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情报

“为什么她还没醒来？”花蛇看着仍在昏睡的玄紫月，一时间竟有了几分担心的神色。

“冷静，尼德霍格你还是那么心急。”红狐或者说是麻伊倒是十分淡定，“窥视命运的人必会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一点无论是身为命运女神三人中司掌将来的丝可特还是作为永眠的预言者的伐腊，都无法幸免。丝可特无法对他人说出自己所见未来的具体情形，甚至当初的诸神因她困于尤加特拉希旁而大多数都未曾见过她。三位司掌命运的诺恩中，最痛苦的恐怕也就是她了吧。而伐腊虽能将预言告知他人，但也不能过多透露。而且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她将处于近乎永久的沉睡当中，除非被人唤醒为对方作出预言时能获得短暂清醒。”

“但规则总是可以灵活变动的，当初的伐腊也是抑制了有关自己预言的能力与记忆后才获得苏醒的机会，才能与我们相识。”花蛇淡淡开口，“如今她虽恢复了转生前的记忆与能力，但我刚在她身上下了类似的封印，想来与海拉的封抑差不了太多，她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希望如此吧。”麻伊忽然眨了眨眼，“说起来你到现在都没有问过我的目的，是不关心还是对自己的实力过分自信，又或者，你早都猜到理由了呢？”

“很难没有推测。苏醒的转生者在我们之前应该就有不少了吧？而对于那些苏醒的诸神，看着如今人世的景象，很难不怀念当初巴德尔陨落之前的荣光的吧？最好的办法便是将其恢复。而同样作为盛世象征的尤加特拉希生命树的出现便是最好的证明。你拿出的的确是与神树气息相近的叶片，这点我不可能认错。”花蛇语调平静，“让我猜猜，是打算唤醒其他转生者吧！只要唤醒了他们，就可以有足够多的力量来重现当年的辉煌。因为阿斯加德的重现一定会给如今的人世造成一定的影响，而有的神明未能转生只余下了神位，其继任者虽有神之力却也未必站在诸神这边。一个文明的辉煌必将伴随着另一文明的衰落。为了保护人类，他们，还有人类世界的诸多能力者绝不会任由他们回归，而末落的诸神也未必是那些新生灵者或神兽的对手。这种时候，唤醒转生者是最无奈却又有效的方法吧？”

“不愧是尼德霍格，猜的很对。”麻伊像是有些无奈，“我们的确是在试着唤醒已知的所有转生者，不论其过去的身份为何，而且如今诸神式微，不论是阿瑟神族，华纳神族又或者是冥世之神也都会抛下恩怨联手吧？更何况尤加特拉希还在我们这里。”

“怎么样，既然已径被唤醒，你会站在那边？”见花蛇不回答，麻伊又补充到，“不过尤加特拉希的树种的确还在，只是我们将在特定的时机让特定的人将其唤醒。”

“如果你说的生命树是指海龟岛那座围墙后的魔物的话，那不过是个拙劣的模仿品罢了。我并不怀疑你们手上有其种子之类的东西，但应该还未种下，起码真正的神树尚未复苏。不然那扇转界之门就不可能随意出现。”花蛇冷声开口，“毕竟当初位于尤加特拉希根部的门也是我守护的。”

“说起来当年你于生命树根部踞守着的位于其上的转界之门，后来转生后又成了守门人，倒也是缘分。”麻伊像是有些感慨，“北欧神话中的神树上衍生出九大世界，但实际上神树虽重，还没离谱到那个地步。真正的情况应该是其上有着连通各界的转界之门。那头传言中噬咬树根的黑龙尼德霍格，不过是在看守那门罢了。因为生命树的倒塌，转件之门无所依托，只能随机出现，幸而有转生为守门神兽的你看管，后来你虽离开又传位给加尔姆的转生者，才避免了混乱。”

“你们所谓的重现辉煌，不过是为了打破当年诸神的黄昏的预言吧？”清亮的声音响起，玄紫月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但似乎还未完全恢复，用手按了按太阳穴接着说下去，“只是想要傲到这点很难啊。”

“或许是你和丝可特都能窥见未来，而且你们的预言又总能成真的缘故，你们似乎深信了命运无法更改。”麻伊若有所思，“但实际不一定，我不知道是不是命由天定，但至少我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能想做出些什么改变，如果我们的一生就可以一眼看到结局，那不是太可悲了吗？我不敢说什便逆天改命的话，那不适合我。但总要试着去做，无论好坏，我能想看一个不同的结局。”

