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27,人为的飨灵契约

“请告诉我。”人造飨灵的事情并不是知道一星半点就可以下定结论的，如果有机会自然是知道的越多越好。包括奥丽薇亚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也是。

　　到了其他地方，对待其他厨师工会的管事人，我自然也会提起有关于人造飨灵的事情。能想出这种东西的，莫不是曾经在地下组织实验过的家伙，现在过来祸害飨灵了。还是以一种光明正大的方式，真不怕被原本的飨灵们憎恨么。

　　“人造飨灵和飨灵无差，但他们所使用的力量和飨灵的灵力会有一定的偏差。没有任何一个人造飨灵能被承认是飨灵，而他们诞生之初就会和机械那样输入正确的程序，并且厨师工会拥有足够的力量保证一旦出现意外，人造飨灵会立马灰飞烟灭。”

　　“实际上，我们也是步步为营，在小心翼翼地前进，我们也害怕会出现什么意外。因为人造飨灵本来就不是很受欢迎的存在。”

　　还有一些自知之明啊。我讥讽地笑了笑，遇见这种事情，无法冷静下来。看着培养皿里的他们，也会觉得心疼。这是不被承认的生命，他们始终都是随时可以消失的存在。是有情绪的机械吧，何必包装成“人造飨灵”。说不定告诉所有人他们是厨师工会的人造人，会更受欢迎一些。

　　鬼使神差的，我突然觉得白粥似乎也是人造飨灵。不过这不太好说，毕竟白粥是不是真的白粥还不确定呢，这个缇尔菈大陆上没有联动飨灵一说。不然白粥可能就会变成白饭了，全都没有米饭或者稻好听。

　　“他们拥有食物作为名字，身上也有一定的特征。但我们没办法完全预知到这些飨灵会长成什么样子，所以这些外貌都是经过设计的。所使用的武器，还有力量上的区别也都有明确的设定。”

　　我皱紧眉头，不是很能理解这些都是什么设定：“什么叫‘没办法完全预知到这些飨灵会长成什么样子’？”

　　“这个由我来告诉御侍大人吧。”白粥不需要任何资料，也可能是先前就看过了。她悠悠地开口：“飨灵除了现在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以外，还有许多没诞生的。世界上的美食太多了，而这些美食幻化成的飨灵并不是全都有。目前为止是这样，未来也是这样。这些飨灵需要我们等待他们降临到缇尔菈大陆。在那之前，我们就可以创造出同名的飨灵，不属于任何飨灵组织和阵营，属于厨师工会。”

　　“等到这些飨灵降临到了缇尔菈大陆，我们就会秉承着不能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飨灵的原则，把人造飨灵销毁，留下同名的，真正的飨灵。但谁都不知道未降临的飨灵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奥丽薇亚才会说，‘没办法完全预知到这些飨灵会长成什么样子’。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实。”

　　一样无可奈何的事实还有人造飨灵已经存在了这件事吧。

　　我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件事，毕竟飨灵和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必须有一个被销毁，而被销毁的生命也不能选择。再加上本来飨灵实验就不是什么好事，如今更加难以表达了。机械是机械，被赋予了感情的机械难道就是飨灵了吗？幸好他们还没把人造飨灵也归于飨灵，飨灵和人造飨灵始终有着巨大的隔阂。

　　眼下恐怕是不接受也要强忍着接受了。毕竟我还没有可以和厨师工会叫板的力量，我在他们眼里被安排的身份可能只有新晋御侍这一条，起码我还是被认为了是个御侍，不知道该喜该悲。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尽快安排赶回耀之洲的路程，在今年的事情发生之前回去，和那里的飨灵见面。说不定我们还能有些时间过个好年，我也想和飨灵一起试着过一次年。

　　我无奈道：“我知道了。但我想问，为什么要把人造飨灵的事情告诉我呢？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新晋御侍该知道的事情。”

　　即使这么说不太好…听起来略有些生硬了，飨灵实验显然是在实行之前就已经告诉过所有御侍了，想必和非御侍的人们也交谈过。很难想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转折才能让这个难以言喻的实验正常进行，谁有这个资格呢？

　　“正因为你是新晋御侍，我们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主要是，我想请你和白粥在回耀之洲这一趟的时候带上其中一位人造飨灵。”奥丽薇亚波澜不惊。

