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五分之一定律

“来来来，为了祝贺我们顺利破案，让受害者在天有灵，早日安息，我谢小爷特地给大家准备了一顿大餐，大家别客气啊，吃吃吃。”谢小峰举着手中正往上窜着气泡的冰可乐，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举的是八二年拉菲：“来，咱们干一杯！”

众人望着谢小峰手一挥扔在了桌上的白花花糯米粥陷入了沉默：“……”

“你管这叫好？”顾临拎起了其中一只袋子，堪堪压下了直接把粥甩他脸上的冲动，咬牙切齿地问出了声。

“这不好吗？”谢小峰听到声音一个转身，直接对上了顾临那臭的没话说的表情，话到嘴边强制性拐了个弯，压低声音委屈道，“养……养胃。”

塑料袋被人丢在了桌上，顾临表情是显而易见的生无可恋：“要不你先把你的智商税给缴了？”

“……”

被人嫌弃的谢小峰顿时两眼泪汪汪，攥着勺子舀了一口糯米粥往嘴里塞，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独自美丽。

“算了，总比吃泡面强。”刘易阳看不下去，把糯米粥分了，忽然想起了喻初曾说过的话，“高热量还没营养的。”

嘴比脑快，刘易阳直接把脑子里一闪而过的话说了出来，做贼心虚般往喻初的方向瞟了一眼。

喻初冷着脸朝这边走了过来，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刘易阳一个激灵，腿一软眼看就要瘫在椅子上，一不留神大腿磕到了桌子边缘，下一秒，刘易阳面目狰狞地对上了喻初一脸淡漠的脸。

放在桌上的塑料袋子被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勾了起来。

喻初拎着那碗粥朝谢小峰晃了晃，不温不热地道：“谢了。”

“啊……”谢小峰惊得粥都忘了咽。

待到喻初走远，谢小峰嘴角不自然地上扬，冲着顾临一挑眉，语气中不无得意：“看，连喻医生都不嫌弃我的糯米粥，你有什么资格嫌弃？切！”

顾临侧首，一脸冷漠地看着谢小峰：“吃你的粥。”

“……”

喻初找了个地方坐下，还未打开了淡白色塑料袋，余光瞥见顾临往这个方向走来。

喻初拆袋子的动作没有停，顾临坐到了喻初旁边，向喻初皱了一下眉：“这你也吃的下去？”

旁边那人往旁边挪了挪，与顾临拉开了距离：“为什么吃不下？清淡少盐不油腻，还能养胃，挺不错的。”

“……”顾临轻笑一声，抱着臂靠在了沙发上，悠悠地道，“不是少盐，是没盐。”

“咳……”喻初掩着嘴轻咳了一声，没有理会顾临。

“案子破了，明天警局放几天假，你有什么打算？”顾临右手大拇指摩挲着左手食指的指节，垂着眸问。

喻初咽下一口粥，扫了一眼顾临：“警局放假又不是医院放假，跟我有关系？”

“……”

顾临一时半会儿不知该怎么答，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顾队，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抓到那孙子的？我靠着峰子发送过来的定位追踪找到了他，那一场激动人心的追逐战在八条街上演了一遍，你没看到真可惜。”刘易阳一脸骄傲，那语气像是在邀功，“那孙子跑得比兔子还快，狗都追不上，我就潜在暗处静待时机，趁着他分心的时候冲上去就是一脚，那孙子差点就跪地求饶了。”

顾临听完抬头冲刘易阳挑了挑眉，嗤道：“是吗？我怎么听说你是被狗吓得到处乱窜，结果瞎猫碰上死耗子直接扑杨慕钦身上，跟他一起滚下山坡了？”

“……”刘易阳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凝住了，随即“啪”的一声拍案而起，“谁在造我的谣？！”

底下的桌子一震，震得谢小峰一个激灵，刚入口的粥“咕噜”一声囫囵吞枣地下了肚，呛得他一阵猛咳：“咳咳咳——”

刘易阳的目光瞬间转到了谢小峰身上，微微眯起了眼，咬牙道：“峰、子，你不给我解释一下吗？”

“……”谢小峰咽了一口唾沫，转首望向了顾临，向顾临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谢小峰，行啊。”刘易阳正想着可以拿什么威胁一下谢小峰。

顾临远远避开了谢小峰的目光，暗暗顺着水推了一把即将沉入水底的破舟：“旺仔小馒头在音箱里。”

“……”

“刘易阳！你找死啊！”谢小峰冲着刘易阳的背影一声怒吼，随后又猛地看向了顾临，“顾临！说，你觊觎我的旺仔小馒头多久了，怎么连我放哪都知道？！”

谢小峰也不敢找顾临的麻烦，转头就去追准备去翻音箱的刘易阳，怕再晚一步私藏的旺仔小馒头就进别人饭碗里了。

顾临在一旁憋笑憋得弯了腰，喻初也不理他，喝完最后一口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垃圾。

“你吃这么点就够了？”顾临皱着眉问，“我看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嗯。”喻初的回答十分干脆简单。

