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宁嗣音。”第二日卿兮醒来时，看到的就是窗帘缝里透着微光照进来的床边躺着宁嗣音。

　　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他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

　　宁嗣音悠悠转醒，看着表面淡定眼神里却满是慌乱的卿兮，缓缓问道：“怎么了？”

　　“昨晚……”

　　“你觉得呢？”

　　卿兮看着赤裸的宁嗣音，又看着自己胳膊上仍红着的的抓痕，闭上了眼睛。

　　昨晚，他好像被人算计了。

　　可是是谁？

　　“对不起。”卿兮诚恳地道歉。

　　宁嗣音欣赏着此刻卿兮所表现出来的所有反应，“然后呢？”

　　卿兮抬眼看他。

　　然后呢？

　　他竟不知，平时阳光沉稳的宁嗣音，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然后呢？

　　他该怎么办？

　　负责吗？

　　“你不用和我道歉，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就当是一场意外。”宁嗣音说得坦荡，起身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就打算离开。

　　卿兮叫住了他：“等等。”

　　宁嗣音回头。

　　“我会负责的。”

　　宁嗣音嗤笑，“怎么负责？”

　　“你敢和我在一起吗？”

　　宁嗣音愣了片刻，“我有什么不敢的？”

　　卿兮起身，看到地上碎裂的水杯，失神片刻，穿好衣服打开了门。

　　客厅里，榕弥坐在沙发上，失神地看着窗外。

　　此时已经快中午了。

　　今天的楚市罕见地没有太阳，雨下的很大，淅淅沥沥地没有间断。

　　听到声音后，榕弥回头看卿兮，四目相对，有闪躲，也有哀伤，像是勇敢撞上了怯懦，恨它不前进，又恨它冒进。

　　最终，像往常一样，榕弥开了口，“早。”

　　“早。”卿兮回道，说完便走开了。

　　下午，雨没停，榕弥却收到了卿兮的消息——“我这几天不回来了。”

　　榕弥没有回复，关上了手机。

　　昨晚他看到卿兮和宁嗣音在床上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进去劝阻，但是他脑子里全是那天他在办公室看到的卿兮的笑容，卿兮很快乐。

　　更何况，这种事情若是卿兮不愿，怎么可能会发生。

　　他怯懦，不敢去判断卿兮的感情，他不知道，那日在酒吧里究竟是气氛所致，还是他的真心。

　　他很想要卿兮在他身边，也很喜欢卿兮给他带来的自己的笑容，可如果因为自己而让卿兮失去了他原本可以拥有的笑容……

　　他宁愿从头到尾黑暗的是自己。

　　手机响了，榕弥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电话，习惯性地左滑挂掉了电话。

　　没过多久电话又打来了，榕弥这才接了。

　　“榕弥？”

　　“……”榕弥没有回复，这声音听着像是楚夭。

　　“我是楚夭。”

　　“什么事？”

　　“兮哥和宁嗣音是什么关系？”

　　榕弥犹豫片刻，如果搁在以前，他肯定直截了当地告诉楚夭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可是现在……“不知道。”

　　“宁嗣音前两天找我问监控的事情，他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没有。”这回榕弥肯定地回答，宁嗣音才没那个脑子联想起这些。

　　“那就好，对了，今晚出来喝酒吗？”电话那头楚夭热情地邀请，榕弥静了一会儿，挂断了电话。

　　起身打开冰箱，里面摆着几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