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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灯看剑【九】

微光探

9.0【小清,小明】

“这就是你为我选择的后半生?以你的尸体当做垫脚石迈

向短暂的安全,我不接受。”阮小清猛的将她丈夫的扁担

朝着北门映柳砸了过去,她怒吼着,掩盖自己内心的恐

惧。她怕的不是像天灾一样的北门映柳会夺走她的生命

而是阮小明的离开。她不能接受,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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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过来抓我的衣领,被我转身躲开。我猛地推了他一把,大声喊道“水玲珑,带他走。”

水玲珑会意,转头看了眼气定神闲的南宫宴,叫他不为所动便上前来站在北门映柳身侧。

“相信她”他悄声说。

阮氏夫妇历经沙场百年,见过多少油滑的伎俩。他们对于我这种主动送上门来的可是非常欢喜的,于是乎我的计谋开始得逞。

阮小清看了眼阮小明,阮小明点了点头。那支长长的扁担向着我打了过来,阮小清算准了我会躲向哪边,从锅铲里抽出细剑,向我刺了过来。

“水玲珑,你们两个先走。那个湖底下是空的,通往另外一个空间。他们两个的目的是我,不是剑池和药阁。”我踩在阮小清的锅铲上用力一跃,踩住阮小明的肩膀。

阮小明抓住我的脚,猛的向着一侧的高树上甩了过去。因为要确认我完全死亡,他们追了过来。正好,踏入了我的天地一锁阵。

阵法开启,四面八方腾空升起一条条金黄色的锁链,从地底伸出,困住了阮氏夫妇。

“困不了多久,我要先走了。北门映柳,你不一起?”水玲珑和南宫宴都极其放心我,他们知道水下定会有空间,便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我身后只剩下北门映柳,如若我猜的不错,草丛里应该还藏着两个。

“你走,我断后。”北门映柳提着战戟,立在风中,仿佛置身于一场诀别生死的战役。风吹的喧嚣,他漆黑的斗篷猎猎作响。他是北门映柳,他要完成他效忠的主人的命令。更何况,这也更加趋近于他的本意。

“这是我的责任。我不喜看良善被辜负,谬误被称颂,民

意被搬弄。不喜是非颠倒,真相埋没,不喜真心付出的人

却一无所得。我不喜欢这世上的太多事了。守护疆土是我

的选择,我已经尽力保护该保护的人,没有谁能够做到完

美。”昨夜星光灿烂,北门映柳坐在石头上,那把漆黑,如同黑夜一般的长戟无声地宣告着他所陪同北门映柳经历的事情。他说的对极了的,可是没有谁在认真听他说话。

“丫头你就放心走吧,这大块头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更何况还有老夫和这臭小子呢。最少两个时辰,对你来说跑出百里应该不成问题吧。”那声音从草丛中传出,我熟悉极了。画甲肖张提着两个大刀,从草丛中漫步而出。

他身侧跟着林永安,那个长相俊美,异常沉稳的少年。他们身上有些风尘仆仆,应该是长时间赶路导致的。自上次陵墓沙洲一别,已经有许久未见了,能看得出来两个人都进步不少。成熟老练却有孩子心性的中年人画甲肖张,年轻却心性成熟的林永安。他们二人凑在一起似乎异常合适。

“等我出去请你喝酒。”我笑道。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你先走。”林永安皱了皱眉头,催促道。

“那就回头见了,答应我,无论如何活着出去。”我说完,转身扎进了水里。其实我不太会游泳,倘若不是用了避水术法,我现在可能已经呛咳水了。

湖底没有什么凶残的鱼类,可能就算是有也已经被吃光了,所以我的视线非常明亮。环顾了一周也没发现南宫宴和水玲珑的身影,便尽力向着告知到的方向游了过去。

怎么也没料到,竟然会有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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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甲肖张拍了拍北门映柳的胳膊,至于为什么拍不到肩膀,是因为他观察到我需要垫脚才能拍到北门映柳的肩膀。北门映柳和南宫宴差不多都接近两米,可以说是非常高了。这让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的画甲肖张有些不爽,可是明明比他还矮的我都没说什么。

“大块头,你的任务是不是要保护那丫头。”画甲肖张问

“是。”北门映柳应着。

“那我们就是一路人啦。那丫头和我们是老相识了,我这人没什么缺点,就是护短。咋着,你们两个毛头小夫妻想欺负那丫头啊,还得先问问老夫的同不同意!”画甲肖张呵呵笑了两声,举起刀指向阮氏夫妇。

阮氏夫妇到底是能力通天,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破了天地一锁阵。我仍旧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这阵法,被人告知无解来着。