“你也一直是个旁观者啊，也会因觉得结局无聊而愿参演这幕戏剧吗。”玄紫月似是叹息，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顿住了，“那两人也醒来了吗。”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现身了。”洛基半抱着已经昏迷的唐晓翼，淡淡地开口。他与唐晓翼饮下茶水后便渐渐恢复了记忆，不过过程有些痛苦罢了，只是在洛基表面上已恢复如常后，唐哓翼却依旧昏迷不醒。他看着房间中突然出现的披着黑色长斗篷的身影，却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毕竟我的对面被唤醒的可是先于神王奥丁诞生的洛基你和当初的光明之神巴德尔殿下啊，谨慎点才是正常的吧？再者依我与唐的熟悉程度，恐怕一露面他就会对我有所怀疑了吧。”那人也是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我也是没办法了啊。”

“这可真不像一向沉稳的你会说出来的话，毕竟在当初尤加特拉希倒下时你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像是没什么能超出你的预料。不过像这样直接参手诸神之事，也是不像一向冷眼旁观世事的你会做的事，毕竟你与诺恩或伐腊都一个样，因为知道太多而不愿也无法干扰过多。”洛基缓声点明了他的身份：“温莎，或者说是身为智慧泉守护者的密密尔阁下，作为先于我们恢复记忆的少有的知晓过往真相的你，应该有很多话想解释吧。”

“的确如此。”被揭穿身份的温莎依旧淡笑着，举手投足间都是独属贵族的优雅与从容，“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等伐腊和尼德霍格他们到来吧。”

“不用等了，已经来了。”玄紫月缓步而来，身后是依旧表情冷漠的花蛇。而麻伊则是一露面便走到了温莎身边，后者向他点了点头，示意没关系。而玄紫月也是没有什么寒暄几句的心思：“还是先看看晓翼的情况吧，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的预感有多谁你自己不知道吗？”温莎吐槽着，但也明白玄紫月虽已封了预言的能力，但偶尔出现的预感也是十分准确的，因此他还是仔细上前察看了一下唐晓翼的情况。这一察看之下，作为见识颇多的密密尔转生者的他却皱起了眉，“这是弗丽嘉留下的封印。”

“作为奥丁之妻，被称为众神之后的弗丽嘉与奥丁是唯二没能成功转生也没留下神位的神明，而他们与巴德尔的真正关系我们几人也都是少有的知情者。”麻伊接过了话头，“但她又为什么会在巴德尔身上留下封印，她究竟想封印什么？！”

“唐身上的封印只有在有人试因唤醒他的时候才会启动，也就是说弗丽嘉不愿让他以巴德尔的身份再次临世，以这个封印来封住了作为光明神的他的记忆与能力。”温莎逐条分析着，“至于这次触动封印的后果，大概就是唐的力量和有关的部分记忆会丢失或沉寂吧。”

“这算是私心吗？毕竟当初的回忆也不怎么美好。”麻伊问道。

“算是吧，弗丽嘉本人是一个极易心软的人，对于当初利用了巴德尔一事，她应该始终有着愧疚之心吧。”接话的竟是一直沉默着的洛基，任谁都能听出他话语里的几分动摇。

“弗丽嘉的事情暂不谈，她的封印我们一时也很难解开，既然对晓翼没有太大伤害那就等他醒来再观察吧。”玄紫月一锤定音，“温莎你失踪了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见一回面，是不是应该分享一下情报并顺便制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了？我们可都对你的经历很好奇啊。”

“那是自然。我当时与你们失散后便遇见了一辆车身上爬满紫色藤蔓的亡灵校车，上面的售票员是一个仅剩头部其余都只见白骨的骷髅女孩。那辆车把我们载到了那座我们一直无法强入的生命城，顺带说一句，那路是真在地下，但现在有封印，估计你们现在也进不去。生命城中是尤加特拉希的复制品，用科学一点的语言来讲那是一棵周期性生长的巨树，每当其开花时需要动物的脑细胞作为养料，这时其枝蔓便会四处生长并吸附于动物脑后来吸干他们的脑细胞，而之后树上会长出一棵一模一样的人脑果实，带有其生前的情感与记忆，与那树一同存在不这就是所谓的永生。”温莎解释着。

“这种东西的存在本身已经足够玄幻了，就别讲什么科学了好吧。”玄紫月吐槽，“一棵长满了人脑的巨树，想想就够令人反感的了，这绝对是尤加特拉希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我的智慧泉也好不到那里去啊，那个假冒品的设定是喝了能使人或动物的脑细胞在无供养的状况下存活，之后人就会变成一个只剩头的骨架。”温莎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幽怨，“我的泉水可是能映照出过往诸事与未来投影的珍宝啊！连奥丁当初为了靠近它而付出了将一只眼睛沉入泉底的代价啊！”

