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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亲之名

  亚力没有回话,眼睛渐渐发红。他在外打工几年了,确实没赚到什么钱。干着卑微的工作拿着一点点工资,勉强维持个肚皮,不致于让自己饿死了。想存钱,对他来说,简直痴人做梦。如今家也倒了,连个屈身的老房子也离去了。泪花在眼眶打转,努力着不让它流出来。

  “反正你都赚不到钱,还不如过来帮我看店。”小叔在一旁挤眉弄眼地说,看来他十分生气了。

  “我可以的,我会赚到钱的!”亚力努力着说。他想,我就算不吃不喝,不买衣服不乱花钱也要给自己存一点点钱,给家里添个瓦。咽着口气,下定决心的样子。

  “倒就倒了,在我这里有得吃有得住,怕什么?”小叔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规劝着亚力。

  亚力黯然神伤地发着呆,再也说不出话了。

  就这样僵持了一个多星期,亚力有意无意地怠慢着做家务。

  小叔的脸气得不成样子了,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狠狠地瞪着亚力,沉默着。

  亚力呆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愣愣地看着走过的行人。他在做着无声的抗议。来这里,他已经花掉了自己身上仅有的钱。而小叔是没有给他工资的。人家长辈要求帮忙,又没开口跟你谈钱,你怎么好意思说呢?亚力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了,每天除了三餐,不知道还有什么了。他天真的以为帮忙也会有工资的,可是一切看样子只是做梦而已。

  亚力低下头拍了拍沾满泥垢的脚底。两脚的皮肤没有一点儿的滋润,那么老皱,那么干燥,似乎都要脱掉一层皮了。

  店内的小叔正在茶几上泡着茶,皱着眉头自斟自饮。偶尔抬头斜眼看了亚力几眼,暂时没有了声音。空气那么的沉静,流动缓慢。无声的世界,耳朵只觉一阵嗡嗡。小叔闭着嘴,倒有点不适应了。

  良久,里面有了椅子移动的声音。小叔走了过来,冷冷地对着亚力说。

  “你想回去就回去吧!”

  亚力惊喜地抬起头,转而一想,失望了起来。叫我回去,哪里有钱啊!我怎么回去啊!眼巴巴看了小叔一眼,继而低下了头。

  小叔好像发现了亚力的眼神。狠狠瞪了一眼,走回茶几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喘着气。或许他看出亚力想跟他要钱吧。心情烦闷地端起一杯茶仰头往嘴里倒。

  半响,小叔才挪了屁股,往柜台走去。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了两张百元钞票,往柜台上一拍。

  “拿去吧。知道怎么坐车吗?”小叔斜着眼睛问了亚力一句,脸色沉重而又难看。

  “知道。”亚力受宠若惊地伸手把柜面上的两张票子收了起来。右手紧紧地攥着,多么珍贵而又要命的钞票啊。拿着两张票子的手仿佛握着足斤重的黄金。这对亚力来说,这是一个多月以来最贵重的东西了。

  亚力简单收拾了行李,跨出店门离开了。

  亚力提着行李,走在公路上,形只影单。这里不乏高楼大厦,豪华轿车,打扮时髦,服装笔挺的各色行人。在这花花世界里,一切与自己那么的不相干,那么的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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