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冬日

你的动作顿住，放下碗。妃子接连暴毙，血染后宫。陶凝暗害的手段高超，但太多的案件接连发生，皇帝大怒，令掖庭三旬之内必查出凶手。掖庭不眠不休，细枝末节联系在一起，宫中风声四起，指向陶凝的证据件件确凿。你私下打听陶凝的嫌疑，就算陶凝有万两银子，也难在这么短时间内，保自身平安了。

而这些时日，你与她日日见面，挑拨她与你对家的关系，她每每闻之，都面含怒气，而转旬，对家就会身葬寝宫，这其中的关联，自不必明说。

几日前，你再问奉天宫章祀陶凝的福缘。他皱着眉摇了摇头。你明白，这次，哪怕她再有能力，也逃不过此劫了。

巧笑倩兮，她盈盈走来，陶凝裹着斗篷，却也能看出她身形单薄，但是眉眼间却有几分英气。

“外面雪下的这般大，你还跑来这干什么，快坐下烤烤火。”

你招呼着她坐下。你们相视一笑，话在嘴边但都默契地不言语。不知怎的，面对这个将死之人，你的恨意仿佛淡了些许，倒多出几分怜悯来。

“臣妾多谢娘娘晋位之恩，特来拜见皇后娘娘。”陶凝行礼谢恩。

“区区小事，不必挂怀。”你摆摆手，两人相对坐下。

“妹妹这一路可还顺利？雪天路滑，可要让宫女扶着，自己也要当心些。”你让下人端来热茶，和陶凝寒暄起来。

“是有些不好走，但小心着也就走过来了，更何况是来看皇后娘娘，走些雪路算什么。”

你笑了笑，不语，低头喝了口热茶。

“臣妾此次来给皇后娘娘样东西。”陶凝身旁的宫女拿出一匣，匣中两只银质发簪，顶端是娇艳欲滴的海棠，制造精巧，华丽端美。

“此物名叫并蒂海棠簪，臣妾珍藏多年，一直没机会赠予姐姐，此次…姐姐可务必要收下。”

你笑着收下，心中却有些疑惑。并蒂海棠是指同一根茎的两朵莲花，寓意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之意，你与陶凝共事一夫，送此物也无需太大的阵仗。况且此物虽是上等饰品，倒也不是什么顶尖珍贵之物，何谈珍藏多年？怎说现如今才有机会赠予你？

若说陶凝囊中羞涩，你是万万不信的。你这些日子和陶凝日日相见，交好，情同姐妹。掖庭看在眼里，更何况你将她升至妃位，掖庭万不会短了陶妃的好处。

罢了，你摇摇头，身外之物，本就没什么意义。

“说起来，旅祀大典的日子近了，妹妹可有什么想求的？”你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是本宫多嘴了，本宫知道你不常去奉天楼，想来旅祀大典也…”

陶凝沉思了片刻，说道。“不，娘娘，旅祀大典，我倒是有一事想求，请娘娘代陶凝向上天祈愿。”

“噢？可是求皇帝的恩宠？”你手轻揉眉间，求皇帝恩宠有何用？皇帝就算再专情，此次罪上加罪，也免不了一死，何必挣扎呢？

陶凝摇摇头。“臣妾自进宫以来，本就无意皇恩，志不在此，得不得宠，是臣妾自身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