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出来之后陷入了迷茫，她究竟还要不要去校长办公室？
但还没等她走回教室，宁嗣音打开了门喊她去把高一十班的刘玲玲找过来。
沈渡见到刘玲玲的时候，发现她就是上次那个在厕所间晕倒的女生，此时站在她面前，她才发现刘玲玲很高，大概有一米七六，但一直低着头，似乎有些紧张。
“你很害怕吗？”沈渡终于看不过去了，主动开了口。
刘玲玲摇了摇头，又道：“我不敢说莫昭奚的事情，我怕她之后会……报复我。”
原来又是一个被校园暴力的对象。
“没事的，我们不告诉她。”沈渡安慰道。
“我很害怕她会发现。”
“她是逃课出学校了吗？”
“不是……”
“那是做了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吗？”
“不是……”
“那为什么害怕？”
“因为……她总是打我。”
“不要害怕，你不是在揭发什么事情。”
一路聊着，二人走到了办公室。
打开办公室门的时候，宁嗣音正坐在刚才进来的男生的腿上，见到她们之后立即跳了起来，而后又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坐在了椅子柄上。
“我们查到莫昭奚的手机上给你发了信息，今天中午十二点五十在食堂见面，你去了吗？”宁嗣音道。
刘玲玲篡着手扭捏道：“去了。”
“你们见面之后说了什么？”
“没见面……”
“为什么没见面？”
“她没来。”
宁嗣音了然地点了点头，“你为什么十二点五十六分才去？”
刘玲玲看了看自己的表，又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表慢了。”
宁嗣音看着电脑上食堂门口的监控，还打算再问，电话座机响了。
男生顺手拿了起来，听了几秒后愣住了。
宁嗣音拍了拍他，“怎么了？”
“莫昭奚死了。”男生道。
场上三人皆愣住了。
“在学校废弃的食堂后门。”男生继续道。
宁嗣音最先反应过来，问道：“报警了吗？”
“在来的路上。”
话音刚落，呼啸的警笛声越来越近。
“你去帮我看着班里的人，我去现场。”宁嗣音指挥男生道。
还没等其他人说话，宁嗣音已经穿起衣服走了。
沈渡回过神来时，已经回了班级。
男生不苟言笑的表情很有震慑力，在教室里来回踱步时严肃的表情震住了很多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学生。
没过多久，秦净回来了，在路过男生时笑了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发生了什么？”沈渡收到了秦净的小纸条。
“莫昭奚死了。”
“？”
“在学校那个坏了的食堂后门。”
“宁老师呢？”
“应该去现场了吧，讲台上这帅哥你认识？”
“是校长的弟弟，顾砚知。”
“他和宁老师不会有一腿吧？”沈渡刚想把纸条丢过去，宁嗣音回来了，眉头紧锁，语气却强壮镇定，
“王梦琪，谢含章，沈渡，江知梦，出来一下。”
沈渡疑惑地和其他三个人跟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站着不少人，祁轲坐在宁嗣音的座位上看着电脑，身边站了三个穿警服的，为首的一个留着寸头，大约三十来岁，沈渡一眼看到了他胸前的胸牌，上面写着留城公安部，宋许。
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梳着锅盖头，眉目清秀，一袭白色的医务服，怎么看怎么眼熟。
“你们谁是今天最后一个见到莫昭奚的人？”宋许开了口。
江知梦有些害怕，缩手缩脚地往前走了两步。
“你是几点看见的她？”
“十二点半左右吧，我当时没看时间，不知道。”
“她当时对你做了什么？”
江知梦抬头，眼神里的恐惧中还带着一丝愤恨，沉默了许久。
祁轲见情况不对，起身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没事，别害怕，实话实说，她不会再欺负你了。”
宋许看向她们的眼神微微发生了变化，换了个问题，“你们是什么关系？”
“同学关系。”祁轲从容地回答。
宋许显然没有相信，追问道：“只是同学关系吗？”
“不是，我喜欢她。”祁轲道。
宋许了然地点了点头，“那你恨莫昭奚吗？”
祁轲苦笑一声，道：“其实我在刚刚翻看监控之前，不知道她们的事。”
宋许没再继续问，转头又看向江知梦，“你恨莫昭奚吗？”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说不恨未免有些冠冕堂皇了。”祁轲见江知梦迟迟没开口，替她回答道。
