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梦！

“黄浦江？”

“就上海租界外面那条江，高先生不是本地人吧，这都不知道。”

“我还真不是这里的，我老家在樟木，你是说，这是在上海？”高粱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自己根本没去过上海，怎么会梦到上海？还如此的真实？

佟家儒疑惑地看着高粱：“这里一直都是上海，高先生真不知道？”

高粱摇了摇头，陷入沉思，如果这里真是上海，那自己就不是做梦了，如果不是做梦，自己又是到了哪里？

被绑着的日本军官挣扎的动静惊醒了高粱，高粱心中道：不管这是哪里，日本军敢到中国的地盘上撒野，就得打回去！

“高先生？”佟家儒凑到高粱面前，弯腰歪着头，推了推眼睛，正视着坐在日本军官对面的高粱，眼中满是打量和探索。

“啊？”

“高先生想什么呢？”

“在想同志打算怎么处理这个王八羔子。”

“王八羔子？说得好，日本鬼子不就是王八羔子么！”佟家儒比了个大拇指，表情夸张，“对了，高先生是樟木的人，怎么也到上海来了？”

“我中华大地，岂是宵小之辈能染指的，这些王八羔子不做人，爷爷我教他们做人！”高粱看着日本军官，恨恨说道。

“说得好！高先生有大志向，有远谋！佟家儒佩服，不知高先生又是谁的人啊？”

佟家儒的眼中透露着赤裸裸的探寻。

“我高粱吃的是中国人的粮，睡的是中国人的地，必须是顶天立地的中国人！同志这话问得，难不成怀疑我是汉奸？”

佟家儒连忙否认：“不是不是，那肯定不是，高先生都敢打日本人了，那肯定是中国人。”

他认真的看着高粱，似乎想从高粱脸上看出些不一样来，可高粱坦坦荡荡，没有任何的不同，一时之间，佟家儒也分不清高粱是真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还是在和他演戏。

“同志是国学教员，那肯定会很多知识吧？”高粱是农民出身，别说是学习，连自己的名字怎么写，都是他哥哥教的，对于有文化的人，高粱一向是又敬重又有些讨厌，村里的那几个读书的，整天一副鼻子朝天的做派，然他非常看不上，但是这个佟家儒，相处这几天，高粱觉得他虽说是有些胆小怕事又迂，但不会自以为是、高高在上。

“不敢当不敢当，鄙人佟家儒，魏中丞中学前国学教员，只是略懂皮毛而已，想我中华文化，浩如烟海，佟某所知，不过沧海一粟。”

“诶，你这就叫，叫，脱口就是一篇文章？”

“先生是想说出口成章吧？鄙人不敢当，鄙人这最多算是没丢了师道尊严。”

“你是老师，那能不能也教我？”

“教你？”

“孩子他爹，酒来了！”高粱还没来得及说话，楼下传来张青红的声音。

佟家儒翻翻找找，找来一个酒斗：“高先生，还得麻烦你帮个忙，把他的嘴掰开。”

高粱走过去，撤掉日本军官嘴中的布条，那日军官正要喊，高粱直接掐住了他下颌，让他被迫张嘴，却发不出声，佟家儒这会子眼疾手快，赶紧将酒斗的管塞进日军官嘴里，高粱明白过来佟家儒要做什么，拿过一瓶酒开了封就往漏斗里灌。

日军官被迫喝了三瓶酒，酒斗拿出来的时候，全身都是酒气，不用塞嘴也叫不出来了。

“从这里出去，拐过前面那条巷子，再走一段路，就到了黄浦江边，你说，一个喝醉酒的人，掉进了江里，很正常的吧？”佟家儒眯着眼睛，慢悠悠的说道，那样子，一点不像是在研究如何杀人，更像是在探讨一个有意思的哲学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