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戴浩叫上戴洛黎戴华斌戴钥衡，有些感慨，他们一家人终于是吃了一顿饭。除去许佳莹和霍云儿，也算是团圆了。

现在霍雨浩和戴华斌之间挺微妙的。霍雨浩大仇得报，戴华斌保住母亲的性命，两边都接受现实。情绪冷静下来后，待在一起怎么都别扭。类似于喝醉酒后作出一些冲动中二的事情，醒来还记得。戴华斌头上手上还包着纱布。

救命。

霍雨浩尴尬得差点阙断筷子，想来想去还是放下，地板都要被他蹬钻出坑来。戴华斌在喝水，看霍雨浩，抬头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故作镇定转过头去。戴钥衡的笑容快绷不住，戴洛黎如坐针毡。

“吃，怎么都不吃？都快凉了。”一家之主率先夹起红烧肉，今天他特意吩咐要家常菜，要丰盛。霍雨浩眨眨眼睛，打起一碗朱家送来的木耳羹。

戴华斌见状，悄悄松口气。他对朱家还是有感情的，特别是朱露，他不希望朱露因为这件事受到任何伤害。

觥筹相碰的叮叮声逐渐响起，饭桌上有了家的味道，气氛也不再那么僵硬。

霍雨浩含着木耳羹细细品味，凉丝丝的口感让他舒适。虽然比不上霍云儿做的，也不错了。那时厨房里多了两朵木耳，霍云儿求回来，奢侈地做木耳羹给他消暑。他吃了两口，很好吃，递回去给妈妈吃。

“好吃就多吃点。”戴浩看着也高兴，亲手打给霍雨浩两勺。朱家也有他的亲人，雨浩也有朱家的血，他真的不希望两遍闹得太僵。许佳莹是怎么回事戴华斌戴钥衡自己心里有数，但朱家确实是蛮无辜的，如果连朱家都遭殃了，他这几个孩子之间怕是永远有一道坎。“这是你舅爷爷送过来，大舅奶奶亲手挑的木耳。”

“这个我还记得怎么做，”霍雨浩顺着他的期望吃掉，“朱家老夫人说想吃我妈妈做的 味道，我可以做一点送过去。”

“大舅奶奶收到一定会很高兴的 。”戴浩喜上眉梢，给四个孩子都打了些。他很少跟孩子那么亲近，在军营里都要求孩子们不许叫父亲，朝堂上也毫不留情。一时间几个孩子有些错愕，戴华斌戴洛黎打起一小勺，红着脸吃下去。

“改天我会去拜访朱家老夫……”

“是大舅奶奶，舅爷爷。”霍雨浩还没说完，戴浩就打断他的话，纠正道。

行吧，霍雨浩搅着碗里的汤水，还不是很习惯：“我会去看大舅奶奶和舅爷爷。”

“这就对了。”

戴洛黎分给母亲段晓婉一半，戴浩拍着脑袋，懊悔自己的过失，忙起身给她打了两勺：“委屈爱妃，是我的疏忽。”

段晓婉本来就是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她没有许佳莹的家世，也没有霍云儿的宠爱。一下子受宠若惊，差点跪在地上，被戴浩按住了：“爱妃不必多礼。今天是家宴，不要在意这些虚礼，吃的尽兴。来，你替我多尝尝，这些菜怎么样。”

段晓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上次那么高兴还是戴浩封她为妃，她以为能捞到个嫔就已经是积大功德。之后戴浩就一直很忙，再也没有见面。好不容易有了一场家宴，能看到戴浩一眼。家宴的主角不是她，她就在一旁安安静静的，不强求，不奢望。没想到戴浩还会亲手给她夹菜。

戴浩变了。

霍雨浩看着他，想到，或许妈妈叫他不要恨爸爸，就是想让他看到这一幕吧。

挺不错的，反正他不讨厌。霍雨浩撩起侧脸的头发，咬上豆腐。

这一口，脸色突变。

气愤瞬间紧张起来，戴浩抓紧他的肩膀：“雨浩，你怎么了？”一双虎目瞪着桌上的豆腐，银针插入验毒。正当他打算拍霍雨浩的背时，霍雨浩自己把豆腐吐了出来。

“好辣！哈……辣、辣，爸爸！哈……”霍雨浩吐着舌头，含糊不清地叫喊道。

星罗特产变态辣椒粉，一回升天，二回转世。戴浩他们在军营里重口味习惯了，就好这一口，段晓婉也被带的特能吃辣。唯独霍雨浩是个猫舌头，小辣惬意，大辣要命。

在咬下去的那一瞬间，霍雨浩怀疑那豆腐咬他，不是他咬豆腐。舌头上仿佛开辟了辣椒田，所有辣椒齐齐爆开，刺激的他味蕾炸裂，大脑空白，涕泪泗流。舌头架在火上烤，刀尖滚，疼的快失去知觉。

挖脑之痛不过如此。

霍雨浩扑过去，极致之冰魂力注入杯中。他含着小冰块，没有半分缓解：“哈……啊……好疼，好辣，爸爸……”霍雨浩冷汗直冒，脸色通红，一直在斯哈斯哈吐着舌头呼气。戴浩抱着他，拿自己的杯子给他漱口。

戴华斌忙叫来医师。医师开了药，段晓婉拿着小木板小心翼翼点在他舌头上：“还疼不疼？”

霍雨浩已经感受不到了，眼角还留着眼泪，问她：“我的舌头还在吗？”

“当然还在，说什么傻话。”段晓婉的动作又轻柔几分，“别担心，涂了药很快就会好的。”

霍雨浩现在只能吃流食了，喝水都要用勺子伸到里面，压住舌根在灌下去。每次都要小心谨慎，不然碰到一下就够他疼一上午的。

隔两日，霍雨浩做好木耳羹，送到朱家去。朱悦钥闭上眼睛，回味着嘴里的甘甜：“没错了，是这个味道。你真是遗传了你妈妈的好手艺，不知道会便宜了谁。”

朱悦钥看着他的口罩问道：“你怎么了，感冒了？”

霍雨浩拉拉口罩，迷迷糊糊回答：“舌头受伤了。”

“大舅奶奶看看，”朱悦钥脱下他的口罩，捏住下巴，心疼地左看右看，“诶呀，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爸爸怎么回事，这是让你吃什么了？都跟他过了好几次让他改改口味，重油重辣对身体不好，还伤到你了。”

正巧朱露也来了。霍雨浩想起戴华斌让他带话。

当时的戴华斌轻咳了两声，别别扭扭的让他顺便、碰巧、有空的话多走几步跟朱露说，女孩子胖一点才好看，健健康康的，他喜欢。让朱露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开心就好，不需要想这么多。

霍雨浩：“他喊你别减肥了。”

当年他在星罗大森林和王秋儿贴额头时，王秋儿看到他脑袋里的食谱，哭着闹着要来人类世界，还把一半的命运之力借给他的。帝天也没办法，只能和史莱克签订协议。自那以后，霍雨浩就有一定的预知能力。现在他的第三只眼告诉他：

戴华斌，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