“那个奥丁之眼也早在诸神黄昏中就失踪了好吧。”麻伊有些无奈地试图将话题扳回正轨，“我和温莎到那里不久后就在那里遇见了已经苏醒的转生者，比如作为弗丽嘉妹妹的福拉，我们就是在她的帮助下恢复记忆的，之后我们便暂且着共同的身世而被他们所容纳，但毕竟无论是当初还是如今，我们都未曾与他们统一过战线，所以并不怎么被信任。后来我和温莎又在伊戈尔和于飞飞死后帮他们开了两个神位的测试，再着他们所持的生死之种也是神明遗物，最终他们成为继任者与我们一起留下后那些转生者总以为我们有所图谋，对我们愈加提防。不过我们还是有些收获的，比如，我们在其中发现了霍德尔的转生者，他可是一心想找巴德尔讨回自己的东西。”

“霍德尔找巴德尔讨债？就是北欧神话也不敢这么写。”花蛇罕见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我可都清楚光暗之间真正的过往，霍德尔怎么会如此出现，还用的是这个理由？”

“光明和黑暗不是早就被人斩开了吗。”一直以来与巴德尔关系极佳的洛基淡淡开了口，“在此的各位也都清楚吧？双目失明的不是黑暗之神，而能见万物的也并非光明之神。”

“所以那个霍德尔究竟是怎么回事？”花蛇沉声开口。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那家伙背后应该是有人操纵的，还是分析一下现在的局势吧，的确目前而言我们的情报少的可怜，但有一点是十分清楚的，那就是他们的目的。”温莎条理清楚的分析着，“他们想要恢复阿斯加德的荣光，首先要做的便是召齐散落的诸神。转生者的唤醒是必要的也是相对简单的一点，而难的是继任者的寻找。有的神灵的残念留在不人类世界相涌而出的另一空间阿斯加德中。而纵使有人足够幸运遇见了失落于人世的神迹，也未必能获得认可。为此，与除妖族达成合作他们再次开启了造神计划，这次可是真的造神了。他们以人为的方式挑选一群孩子作某位神明的继任者的备选，当初羽之初见的那个疗养院就是出于此才建成的。”

“真是伟大的计划啊。”玄紫月的话语中蕴含的讽刺之意十分明显。

“这个计划是否伟大先另说，但有一点是十分明确的，既要召齐诸神使其归位那么在此甚至包括其余的熟人最终必定会被他们带往阿斯加德，十二主神暂且不谈，其余人也定然会前往的。”麻伊正色道，“华纳神族的那几位似乎也请人去唤醒了。我和温莎因为并不受信任，所以得到的消息并不全。但有一点确定无疑，通往阿斯加德的入口就在海龟岛的那座生命城中，为迎接诸神，不久后应该会再次开启。也就是说，城中的魔物会再次苏醒。”

“尤加特拉希的复制品居然是魔物这件事的确令我无力吐槽。”玄紫月抚额，“明白了我会通知唐雪他们去疏散岛上的居民的。”

“你们不就此和我们回阿斯加德吗？那里已倾毁，但与人类世界相比，还是更有利于你们能力和记忆的恢复。”麻伊有些不解的开口。

“我会回阿斯加德的，但不是现在。毕竟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么重要的情报，不分享一下并作出安排怎么行呢。单就情报方面而言我们就已经处于劣势了。而且晓翼现在封印被动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那里，洛基肯定是要陪着他的。”玄紫月了眨眼，“等我把这边事情交接一下，就会回去的。”

“这样啊，那你倒可以在完成后留在一位转生者或继任者身边，这样估计会有人顺便把你们接回来，毕竟他们不会落下任何一个人。”温莎对此十分理解并提出了可行的建议，“直接留在唐的身也可以，毕竟身为巴德尔的他地位特殊，到时不论是否被唤醒都定会被接回去，更别说还有一个霍德尔在了。”

“说起他，我刚才与青蛇小宣他们通过消息了，并得知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协会那边为羽之选出了名为DoDo的继任小队，而鬼影那边艾斯他们对这支小队进行了测试。在此过程中那个名叫霍德尔的家伙现身了。先抛开那支所谓的继任小队不谈，那家伙的现身倒是有些耐人寻味了。”羽之队曾经的引导者提起DoDo时眼帘微垂，浓密的睫羽遮去了眼底的神色，仅从声音中未能听出她的情绪有什么不对。

“是耶梦加得和尾达尔吧？”温莎了然，“那他应该是冲着勃腊琪去的。”

“可能不止。”洛基忽然开口，“还有那个DoDo。”

“不错。如果跟着协会的种子小队的话必定会与协会中人有交集，而那个DoDo打着羽之继任者的旗号，不论他们自己是否清楚，外界早已开始将他们与羽之作比较了。这种情况下鬼影自然不可能旁观，会出手试探，这样便可与鬼影获得接触。”花蛇一双金瞳中似是情绪微沉，“而据我所知，这几个组织中的转生者可不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