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有孕”不久,皇后便办了个赏花宴。
天渐渐热起来,园子里开了不少荷花,其中便有名贵的文君拂尘。此花难养,非烈阳难以开花,故培养许久才出几朵。
我抚上鬓角的几朵珠花,轻笑:
我难为她找到这样的借口,若是我当真出了什么事,正好叫来大夫,当众揭露我假孕的真相。
云昭为我戴上一对白玉坠,浅笑:
宫女娘娘清丽素雅,必是众人中最出彩的一个。
我看了眼铜镜中的脸,果真这样素净的打扮更适合我。
我走吧。
也该去会一会这幕后真凶了。
碧桐书院附近,莺莺燕燕站了十数人。为首的自然是皇后,其次是德贤二妃,余下之人不计。
皇后今日一身水绿色襦裙,竟也格外秀雅。德妃是和亲公主,素来爱穿边塞的服装,故在一群人中间也格外显眼。
妃嫔贵妃来了。
皇后一看见我便迎上来,拉住我的手,
妃嫔你如今是双身子,可要小心才是。
她将我拉到亭子里,盈盈一笑:
妃嫔这里居高临下,既可观赏风景,又不会累到妹妹。
我尚不知她要使什么计策,一时也只好道谢,安安静静地坐在亭子里看众人赏花。
宫女娘娘,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云昭凑到我耳边低语,神情有些担忧,我尚来不及开口,便听见人群里发出一声尖叫:
妃嫔蛇!有蛇!
紧接着一群人便尖叫着乌泱泱朝我这处跑过来。
我走,快走!
我蹙起眉头,对着云昭开口。只是才站起走了两步,便被一股大力拉住:
妃嫔施然,你今日走不了了。
我只觉得站立不稳,向后倒去,还是云昭眼疾手快,挡在我身后,当了个垫底的。
德妃不知何时走到了最前面,她手里拎着那条软趴趴的蛇的尸体,转过身一声喝止:
妃嫔站住!贵妃娘娘摔着了!
许是那残骸瞧着太过吓人,众人终于止住脚,有几个胆小的暗自嘤嘤哭泣。
不知怎么的,我竟真有些腹痛起来,在慌乱中撑到了太医与左诩的到来。
太医令替我把脉,神情不辨喜怒。我有些紧张,他瞧着是个很正派的人,即便有容予的脉案在前,说不准还是会揭穿我。
左诩站在一旁,眼睛眯起,瞧着是真动了气。若是此时他得知真相,怕是会恨极了我吧?
太医禀皇上,贵妃娘娘受了惊,动了胎气,老臣开一副补药即可无碍。
我松了一口气,皇后脸色却难看起来:
妃嫔大人,你当真把准了吗?
左诩已经坐到床上,将我揽在怀里,听见这话眉心蹙了蹙:
皇上20皇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勾起唇角,道:
妃嫔臣妾听说给贵妃把脉的是太医令之子,只是担心儿子或是犯错,但父亲不忍,便将错就错,隐瞒真相罢了。
左诩身侧温度降了些,冷声开口:
皇上20你作为一国之母,怎也说些毫无根据的话?
皇后跪到地上,眉眼间尽是楚楚可怜:
妃嫔陛下,臣妾只是担心您被奸佞小人所欺,臣妾之心,天地可鉴哪!
左诩神色松动了些,缓和道:
皇上20你对朕的心意朕很明白,但也不可胡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