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没上两节课，柯邺白就来了。
看着温彦蹦蹦哒哒出门的身影，沈渡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今天的柯邺白没穿白大褂，反而是一身休闲的套装，让他本就年轻的模样轻松地混进了高中校园。
“查的怎么样？”温彦和柯邺白挑了块树荫下坐下了。
“凶手应该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现场的脚印和DNA处理的很干净，现在还没查到什么有用的。”
“这两个人的死会是同一个人干的吗？”
“不确定，但是刘玲玲头上也被重物击打过，虽然不致死。”
“去十班问了吗？”沈渡在温彦身边坐下了。
“问了，但是没问出什么结果，刘玲玲比较孤僻，除了和她那个男朋友走得比较近之外几乎没什么很好的朋友。”
沈渡沉默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觉得莫昭奚的死和刘玲玲有关。”
“什么？”温彦柯邺白二人疑惑地看她。
“昨天我在刘玲玲的衣服上发现了铁锈，和老食堂后门楼梯扶手上的铁锈一模一样。”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柯邺白道：“你确定这个铁锈只有那里有吗？”
“不确定。”沈渡实话实说道，“昨天宋警官在问刘玲玲的时候，她说她去新食堂是由于以为莫昭奚想让她请她吃饭，但是作为莫昭奚的室友都知道这次约见面是想要教训她一顿，刘玲玲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她当时很着急地说她带了水，如果真的不是她，她怎么可能能在一瞬间想出能证明她想法的事物？”
柯邺白沉思了很久，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无道理。”
“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如果我带了手机收到了她的消息，说不定能解开一半的谜团。”沈渡语气开始变得有些低沉。
温彦赶紧拍了拍沈渡的背以示安慰。
“你叫沈渡是吧？”柯邺白道，“这么聪明要不要帮我们一起解开这个谜团？”
沈渡立即摇了摇头，“我可不敢，知道太多会被灭口的。”
温彦见状，转头对柯邺白自信地昂起了头，“我帮你！”
柯邺白抚了抚额，语气轻柔，“你打算怎么帮我？”
“你怀疑谁，我帮你去盯着他！”温彦道。
“那你可帮不到我。”
“啊？”
“刘玲玲的死，我怀疑是祝希。”柯邺白压低了声音悄悄跟二人说。
“祝希？刘玲玲男朋友？”温彦想了想，“可是他和莫昭奚有什么关系？”
“女朋友被欺负，他总得有点动作吧？”
“你们这就把两起命案归到一起了？”沈渡提问道。
“怀疑嘛，你们两个又不是警察，我和警察肯定不这么说。”柯邺白尴尬地解释道。
温彦附和地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怀疑祝希？他如果是因为刘玲玲才杀的莫昭奚，他应该很爱刘玲玲才对啊，为什么要杀她？”沈渡又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只是猜测。”柯邺白道。
“说不定是刘玲玲和祝希一起作案，然后刘玲玲良心发现想把事情告诉沈渡，被祝希发现了就杀了她灭口。”温彦道。
柯邺白沈渡点了点头，这推测合情合理。
“证据呢？”三人正沉思着，身后突然出现一声男声，把三人吓了一跳。
沈渡回头，看见一脸坏笑的苏白，伸手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下次能不能不要神出鬼没的？！”
“你还记不记得这节下课约了我去超市？”苏白撇了撇嘴，装作委屈道。
沈渡猛地想起好像确实有这回事儿来着……
“不好意思，我忘了……”沈渡尴尬地笑了笑。
“那现在去不去？”
“不去了吧。”
苏白挑眉看了眼温彦和柯邺白，凑到沈渡耳边道：“你要留在这儿当电灯泡？”
声音不小，温彦和柯邺白都听到了。
温彦突然就有些害羞，不敢抬头看柯邺白。
沈渡看了眼柯邺白，他似乎没有听见，但飘忽的眼神和刻意伪装的若无其事的表情出卖了他。
沈渡一下子回过了神，她仿佛是那个拦着自己孩子追求真爱的操心父母。
沈渡立即起身和苏白走了。
“你们怀疑是祝希？”路上，苏白打破了沉默。