　　“哈？我带着，人造飨灵回去？”你确定人造飨灵不会被飨灵们排斥吗，存在这么大争议的家伙，让我和白粥带回去过年？还是说要把这个人造飨灵当做我在各个地区厨师工会之间的通行证啊。

　　“嗯。这是特批，算是临时请求，我们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主要是因为你来了。考虑到很多事情，也有实验的成分在里面。放松点，你是第一个带着人造飨灵的新晋御侍。”

　　这样说分明会更加紧张吧，第一个拥有人造飨灵的新晋御侍什么的。我恐怕还是第一个拥有人造飨灵的御侍，会鲜活地站在我面前的人造飨灵，我难以想象我们会怎么相处。

　　“大部分人造飨灵都是交给年纪比较大，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御侍们接手的。即使如此，也可能不过几个星期就需要换一个老练的御侍接手。御侍大人也算是很幸运了，作为第一个拥有人造飨灵的御侍，同时拥有了其他御侍们得不到的东西。”完了，我现在甚至开始听不懂白粥在说什么了。是我除了什么问题吗。

　　还是问题全都来源于整个人造飨灵的计划？

　　既然原来就是交给有经验的年龄大的熟练御侍管理，那就不要放心的交给一个小白啊。更何况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耀之洲，不是格瑞洛了，到了那里之后只剩下白粥可以控制局面了是么。我要携带一个有战斗力的通行证会耀之洲过年，这事怎么听怎么玄幻。从未设想过的事情。

　　连人造飨灵都从未设想过。毕竟我一直都以为人造飨灵这种事情是犯法的。没想到现在不仅合法了我居然还要带着这家伙一起回去。

　　“直截了当地说，我们经过协商后，想让你签订一份人造飨灵契约。契约一直延续到真正的飨灵降生于缇尔菈大陆时，在那之前这个人造飨灵会一直都属于你，你是她唯一的御侍大人。”

　　“我是她…唯一的，御侍大人？”

　　怎么偏偏是我啊。

　　“嗯。她的名字是山药鸽子汤，经过测验后，我们确定了缇尔菈大陆上并没有她呃存在，所以她成为了人造飨灵的一员。”奥丽薇亚把一份资料推到我面前，示意我去了解一下接下来需要认识的新朋友。

　　我颤颤巍巍地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大致从里面看出来了一些信息——山药鸽子汤，来源为失落的菜系，从游戏的角度来说这个数据大概能判断出来是个sr，并且定位是魔法系。等于是我从奥丽薇亚这里白嫖了一个sr飨灵回去？而且她还要陪着我，一直等到真正的山药鸽子汤降生于缇尔菈大陆的那一天？

　　先不提这个被选中的人造飨灵是不是故意的，反正我现在觉得这一切挺魔幻。然而我不签不行才是最致命的事情，白粥也肯定会让我签的。问题是我签了要怎么带出去见拿破仑蛋糕，要怎么带出去见撒旦咖啡屋的飨灵，还有我要怎么向格瑞洛的飨灵们解释她。这些事情估计奥丽薇亚都没想过，不过她应该很清楚的知道有些飨灵是不喜欢这种同类的存在的吧。再说了人造飨灵又不是飨灵的同类。

　　其余的消息比如性格之类在上面也有标注，一清二楚的写着该如何与山药鸽子汤友好相处，以及被设置好了的喜欢的事情与讨厌的事情。灵力来源那一块是空的，我问了奥丽薇亚也不一定会回答我。眼前的这份资料头一次让我感觉到头晕目眩的，除了对人造飨灵的我的态度以外，还有感觉到了一种悲哀。

　　“有些时候，我们必须承认科技在进步，而我们也必须接受科技进步带来的成果。毕竟科技是为人类服务的，我们要看见科技的进步，也要接受科技带来的变化。”她耐心地解释，虽然看起来不太像是自愿的。一时间有些明白她的心情，合着我们都是个社畜而已，被上头压榨的那种。哈哈，你好惨啊。我也是。

　　“这话听起来像是奈芙拉斯特的人会和我说的话，在格瑞洛里少能听见这样的发言。”印象里格瑞洛根本不是什么科技发达的地区，最多的还是王权贵族争夺。我只是在说实话罢了，这些话都挺真情实感的。

