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脸上浮出几分难堪,挥起袖子竟是想打我。还是云昭扶住我开口:
宫女大人,娘娘如今位居两品,怕是大人打不得。
他这才放下手,佝偻着背找补:
官员哪有、哪有你说的这样困难,何况为父才说几句,你便如此顶嘴,父亲母亲养你多年,你如此行径,实在不孝。
皇上20施大人。
左诩不知何时来了,将我拉到身后,摆出一副笑脸。
父亲有些局促地行礼,早将方才的话丢至脑后。
官员陛下,臣许久未见娘娘,便私下叫娘娘来说几句话,望陛下原谅老臣思女之心。
左诩也不戳破,打着官腔:
皇上20自然,施大人从政勤恳,如今朕正有一难题交与大人,南方内涝,难民积久,今年便由大人前去辅政吧。
父亲脸上显出几分不愿:
官员这、这水部之事,臣乃一介文臣……
左诩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
皇上20大人不必过谦,你教导出贵妃这般女子,自然本领颇大,此事便这样定了。
云昭低着头憋笑,看着他满头是汗不得不应声的样子,连我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皇上20人都走远了,还看。莫非朕会错了意,阿然你其实仍旧很在意施府?
左诩眼尾上挑,说得一本正经,实则只是在逗趣。我靠近他几分,揪住他的衣襟,缓缓靠上去:
我三郎,你总是这般懂我,若是我有朝一日被人骂作妖妃,定是与你脱不了干系。
左诩伸手抚了抚我的发顶:
皇上20朕是明君,必不会叫你被人骂作妖妃。
……
夜宴过后不久,我便时常出现怀孕之兆。嗜睡、呕吐乃至爱吃酸辣之物。
这日,我按例去皇后宫中请安,闻到新煮的青梅茶便忍不住呕吐,在座几个都是人精,一个接一个地猜测我或是有喜了。叫来太医一瞧,果真如此。
左诩顾不上政务一得了消息便赶过来,欢喜地快疯了。倒是皇后,竟没有气恼之状,像是真心在恭喜:
妃嫔贵妃这胎,正是承了陛下前几日的晋封而来,实在是又吉祥又尊贵。
左诩将我圈在怀里,略略点了点头:
皇上20皇后此言有理,前不久成王进献了一套点翠头面,便赐予你罢。
他说完这话,又垂首凑到我耳畔低语:
皇上20你喜欢芍药,朕新得了一块水红翡翠,正好雕成芍药样式予你把玩。
我被他的亲昵动作吓了一跳,耳尖泛红,轻声细语道:
我臣妾多谢皇上垂爱。
回到长春仙馆,叫来容公子,他把过脉后道:
太医娘娘身子已经无碍,可以试着绵延皇嗣了。
我揉着眉心叹了口气:
我容公子,接下来还要劳烦您了。
他微微垂首,只道:
太医这是臣该做的。
早先我有了这些症状,便在夜里叫云昭悄悄请了容公子,他把脉后道我近来服的食物里被人下了假孕的药,只是剂量微弱,要一段时日才会生效。
我这才想到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的法子。至于左诩那边,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但愿这些日子的恩宠叫我真的有了身孕,否则,再承受一次丧子之痛,他怕是会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