀我家大人了。”

见贺峻霖收下来,管家松了口气撒腿就要撤。

“等等……你替我转告一声,”叫住那管家,贺峻霖的手附在上头那件白底的白蝶刺绣对襟上,指尖按压着泛白。

“游园惊梦……这折戏不堪卒读,”喉咙里像是哽住了什么,艰难的咽下一轮苦水,“他若是真懂我心中所思,就该明白,我早不能背灯和月就花阴,讲得出什么未忍负初心的假话来了。”

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不该不忍不想。从严浩翔远走,贺峻霖坐上丞相,他就已经很久不去碰昆曲这类的东西了。

严浩翔听着,热烈的心口像是被断刃剌出一条没了生息的长河来。

严浩翔的私心啊太伤人……年少爱听爱唱昆曲的贺峻霖最听不得的游园惊梦,他怎么敢不带遮掩的试探。

岁暮天寒里,屋子里燃着的暖炉起不到半点煨暖的用处,感觉不到暖气,手脚都是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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