“我们也就是说说啦，真要破案哪轮得到我们。”沈渡打着哈哈道。
“嗯。”苏白点了点头，“你别掺和进去，你要是发现了真相，你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沈渡点了点头，岔开了话题，“你和宋警官认识？”
“嗯，之前打架的时候老碰到他。”
“你之前为什么要打架？”
苏白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真想知道？”
沈渡点了点头。
“小时候我姐总让我穿她的衣服去上学，我们班的人就把我当女生，后来有了性别意识，他们总是嘲笑我，我拿他们没办法，后来我爸给我报了散打班，谁嘲笑我我就揍谁，之后就再也没人敢笑我了，但是他们就开始传我不好惹好斗之类的话，那些血气方刚的男生听了之后又想找我切磋，一来二去我的名声就这样了。”苏白边说边捏了捏沈渡的手，“放心，我没那么暴力，我永远不会对你动手的。”
沈渡沉思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你穿你姐衣服的照片，还有吗？”
“……”苏白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沉默地看着沈渡。
“他们太过分了！怎么能嘲笑你呢？那时候你还小呢，这会给你造成多大的阴影啊，道德在哪里？人性在哪里？”沈渡见苏白慢慢缓和的脸色，慢吞吞地说出了最后一句，“照片又在哪里？”
“沈渡！”苏白咬着牙威胁道：“适可而止！”
“你止得住我的嘴，止不住我的心！”
“那先止住了你的嘴再说。”说着也不顾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就低头凑过去贴近沈渡的唇，却被沈渡推开。
“这么多人呢！”沈渡奋力推开，佯怒道。
苏白也没有坚持，只是轻轻一笑道：“照片是没有了，但是下次可以让你穿穿我姐的衣服。”
“女装我自己有啊。”
“给你穿的当然不是普通的女装。”
……
二人嘻嘻笑笑地说着，沈渡回到了自己的班级，和苏白分开后，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一堆人围成一个圈，叽叽喳喳地讨论什么。
沈渡凑过去，看到了人群中央的谢含章，手里死死捂着一本精美的笔记本，语气显然不太好，“你们敢说你们都不讨厌她吗？！凭什么就说我一个？”
“我们再讨厌也没有到想要杀了她的打算！”回答她的是班上一个爱热闹的女生，人缘很好，平时也大大咧咧的。
上课铃声阻止了这场闹剧，众人回了自己的座位。
上课时，沈渡给什么八卦都知道的宋雪传了纸条，“刚刚怎么了？”
“陈可刚刚看到了谢含章的日记，那上面写了她想杀死莫昭奚。”
“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死莫昭奚吗？莫昭奚不是本来就挺招人恨的？”
“可是看不出来谢含章讨厌莫昭奚。”
“还记得之前有一次考试莫昭奚作弊让谢含章传答案吗？那次她把锅全甩给了谢含章，让她被好多老师骂，还被通报批评了，这能不讨厌吗。”
“确实好讨厌。”
“还有，谢含章家里挺穷的，莫昭奚还老是刷她的卡，一个不顺她的意莫昭奚就不给她好脸色，谢含章过得也不容易。”
沈渡看完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这些她怎么全都不知道，是她平时太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了吗？
纸条还没传回去，宋雪又抛来了另一张纸条，沈渡拆开，“刚刚忘写了，莫昭奚一直在追秦净来着，谢含章和秦净成绩都很好所以平时走得挺近的，莫昭奚老看谢含章不爽。”
“那你觉得谢含章会动手吗？”沈渡传了回去。
“不知道，我对谁是真凶不感兴趣，但这些八卦还挺有趣的。”
沈渡无语，把最后一句丢了回去：“哦，那你好好听听秦为什么能灭六国。”
纸条果然没再穿回来，沈渡再看过去时，宋雪听课听得非常认真，董熙讲着《六国论》，看着宋雪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沈渡再看向谢含章时，发现她似乎在发呆，双眼无神地不知道在看哪里，久久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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