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宫墙之内

如懿现在不敢去违逆皇上的心思，按着皇上的肩膀轻声道：“皇上心思细腻，幼年的心酸缺失即便如今富有四海也难以弥补。所以皇上做，就一定要做到。现在这么做，是对二阿哥好，也是抚平自己的心意。”

皇上直言道:“所以朕即使知道现在永琏身体不好，朕也不想放弃他。虽然我朝马背上得天下，一个不能骑射的皇子要为天子很是勉强。”

说着皇上又叹了口气。

皇上不高兴，如懿立刻接话道：“天下安定，未必要九五之尊亲征出战。只要有仁爱之心，文德出众，一样是百姓爱戴的天子。二阿哥年岁还小，长大成才，必定能够替您分忧解难的。”

皇上听后，缓声道：“你说的很对。如懿，谢谢你能谅解朕。朕知道，朕一直委屈了你。朕明明知道你疼永璜，而永璜也上进，但哲妃……她的位次万不能与皇后相提并论，庶长子也不如嫡子尊贵。有嫡子在，朕也不会考虑其他孩子。这点，朕对不住所有的阿哥。幸好，永瑜被贵妃养得太自由散漫，永璋被养得太过娇气，他们往后做个闲散宗室，朕不至于亏待了他们。而永瑞太小，即将周岁的孩子看不出性情，以及仪贵人那胎不知男女的孩子。”

如懿道:“臣妾明白的。”

皇上垂头道:“朕知道这样很不公平。朕与你还没有孩子。但朕这些话不是能对皇后贵妃亦或是纯嫔说出口的。朕这么多年的心愿，只有对着你才能说出口。”

如懿翻过皇上的手，将它贴在面颊上，轻声道：“皇上，臣妾都明白了。您既然有了属意的储君，那以后要是臣妾有了和您的孩子，绝不会教他觊觎皇位，只盼他一生富贵平安便够了。”

皇上动容道:“如懿， 谢谢你这样懂得朕。”

如懿也不是全然清心寡欲的，昨天被皇后富察琅嬅她也记住，有心道：“那皇上要立太子之事会告诉皇后么?若是皇后知道一定极为高兴。”

皇上要是打算告诉皇后富察琅嬅，就不会只和如懿说了。

皇上不至于提防皇后富察琅嬅，但他得防着人口繁多的富察氏外戚做大。

皇上摇头道:“圣祖在时就因过早公布储君，才让诸子起了夺嫡之心。朕会和先帝一样 ,将太子的名字藏于正大光明的牌匾之后，等朕百年之后群臣自然会依照这个立定储君。如此也可防太子骄矜，母家专权。所以，朕不打算告诉皇后，你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如懿屈膝道:“是，臣妾谨记，不会再外传了。”

外头有些悉悉索索的声响，引起皇上注意。

皇上问道：“外头什么声音，很是耳熟?”

如懿仔细听了听，笑道:“是御膳房给仪贵人送来的新鲜鱼虾。鱼虾么，都是喜欢扑腾的。”

皇上出神片刻，回过神有些心不在焉道:“朕记得，玫贵人怀孕那时候也很喜欢吃鱼虾。太医也说有孕之后吃鱼虾，可以让孩子聪明……不提她了，仪贵人身体如何?”

如懿揣摩皇上的脸色，只道:“仪贵人偶尔会害喜和胸闷，不过太医说了一切正常。皇上若是担心，不妨现在去看看仪贵人？”

如此，皇上便起了身要去东偏殿，临时又道:“如懿，皇后无暇分身，仪贵人的一切就该你多多照顾。在朕心里，你值得贵妃的位分。你再等等，等仪贵人的龙胎生下来，朕就有理由给你晋位分了。”

皇上这么为着她打算，如懿感动的眼眶微热，真诚道:“谢皇上。其实皇上能放心仪贵人住在翊坤宫，便是对臣妾的信任。臣妾哪里还敢居功自傲？”

皇上摆摆手道:“不用送了。朕说过要让你放心，能给你最好的，朕就一定先想着你的。”

如懿感动的目送皇上进了东偏殿，闻着殿中轻薄的沉水香，觉得只要君心在，她的心思就此宁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