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集 叹别太初

禧月“锦叶，我来，是他，你退下吧。”

禧月上前，刚触到门把子，却又放下手——他以前来，可是从不会这么叩门的，可如今，每一声都这么沉重，好似每一寸悲每一寸愤都含于其中。

禧月有些怕了，不过，她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呼出一口气，前去应门。

面前的天启还是从前的样貌——只是今日身着灰色长袍，眼泡微肿，眉间紧皱，嘴角下垂，青丝散乱。

禧月“进来吧。”

禧月强颜微笑，示意天启入殿。

本想将天启带入正殿，不想他就在殿外的白玉桌坐了下来。禧月见此，也不询问原因，反正说多错多，只是弯下腰。

禧月“我给你去沏壶茶吧。”

天启.“不必了。”

禧月“那...我...”

天启.“你出去。”

到这时候也不看禧月半眼，好是冷漠。

禧月“可这是...太初...”

天启.“七万年前，这就是本尊的殿，如今我要回来，和月弥叙叙旧，有何不妥？”

禧月“我...”

天启.“本尊再和你说最后一遍，出去。”

禧月“可我...去哪...”

天启.“与本尊无关痛痒，全凭你喜欢。”

禧月“可我，也是真神啊...”

天启.“神？你也配？凡胎都不肯放过，也敢称神？”

禧月“可...是我救...”

天启.“出去!”

天启猛地一击玉桌，顿时碎成散沙。

天启终于看向禧月，可那眼神中藏的都是决绝，禧月看怕了，低下了头，偷抹好眼泪，径直离开了太初殿。禧月要强，唯独在天启面前，柔弱不堪。

禧月也不知何处去，到处闲荡，最后只得来到长渊殿。

秋千轻漾，竹林满眼，花开满殿，长渊好一派浪漫，清新不落俗套，文雅不失舒适。

禧月“原来这就是当年白玦上古初识之地。”

她闭上双眼感受，看见了从前一幕幕，上古初见白玦的冲撞，两人互相嫌弃又互相在意的双向奔赴，白玦教上古舞剑，上古为白玦舍荣华，甚有那日上古偷吻白玦，情深几许。

禧月“可我不配拥有。”

她走进长渊殿，里面却又是另一番景象：殿内虽大，却万物冷寂，孤灯一盏，玉榻一座，长桌一台，灵盒一只。

随处积灰，毫无声息，倒是一丝不像真神所居之地，不知天启这些年来竟如此清苦，又是何必呢？好好的雍容华贵不享，要受这清冷之苦。

早就听闻天启从不让人进殿，自己也不常打扫，想是才积了那么多灰罢，禧月寻思着准备亲自清理一番，也算随手行善吧。

可这善，宁愿不施，禧月无意间，在那灵盒里，竟发现了月弥的画像和月华剑，还有上古曾经的那片令羽，发现了天启每一天写给已故人的信笺，也找到了她一直在追寻的答案。

原来，她是天启眼里的替代品，一直都是，而他，竟无一日不念着月弥和上古。

缘起于月弥，缘落于月弥。

事到如今，她也终于理解筱雪之举，筱雪之恨。

失望到极致，便是绝望。绝望到了极致，便无所不敢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