　　“格瑞洛也需要顺应时代发展而变化。如何我们一直都停留在原地，是什么都做不到的。每一次灾难都能很好验证这件事，受到的苦难多了，我们也就应该明白，时代需要改变了。”奥丽薇亚望着她身后的培养皿，里面一个又一个的人造飨灵是无奈，也是为了顺应时代。大概奥丽薇亚最开始也是对人造飨灵心里有抵触的吧，她好歹之前和提拉米苏有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真正决定了奥丽薇亚的选择的，是这个多变的时代。

　　叹气间是微妙的心酸。好吧，这个世界仍然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情需要探索了。我最好还是乖乖接受山药鸽子汤这个新朋友。于是我把手里的资料放回桌子上，开口询问奥丽薇亚：“我会带着她的，作为她的御侍，直到她消失，我都会尽职尽责地做一个御侍，去做我该做的事情。那么，我要怎么样才能签订人造飨灵契约？”

　　我之后是否会在空荡的文档中留下一个名字呢。人造飨灵山药鸽子汤的唯一一任御侍，怎么听都不太像是好事啊。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我需要做到像对待平常飨灵那样对待人造飨灵。错误的不是人造飨灵，而是同意了人造飨灵计划的人们。人造飨灵从来都没有什么错误。

　　他们不应该是错误本身。

　　奥丽薇亚见我略微有些接受人造飨灵了，把她标志性的笑容摆了出来。她走到白粥旁边，说了些听不太清楚的话之后，白粥朝她点头，走出了房间。想必又是什么关于我的不能说出来的事情吧，在关心我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之前，我更想让白粥多关心一点我该怎么才能带着山药鸽子汤安稳的等到前往耀之洲的那一天。现在我的情况无疑是凶多吉少。

　　“今天碰巧没什么任务，是人造飨灵的保养时间，所以就顺便带你来看看他们了。其中有的已经有了御侍，有的则是还没进行契约。不被束缚的人造飨灵没办法进行战斗，也不会苏醒。迄今为止并没有一个人造飨灵是不经历战斗就死去的。”

　　“只有在他们和御侍签订契约的那一瞬间，才算拥有了相对的生命。在那之前，他们一直都是没有意识也什么都感觉不到的空壳。是御侍和飨灵之间的契约让他们有了生命，而他们将会把这条生命作为保护人类的武器使用，同时也把这条生命当做御侍们的第二生命。”

　　我倒是更希望这生命是属于她自己的。

　　没有谁会注意到他们是否痛苦吗？

　　“最开始，这项技术由奈芙拉斯特使用。后来逐渐向其他地区推广。现在除了荒无人烟的部分地区以外，几乎每个地区多多少少都存在一定数量的人造飨灵。而飨灵们也是知道的，他们会理解的。只不过他们还没有真正见过所谓人造飨灵的样貌。”

　　我们走过培养皿之间，这里发色不同肤色不同的空壳和生命现在都正安静的沉睡，看起来格外诡异，似乎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来看我了。其中有些飨灵的部分地方设计，和我见到过的飨灵存在着一定的相似度。看来设计的人也有灵感枯竭的时候啊。

　　来来回回地走，我也没想到这里居然居然会有这么大。原以为只是普通放假，没想到一路看下来这里居然摆放了二十几个人造飨灵的培养皿，上面无一例外都标注着名称，特点以及是否具有意识。说起来如果最开始的实行者是奈芙拉斯特厨师工会的话，科技极度发达的那里又该存着多少不同又极其相似的人造飨灵？即使难以想象，也能知道数目绝对不小。那样的恐惧是更加难以想象的。创造了这一切的恶魔，难道不会感觉到他正在被注视着吗？

　　奥丽薇亚带我到山药鸽子汤的培养皿面前，里面的少女皮肤偏黑，拥有着浅褐色的双马尾，带着白色手套，背后长着类似鸽子的小型翅膀，正有意无意地挥动。再加上她一副祈祷的动作，似乎只是睡着了似的，让她看起来非常可爱。恐怕只有我看见她才会觉得心情复杂吧

　　“人造飨灵的契约很简单，只需要录入一些你的信息，然后再将信息核对就可以了。所需时间不会太久，我们甚至还能留下来一些时间讨论该如何把你们送往耀之洲。”

　　可我本来就是来讨论要怎么前往耀之洲的啊，我本意可不是来和人造飨灵签订什么契约的，这种契约分明更像是魔法少女卖身契什么的……

　　“如果准备好了，就把手放上来吧。”她向我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