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严浩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脚步好像是虚浮着的,脑子里有根弦崩了,晕晕乎乎的。
倒在床上时,他下意识摸了摸嘴唇。
他跟刘耀文……接吻了?
脑子嗡鸣宕机时,他好像打开了齿关,然后……
“操……”严浩翔拿手挡着眼睛,没忍住低声骂了一句。
——
第二天,刘耀文去参加高考,文妈特意请了假来陪儿子,见到严浩翔时脸上立刻迸射出惊喜的神色。
“浩翔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也不告诉阿姨一声,阿姨好给你做顿好吃的!”
严浩翔一边走一边笑着回答:“刚回来,等耀文考完我们再吃顿好的也不迟。”
刘耀文看了看他,嘴角微微上扬。
等到了校门口,文妈握住了刘耀文的手。“幺儿啊,不紧张哈不紧张,千万别紧张,就当成一次普通的考试,考出平时的水平就行了,不紧张哈。”
刘耀文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妈,明明是您更紧张。”
“哎呀妈妈也不想啊!本来一点也不紧张的但是到了这校门口心里就紧张起来了,哎呀幺儿啊,渴不渴饿不饿?妈妈给你买点吃的好不好……”
“妈。”刘耀文无奈道,“不用,马上就进去了。您别担心,我一点都不紧张。”
文妈最后还是决定去小卖部给刘耀文买瓶水。
看着她在人群中穿梭,刘耀文无奈地摇头笑笑。眼眸一抬,刘耀文眉眼都变得温柔,“翔哥。”
严浩翔走过去,在嘈杂的环境中,他的声音像吹过耳边的夏风,“加油,高考成功。”
“嗯。”
文妈跑过来把水递给刘耀文,他喝了几口后就转身进了学校。
“幺儿,考试加油!你是最棒的!”
刘耀文回头朝她笑了笑。
——
高考一共考了两天,最后一场考完后,刘耀文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昨晚好像有点落枕,一直低着头写题,怪不舒服的。
“刘耀文!”丁程鑫突然蹦出来,“终于考完了,我感觉我脑子里现在一片空白,啥玩意儿都被榨干了。”
“嗯,同感。”
丁程鑫话头一转,“考完了,那我们就有好长的假期,去哪玩儿啊?”他又转头问马嘉祺,“你觉得去哪好呢?”
“都行。”马嘉祺搂着他的脖子嗅了嗅,“和你一起就行,去哪无所谓。”
刘耀文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说:“随便,你们定吧。”
“我这两天来的时候貌似看到严浩翔了,他回国了?”丁程鑫问。
“嗯。”
“挺好的。”马嘉祺嘴角勾起一个笑,“他跟我们一块出去玩吗?”
“不知道。”刘耀文收拾好东西,跟他们一起走着。
丁程鑫一抹额头上的汗,“妈的,天气怎么这么热啊?”
今天太阳高照,气温比昨天还上升了2℃,一方面不想被晒黑,另一方面又实在太热,让这个夏天过得更加艰难。
“去买冰棍吧我们。”丁程鑫抬眼就去看小卖部。
马嘉祺笑了笑,“阿程,咱先出了学校好吗?”
“哦也是,形式还是要有的,要拿出高考完走出考场的豪迈与自信。”丁程鑫自顾自的说着。
马嘉祺眼角都蕴藏着笑意,“出去给你买冰砂。”
“好啊!”
刘耀文看着他们,忍不住心生羡慕。
马嘉祺的暗恋有了结果,丁程鑫最后和他在一起了。可他的暗恋就像个笑话……
他种了一棵不会开花的树,然后守在树下,每天都要抬头看看。今天没开花,今天没开花,今天没开花……
他种了一棵不会开花的树……
“幺儿!”文妈在人流中看到刘耀文后喜悦一下子涌了出来,她高声呼喊着刘耀文,“幺儿!”
抬头,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他们。
刘耀文冲他们一笑,算是体会到了高考生出考场的心情。
——
“阿姨睡着了?”严浩翔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天上残缺的月亮。
“嗯,还给严阿姨打了个电话。”刘耀文走到他身旁坐下,也不嫌弃地上脏。
两个人都默契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月亮。
夏夜的风缓缓吹着,星星簇拥着月亮,时而被掩进云里,然后,云就被照亮了。
“不困吗?”严浩翔问。
刘耀文摇头,“不困。”
严浩翔看到薄薄一层云,遮住了一半的月亮。“高考完了想去哪儿玩?”
