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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尘看向阿雪，心中名为“怀疑”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顺着一阵阵风越长越大，开出黑色的、汩汩往外流血的花。

阿雪说的，真的是事实吗？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心声，阿雪转过头来，看着他，笑了笑。

这一笑，忘尘看到了她一口森森的白牙，像是随时都会将整个寒山吃干血肉一样。

“你觉得这片海很熟悉是吗？在你师叔出事的那个夜晚见过？”阿雪的声音随之响起，忘尘几乎忍不住想要夺门而出！

她什么都知道！根本躲不掉！

“我那天确实也是对你做了一点点手脚。”阿雪认下了这一点。

无嗔虽然不知道所谓的那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阿雪和忘尘的表情，他觉得必然不一般。

“你到底……你到底……”忘尘已经说不上来现在自己的内心是害怕更多一些，还是别的什么。

他只觉得眼前的阿雪像是这世间最为可怖之物。

他突然明白了为何师父要将她关在罪林里了。

摄人心魂，读人心术。

当真可怖！

“你也不必怪我，若你是我，你也不会放心一个突然出现在寒山之上的人吧？我那一日只是施了一点小手段，想看看你究竟为何而来，所说之言有没有欺骗我的地方。我并没有出去。”阿雪说道，只是她说完以后，又突然嗤笑了一声，“罢了，我说这些你们也不会信。我想，你们现在想做的不过是将我关回罪林之中，严加看管，最好这辈子都无法再出来了。对吧？”

忘尘几乎是怒视着她。

这阿雪嘴里的话真真假假，但是旁人又骗她不得，更不知她修为深浅如何，倒是让忘尘越发觉得有心无力。

“阿雪姑娘，那以你之见，我们寒山应当如何呢？”无嗔向前一步，将忘尘挡在身后。

“我没有太多的想法，我说了，我要跟观玄老头讨个说法，再上一趟寒山之巅，仅此而已。”阿雪扬了扬头。

无嗔沉思片刻，对阿雪道：“寒山之巅步步皆是禁制，若是没有寒山的帮助，阿雪姑娘这一趟上去怕是要吃不少苦头。而山巅的禁制甚至更为凶险，因此少了寒山作为屏障，姑娘才能更好的上去。而眼下寒山众人疲于处理本门事务，掌门更是无法脱身，少不得要姑娘多等些时日。既然如此，姑娘何不与寒山暂时订下盟约呢？”

“你要与我结约？何种约定？”阿雪问道。

“好说，”无嗔笑得云淡风轻，“阿雪姑娘在我等处理好寒山事务之前，请得耐心在寒山之上等待，寒山会以礼待之。而等到师父处理好此间事务，我将今日之约定告知师父，带姑娘去寒山。如此，姑娘意下如何？”

阿雪盯着他的双目看了半晌，似乎想从中找出破绽。

无嗔的表情自始至终无有变化，就任凭阿雪看着。

“好，我答应你。”阿雪突然道。

“姑娘豪爽之人。”无嗔笑道。

“你的意思是，我不出寒山，不在寒山惹麻烦，你们也不会将我关回罪林，并且还会在事后帮我上寒山之巅，是这样对吧？”阿雪也笑了，“反正我也不吃亏，答应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