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许离开后，柯邺白问了很多，包括莫昭奚的家庭，在这个学校的一举一动。
谢含章和王梦琪了解得更多，沈渡只是沉默地听着，心中却一直有一个问不出口的疑问。
结束后，沈渡偷偷走到了刘玲玲身边，压低了声音道：“你刚刚全部都说实话了吗？”
刘玲玲明显身躯一颤，看向沈渡的眼神里有些畏惧。
沈渡先前听过刘玲玲和莫昭奚之间的传闻，这两个被称为双校花的女生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一个鲜花簇拥被男生捧成小公主，另一个却被霸凌到不敢抬头走路。
而霸凌刘玲玲的那波人恰恰是以莫昭奚为首。
沈渡一直想不通的疑问就是，刘玲玲为什么会觉得莫昭奚约她去食堂是去吃饭的？以她们二人现在的关系，刘玲玲受到邀请之后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小心谨慎地保护自己才对，而不是大大咧咧地奔向食堂赴约。
“你是不是撒谎了？”沈渡见刘玲玲此刻的反应，再次印证了她的想法。
刘玲玲听到此话，猛地甩开了沈渡往前大步离开，径直跨过了前面的人下了楼梯。
沈渡望着没入夜色的刘玲玲，捏了捏手里的铁锈，陷入了沉思。
随着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学生都迫不及待地奔向宿舍，原本静谧晦暗的校园处处亮起了灯光。
沈渡拉着温彦去找了柯邺白。
然而温彦并没有很惊讶，只是对着柯邺白腼腆地笑，“真巧啊。”
柯邺白愣了愣，“不巧，五分钟前我们在手机上聊过。”
沈渡细细回忆了五分钟前的温彦，在抽屉里偷偷玩着手机聊天。
……
“我们可以去看一下现场吗？”沈渡问道。
柯邺白点点头道：“可以，但是不能动。”
废弃的食堂一共两层，在很偏僻的地方，很破败，连外观都和学校里其他的建筑格格不入，食堂后门有一个楼梯，由于今日阴雨连绵地上长满了青苔。
沈渡径直走了过去，楼梯栏杆扶手上生满了铁锈。
沈渡走上了十级台阶转角处，把背靠在了栏杆上。
正好……
沈渡呆住了，站在那里，直到柯邺白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沈渡立即回神，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停顿片刻又问，“莫昭奚是怎么死的？”
“后脑勺受到撞击，颅内出血。”
“是当场毙命还是因为没有得到救治才死亡的？”
“这个还要回去做进一步检查，怎么了吗？”
“没什么。”沈渡又摇了摇头，她现在也只是猜测而已，她不能拿自己的猜测去冤枉别人。
温彦和柯邺白闲聊了十几分钟后，沈渡和温彦回了宿舍。
————
第二天早上，沈渡是被警车的鸣笛声吵醒的。
宋雪醒的最早，坐在床上玩手机，听到鸣笛声之后晃了晃脑袋，“抓到凶手了？”
温彦迷迷糊糊中打开了手机给柯邺白发了条消息，却没得到回复。
没过一会儿，宋雪大喊了一声，“又有人死了！”
江知梦温彦被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谁啊？”
“刘玲玲！”
这回沈渡也被吓到了。
怎么可能？
警笛声越来越近，四人立即起了床去了现场。
刘玲玲死在后山，学校种植了大片的桃花树，在初春三月盛放地极为美丽。四人去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很多人，几个警察也挡不住大批大批的学生。
沈渡往山坡中央看去，猝不及防直接看到了刘玲玲的死状，静静地躺在地上，周围身上盖满了桃花，刘玲玲原本就漂亮的脸在桃花的映衬下像是躺在圣湖中央的女祭司，美丽非常。
沈渡还想再看，眼睛却被人捂住，“别看。”
沈渡听得苏白的声音，拽下他的手道：“我不怕。”刚说完，警方把刘玲玲的尸体抬上担架，露出地上大片大片的鲜血，沈渡急忙紧紧捏住了苏白的手，转移了视线。
苏白轻笑一声，刚想说话，目光看到不远处时愣了一下，“等我一会儿。”
沈渡看着苏白跨过了警卫线，也没有警察拦住他，直接走向了宋许，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宋许皱起了眉，把目光看向对面。