顾临在一旁“啧”了一声，说实在的，喻初确实不好伺候，对吃的要求极高，一定要健康营养清淡少油的。

但又很好养，毕竟胃小，吃两口就饱，一天下来用不了多少米。

这几天天气不算热，但警局里比较密闭，不太通风，空气有些闷热，喻初刚吃了碗热粥，额上的汗在灯光下微闪。

喻初将那件白大褂解了下来，搭在了椅背上，露出了里面打底穿的白色衬衫。

衬衫干净整洁，纽扣扣到了最顶端，白色的衬衫衬得喻初的肤色有一种病态的白。

先前有一件白大褂外加修饰，顾临看得出喻初很瘦，此时白大褂卸下，喻初的身材被衬了出来，因为腰太细，衬衫底下有一部分的虚空，微微弯下腰来衬衫的布料都会凹陷下去。

真的很瘦，但又不是不健康的瘦。

顾临望着喻初微微有些分神。

“陈世阳什么时候回来？”喻初看着钟问。

顾临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移开了目光，表情看上去有些木：“他？他到公安机关那办事了，毕竟这么大的案子。”

喻初回过头来，顾临下意识地别开了目光，喻初看了顾临一会儿，道：“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面前这人愣了一下，才开口答道：“他整天阴魂不散的，这谁知道。”

不知怎么回事，顾临只觉得此刻脑子有点蒙，明明入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却仍然感觉处在盛夏时节，空气的燥热让顾临有些口干舌燥。

一定是警局不够通风，顾临默默想着。

一定是，顾临在心中确认了一遍。

喻初在一旁看着顾临，在短短的时间内见证了顾临表情的瞬息万变。

“……”喻初也不想理会他，姑且认为顾临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工作量太大，给累傻了。

“等陈世阳回来，跟他说一声，我回去了，告诉他有空给我打个电话。”喻初丢下这句话，还没等顾临反应过来就转身走了。

顾延抱着书包在警局门外站着，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立马转过了头。

走到门口的喻初看了他一眼，停了下来，歪了歪头：“你不走？”

“我等我哥。”顾延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打量着面前这人。

喻初的名字他是听过的，也就是那个软硬不吃、嘴硬直接上死刑的冷血杀手。

顾延被喻初盯得有些不自在，警惕地望着他，随后又不太高兴地撇了撇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又不是回你家。”

喻初也不管他，移开了视线，直视前方：“你挺厉害的。”

顾延闻言愣了愣，身体却丝毫没有放松，眨了下眼睛：“还……还好吧。”

喻初又看向了他，眉头皱了皱：“还好？你是不知道，我上初中的时候因为失眠我熬夜能熬到通宵，经常被我妈从被窝里拽出来，说我藏被窝里打游戏。”

顾延的嘴张了张，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低着头没有说话。

喻初靠在了墙上，没有要走的意思，抱着手臂道：“你知不知道五分之一定律？”

抱着书包的手紧了紧，顾延有些疑惑地看着喻初，眼里甚至有些嘲讽。

喻初没有在意，继续道：“世界上会有五分之一的人走在世界的前面，光看努力程度就能知道你是否在这五分之一里，而在这五分之一中又会有一部分人是最为出类拔萃的。判断一个人是否属于这一部分，看的就是那个人的心态。”

喻初说完看向了顾延，顾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即又低下头叹了口气：“但，压力真的太大了。”

“你已经很好了，压力不要太大，至少，你比我厉害。”喻初说着垂下了眸，看不出情绪。

顾延听完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足尖，低声道：“谢谢。”

喻初没有说话，站了一会儿便直起腰准备离开。

“顾队，你不走吗？”宋雅然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喻初猛地一回头，顾临还没来得及逃，下一秒就对上了喻初充满幽怨的表情。

“……”

“我……我这次没有偷听。 ”顾临的神情有些慌张，“真的。”

周围起了风，灰尘被吹得扬起，喻初看着顾临，忽然觉得有点冷。

“关我屁事。”喻初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临看着喻初匆匆离开的背影，有点想上去哄。

GL：我真的没偷听。

顾临回到警局，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这事不能搁着，鬼使神差般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喻初发了条信息。

有事勿扰：随便。

顾临：“……”

GL：你不信我？

有事勿扰：我说不信了吗？

这意思不就是？顾临揉着眉心，不知该说什么。

等了一会儿，聊天框没有任何动静，顾临忍不住打开键盘，又打起字来。

GL：那个五分之一定律你从哪看的，我怎么不知道？

有事勿扰：编的。

GL：你真的被你妈从被窝里拽出来？

毕竟喻初那种性格的人，说曾被从被窝里拽出来在顾临看来没有什么可信度。

对面沉默了一阵，顾临盯着屏幕等着。

有事勿扰：假的。

顾临笑了一声，正准备敲出键盘，对面又发了一条。

有事勿扰：还说没有偷听。

顾临：“……”

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好在喻初也没有纠结太多，按熄了屏幕，不管顾临怎么轰炸都没有再看一眼。

日渐秃头的作者今天事太多有点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