“我不恨。”然而江知梦在祁轲说完后，立马接了上去。
众人疑惑地看她。
“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对我进行校园暴力，莫昭奚对我而言，不是欺负最狠的那个。”江知梦道。
祁轲皱了皱眉，似乎忘记了现在处于什么场面，问道：“还有谁？”
然而江知梦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宋许没有继续问下去，反而是转头看向了王梦琪，“在你们的认知中莫昭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很漂亮，但成绩不太好。”
“有点心高气傲，但是有时候挺仗义。”
宋许又问：“有没有什么仇人？”
“哪种仇人？”谢含章问道。
“致死的仇人。”
谢含章微怔，“她……怎么了？”
“她死了。”宋许道。
除了沈渡其他三人都怔住了。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宋许将目光转向了沈渡。
沈渡突然被点名，有些恐惧，“我刚刚已经知道了。”
“对，刚刚打电话来的时候她正好在办公室听到了。”宁嗣音补充道。
“如果这是一起他杀的话，你们觉得凶手会是谁？”宋许接着问。
四人沉默了片刻，最终在宋许的注视下，谢含章先开了口：“高一十班的刘玲玲，她经常被莫昭奚欺负，今天中午莫昭奚还说过她心情不好要去找刘玲玲发泄一顿。”
“我今天中午没有看见她。”说巧不巧，刘玲玲此刻刚走到办公室。
“我们调了监控和莫昭奚的手机，她们约的十二点五十分，食堂监控显示刘玲玲十二点五十六分过去了。但是她去的是新食堂，莫昭奚死的地点是旧食堂，旧食堂的监控已经损坏了。”宁嗣音解释道。
“为什么晚了六分钟？”
“因为她的表走慢了。”
“这六分钟足够她在旧食堂杀完人跑到新食堂吗？”
“两个食堂的距离大概要走十分钟。”
“莫昭奚什么时候出的寝室能看到吗？”
“寝室有一条路可以避开监控直达旧食堂后门，所以我们很可能看不到。”
“死者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视角里是12:36分，和这个女生在宿舍走廊碰面。”宋许指了指江知梦，分析道，“如果是她作案，她必须保证死者12:46之前出现在旧食堂。”
“寝室到旧食堂需要多久？”穿着白大褂的男生问道。
“挺近的，三四分钟。”宁嗣音回答道。
“时间上来得及。”宋许道。
“不是我！”刘玲玲有些着急，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我不知道她约我约的是旧食堂，我也不知道她这次约我是想教训我，我以为她要让我请她吃饭所以跑到了新食堂去，我当时还给她带了瓶水，你们看监控！”
宋许把电脑上的监控拉回了十二点五十六，上面确实显示刘玲玲手里拿着一瓶水。
宋许没再继续抓着刘玲玲，转头看向沈渡，“你是她前桌是吗？”
沈渡点了点头。
“她今天早上有什么和平日不同的地方吗？”
沈渡摇了摇头。
“她平时还有什么仇人吗？”
“我不知道，我和她不是很熟。”
“说起仇人沈渡自己也是。”沈渡刚说完，谢含章就开了口，“上次莫昭奚打晕了刘玲玲陷害给沈渡，差点让她被处分。”
沈渡眯起眼看着谢含章，疑惑地思考自己是不是和谢含章有过仇怨。
“这事儿后来解决了，如果是沈渡，没必要等到现在。”祁轲道。
谢含章没再说话。
“我们能知道莫昭奚是怎么死的吗？”王梦琪问道。
宋许看了看医生装扮的男生，示意他开口。
“初步判定死者的死因是后脑勺受到重击，颅内出血，死亡时间大概是五个小时以外。”医生道。
沈渡越看他越觉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然而对方仿佛看到了她的视线，轻轻一笑，道：“我是法医柯邺白，我们之前在校门口见过。”
沈渡仔细回想了一下，还是没想起来。
“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对你有点印象，温彦经常跟我提起你。”柯邺白又解释道。
沈渡猛地回忆了起来，这就是当初温彦面基的那个网友！
怪不得这么眼熟。
“你们认识？”宋许问道。
“不怎么认识，她们班有个叫温彦的我倒是挺熟的。”柯邺白道。
“那挺好，小柯，你多去了解了解情况。我先回警局备个案。”宋许说着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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