“听说那个男生是刘玲玲男朋友，叫什么祝希，现在看到她死了居然没有一点表示。”宋雪八卦地贴着沈渡温彦道。
顺着宋雪的目光看去，是一个留着长发的男生，边上两根长长的刘海挡住了一半的脸，目光冷冽，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是不是被吓傻了？”温彦道。
“我看不是，之前刘玲玲被莫昭奚校园暴力，七班的人告诉了他他也当做不知道。”
沈渡想了想，七班，苏白也是七班的，那他刚刚和宋许说的话应该是……
正想着，宋许走向了祝希。
沈渡等人在宋雪的带领下溜到了对面。
“你是死者的男朋友？”宋许问道。
“是啊。”祝希似乎一点都不慌，冷静地回答。
“她死了你一点也不难过吗？”
祝希撩了撩刘海，高深莫测道：“谁说人死了一定要难过的？谁又规定只有哭才是表达难过的方式？”
这两句话把宋许噎住了，只好转了个话题，“你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什么时候？”
“昨晚。”
“几点？”
“21:45晚自习下课。”
“之后呢，你们各自去了哪里？”
“当然是宿舍。”
“之后再也没见过吗？”
“没有。”
“你确定她回了宿舍吗？”
“我不确定，我不能进女寝帮你们确认。”祝希阴森森地笑了一声。
宋许眉头皱的更甚。
沈渡听到对话，刚想回头和温彦吐槽一下，却在转头时看到了谢含章，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她皱着眉看向这一边，似乎是在看祝希。
宋许还欲再问，边上一个小警官走到他身边不知说了什么，宋许把目光转移到了沈渡身上。
“你是沈渡吧？刘玲玲昨晚21:47通过手机联系了你，你对这件事情是否知情？”宋许道。
沈渡愣了一下，心里的第一直觉就是刘玲玲应该是想和她说些什么，关于莫昭奚的死，但是很可惜，她并没有带手机。
“我不知道，我没带手机。”沈渡沉思片刻后，回答道。
“刘玲玲的死亡时间是在昨晚23:00到24:00之间，她在没联系到你的情况下有没有再来找你？”
“没有。”沈渡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
“你确定吗？”宋许对她的迟疑有些不信任。
沈渡点了点头。
“警察在取证过程中作为证人说谎是犯法的，小姑娘，你真的确定吗？”宋许显然有些不信。
“别吓唬她。”沈渡还没开口，苏白走了过来，站在了沈渡面前。
宋许先是一怔，随后挑了挑眉，“女朋友？”
“嗯。”苏白点了点头，嘴角勾着笑意，“从良了。”
“怪不得最近都没在巷子里见到你。”宋许赞赏地拍了拍苏白的肩膀，“以后也少干那种事儿，做个社会主义好青年。”
苏白拍开了宋许的手，拉着沈渡站远了一点，“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刘玲玲室友呢？消失了一晚上都没有发现吗？”
“刘玲玲是一个人住的，她之前的两个室友一个退学一个休学，学校本来打算让她在下个月搬到别的寝室的。”集所有八卦于一身的宋雪自告奋勇地解释道。
宋许叹了口气，“那平时有没有和她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宋雪闭上了嘴，她哪知道刘玲玲平时和谁一起玩。
苏白道：“你得去十班问，我们都不是十班的。”
宋许点了点头，打算离开之际，苏白叮嘱道：“别忘了祝希。”
说完后成功收到了祝希的目光。
苏白却并没有怯弱，堂而皇之地看了回去。
“一个只会打架的不良少年，终究还是学不会用脑子思考。”祝希盯着苏白，阴阳怪气道。
沈渡还没回过神，就看到苏白单手押着祝希反扣在树上，阴狠道：“可惜你即使动脑子也斗不过我。”
祝希被压在树上却并没有求饶，反而是冷笑一声，“未必。”
苏白捏紧了祝希的手腕，惹得祝希倒吸一口冷气，却还是没有妥协，只是把头埋进了另一只手臂臂弯里。
宋许听到动静回来，拉开了苏白，“你不是金盆洗手了吗？”
“没洗干净。”苏白瞥了一眼揉手臂的祝希，没再说什么就带着沈渡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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