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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尘带着阿雪走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大殿出来以后，阿雪变得沉默了许多。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她不声不响，乖乖跟在忘尘身后走着，没有再说什么嘲讽的话，就让忘尘轻松了许多。

但是也没有轻松太多，忘尘还是有点担心，担心眼前这些表象是不是阿雪演出来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的。

因此他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阿雪。

不管什么时候他回头看，阿雪好像都是那一副表情，淡淡的，若有所思。配上她身上这身寒山的弟子服，倒真像是寒山里一个新入门的、诚惶诚恐的小弟子一样。

寒山的山钟敲了三下，悠悠然然，回声漫长。

忘尘顿了顿脚步。

“怎么了？”阿雪问道。

“无事，我带你回弟子房吧，让你歇一歇。”忘尘胡乱说道。

阿雪若有所思地看着周围的弟子都往一个方向走过去。

他们无一不行色匆匆，有几人手上还抱着书册。

阿雪笑了笑，忘尘背着她，并没有看到她的表情。

阿雪顺从地跟着忘尘往弟子房走去，也没有拆穿他的意思。

“到了。”忘尘干巴巴地说道。

阿雪打量着眼前这座不大的房子，这地方她刚刚其实来过一次，便是阿萤带她来换衣服的地方，只是阿萤的屋子是另一栋罢了。

即便眼前的房子不大，也是要比罪林中的那些个小屋宽敞许多。积雪在房顶堆成厚厚的一摞，看起来非常的可爱。这是一座小院落，除了忘尘的屋子以外，还并排立着几个其他的屋子，看着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想也知道便是忘尘的那些师兄弟们的居所了。院落中的积雪被扫到了一边，连同忘尘屋门前的也已经扫净了。

他这几日一直在罪林之中度过的，因此这积雪只有可能是他的哪位师兄扫干净的。

不仅是积雪，阿雪还看到有几件衣服挂在忘尘的门前，看着衣服的大小，约莫着便是忘尘的。衣服上并无积雪，地上还有水滴落下的痕迹，该是某位师兄弟帮忙洗了晾出来的。

忘尘也看到了那几件衣服，他眼睛微微亮起，充满笑意。

“请进吧。”连带着对阿雪的态度也变得温和了起来。

阿雪走了进去。

门对着的正前方是一栋墙，墙上画着神像。正是阿雪见过的那位抱着镜子的神灵。左手边是书桌与书架，都不大，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阿雪粗略扫过一眼，都是些修行的书目，桌上摆放的笔纸也都是最普通的样式。桌子的侧面挂着一把剑，倒是和阿雪见过的忘尘的那把木剑不同；右手边是一面非常朴素的屏风，想来后面便是忘尘夜里休息的地方了。

阿雪悠悠走到书桌前，拿起了挂在桌边的那把剑。

“做什么？”忘尘颇为警惕。

阿雪无辜道：“只是好奇罢了。这把剑和我之前见你用的那个，不一样。”

“都是剑而已，哪里不一样？”忘尘后悔了，怎么将这般危险的东西给阿雪看到了呢？

“不过是看看罢了。”阿雪说着一把将剑罢了出来。

“铮——”

剑鸣声起，一把开了刃的利剑，出现在阿雪的面前，剑光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