“还没想好。”刘耀文回答,“可能去海边吧,带着妈妈一起。”
严浩翔点点头,“挺好。海边的月亮可比这的亮多了。”
“嗯。”
他转头去看严浩翔,严浩翔正抬头看星星。
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在新桥还没竣工的嘉陵江边,刘耀文也同样看着严浩翔,严浩翔也同样抬头看着星星。那时候他就在心里感叹:好看。
星星映在严浩翔眼里,比他见过的和没见过的任何景色都要漂亮。
现在已经是盛夏了。恍惚间刘耀文以为,盛夏还是那个盛夏,他们还是过去的他们。
那天晚上两个人傻傻的坐在台阶上看星星,被蚊子咬了一腿的包才笑骂着回去。好像谁都没提那个晚上的吻,两个人都下意识地选择遗忘。
——
严浩翔回国的第五天,刘耀文易感期到了。
易感期的Alpha都极度暴躁,极度占有,也极度危险。没人会想去惹一个易感期的Alpha,况且刘耀文的信息素一放出来还特别横冲直撞,特别浓郁的烟草迷迭香。
没有伴侣的Alpha一般情况下都会选择待在房间里,房间是绝对私人的领地,可以让易感期的Alpha稍微多些安全感。
刘耀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信息素溢了满屋子,而他在……刷数学题?除了手有些微颤,信息素有些疯狂之外,他几乎看起来一切正常。
一声微小的“嘭”,刘耀文猛地放下笔,然后与桌子拉开距离,椅子在地板上刺啦出声,刺耳的很,像极了某种危险的警告。
他想要严浩翔的信息素。
这种荒唐的欲望让刘耀文觉得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他难耐地闭上眼睛,仰头靠在椅背上,缓缓呼出一口颤抖着的热气。
以前他易感期时,把自己关房间里做会题就差不多缓解了,如果易感期汹涌一点的话,他需要洗个冷水澡……
但可能是严浩翔回国了的原因,刘耀文只要一想到严浩翔现在就在他不远处,甚至只隔了几面墙,身上是淡淡的香槟酒味,因为有薄荷,清新又上瘾。
操。刘耀文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好像回忆专门挑时候,刘耀文忽然就想起了毕业那晚的一个温情的吻,他伸舌头了,而严浩翔没有拒绝。
严浩翔的唇很软,嘴里很热……信息素也好闻……
刘耀文想,他一定是疯了。
易感期这事刘耀文还没告诉严浩翔,严浩翔倒是自己知道了,赶紧打了个电话过来。
听到严浩翔性感的烟嗓,刘耀文喉结滚动,想要那股香槟酒信息素的欲望仿佛要穿透屏幕。
“耀文,你易感期……”
“到了。”刘耀文抢着回答。
听出他嗓音里的低哑,严浩翔知道他不好受,但是他的易感期跟刘耀文不一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缓解这样的易感期。
“翔哥,你跟我说说话吧。”刘耀文哑着嗓子,原本就低沉的声音变得更加磁性,被听筒放出后,直听得人耳根发麻。
严浩翔咬了下嘴唇,“我不知道说什么。”
刘耀文忽地笑了,他将手机放到耳边,轻轻呼出了口气,“嗯……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故事吧,我想听。”
“我小时候没什么有趣的事。”
“分化前呢?”
严浩翔说:“分化前的事我都忘了。”
“那算了吧。”刘耀文咽了咽口水。
耳边听着他的声音,刘耀文恍惚间觉得身边充斥着薄荷香槟酒的味道,若有若无的勾着人。他强压下那翻腾的欲望,嗓音莫名有些颤抖,“翔哥,我好难受。”
严浩翔握着手机,听着他压抑到极致的声音,心里忍不住开始泛酸。
因为喜欢他,所以刘耀文一直没谈恋爱,易感期总是打抑制剂也会有副作用,一直没有Omega的信息素安抚,Alpha的易感期会越来越强势,渡过易感期就变得越来越艰难。
所以喜欢他干嘛,既不是Omega,也没有甜甜的信息素。
许久后严浩翔才问:“耀文,你打抑制剂了吗?”
“打了,没用。”
“我们去医院吧。”
刘耀文皱眉,捏桌角的手上青筋暴起,可见他压抑的有多痛苦。“去医院干嘛?”
“医院有信息素储蓄库,可以为没有伴侣的Alpha更好的渡过易感期。”
刘耀文闭了闭眼,他听说过这个,是近几年为了防止Alpha易感期做出不良行为,甚至危害社会的事,国家特意在各大医院里设立了一个信息素储蓄库,起先是以帮助易感期Alpha成功渡过易感期而设立,现在已经发展到发情期Omega也可以在里面寻找自己中意的信息素,AO信息素分开放。
但是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对信息素都有依赖性,一旦碰上匹配度高的信息素,容易上瘾。所以一般医院的信息素储蓄库不会随便对外开放,要结合AO的实际情况而定。
“耀文?”
“我不去。”
他不想要别人的信息素。只要一想到他要闻着别人的信息素,他要在充满着陌生Omega信息素的房间里待着渡过易感期,他就莫名的烦躁与厌恶。
严浩翔好像叹了口气,“耀文,易感期一直过不去会很痛苦的,而且你成年了,易感期比之前更难渡过。你不要任性。”
“……”刘耀文咬着嘴唇,牙齿磨进肉里,他一声不吭,沉默了好久。
“……嗯。”
不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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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啦看个小日常,缓解一下吧
作者啦剧透:…………不知道剧透啥,算了不剧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