“魔将,在下林永安,这位是画甲肖张,我们没有恶意。且站在同一线上”林永安说着,隐隐约约听见了兽潮的低吼。他已经预料到了兽潮的来临,这是他计划之中的。

“知道了,你们退后。”北门映柳的声音极为低沉,从那漆黑的兽骨面具下传出,仿佛远古巨兽的嘶吼。他是故意用术法将自己的声音变得难听一点。毕竟在战场上让敌人听出自己声音的年龄,便有可能被抓住软肋。

阮小明的扁担已经打了下来,此时此刻北门映柳的长戟也已经迎了上去。噼啪两声过后,大片大片的绿草被拦腰折断,北门映柳毫发无伤,阮小明的扁担有了些微的划痕。

林永安从没见过有什么木制能够抵挡住魔将的尽力一击,这让他十分诧异。

北门映柳的长戟陪他征战沙场多年,阮小明的扁担又何尝不是。阮小明的扁担原材料不是别人,正是林君死去的亡妻。可怜林君至此到现在都还在寻找复活亡妻的方法,可是没了本体,一切都无力回天。

那一击击不破北门映柳的铁甲,亦无法击破阮小明的护身术法。

“晚辈无意与二位前辈为敌。倘若二位前辈就此收手不再去追那人族女子,映柳绝不伤二位前辈。”北门映柳收了长戟在身后,左手手掌立起在身前,表示自己并无恶意。

“映柳小弟,我们二人接了任务的。那人给的报酬是我们必须要得到的东西,你若执意护着那女子,那我们也不好手下留情。”阮小清撩了撩头发,手中的锅铲俨然已经换成了菜刀,隐隐约约闪着寒光,一看就是磨得非常不错。

“实不相瞒,我护着那人族女子,是主上的意思。”北门映柳迟疑了一会儿道。

这下轮到阮小清和阮小明面面相觑了。

终是双方僵持不下

“跟他们费什么话”

还是画甲肖张先动的手,一下子打破了僵局,他们开始了战斗,为了给我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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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暗流卷走,即使使了避水决还是被冲的撞向岩石,虽没受什么伤,但头晕眼花的。这令我一下子失去了维持避水决的清醒,我溺水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南宫宴在水中向我游了过来,大手一伸将我揽在怀里,带上了水面。

一番抢救过后我将吞下去的水咳了出来,浑身湿透的感觉并不好受。几乎出于本能,我将伏在我额顶的手一把抓住,三两下就…反被压制住了。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深渊巨怪呢。”见抓我的人是南宫宴,我也就舒了口气。环顾四周,发现我们正处在水泽旁,置身于一望不见边际的森林之中。

绿色侵占了我所有的视线,发间垂下的水滴流进了我的眼睛,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冷的。

“你们把衣服也脱下来吧,我给烤烤。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再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我又没带什么退烧药。也就看见那边有几个朝颜,那玩意儿好像只能掐了根茎止血。”

我褪去外袍,推了几根树做横梁,把衣服晾在上面烤火。见南宫宴和水玲珑迟迟不动手,便歪头嘲笑

“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回事,抓紧时间好吧。天已经马上就要黑了,我们还得轮番守夜呢。不过我亏得多带了块绒毯,也不至于感冒。”我从空间取出绒毯盖在腿上,搓了搓手。

“我的衣裳已经干了,不会受寒的。阿舟,过来。”南宫宴招了招手。我明白的,他那边最暖和。这就是修行之人的裨益吗,修行到一定程度之后有清声之气护体,污秽近不得身,即使沾染了什么也会自行消散。所以自我见到南宫宴的那天开始,他的衣服虽然每天都差不多,但也确实是不用换的。

我站起身,毫不犹豫的坐在了他旁边。他将他的外袍盖在我身上,捉住我的手暖了暖。他的手心是热的,外袍散发着凛冽的梵罗花香,那似乎是专属于他的味道。

他身上也是热的,自胸口源源不断的散发温热。那是曾经救过我命的内丹,好不容易修好了,可不能再坏了。内丹可是一个修士安身立命的资本,倘若没了,灵修大打折扣不说,还极有可能因此丧命。

水玲珑摇了摇头,坐的离火堆近了些。

“我们魔族体温高些,用不了多久也就干了,主不必担心玲珑会感染风寒。”

“那便好。倘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一定要和我说,你们是我的后盾,没了你们可不太得行。”我摊了摊手,拿出罗盘计算方位。

“不用算了,我们距离剑池只有不到二里路。兽潮离得远,林子里也没有其他了。好好睡一觉,保证精神和体力充沛吧。我守着你。”南宫宴说着,揉了揉我的头顶。眸光看向我,我知道的,他不会在这种事上骗我的。

“交给你了。”

夜很静谧,水泽之上亦是宁静。经过一番缠斗,阮小明受到重创。他的扁担从中间断开,身上遭受北门映柳的数十下攻击,内伤已经很深了,但他还是强撑着。他是一个男人,他要保护他的妻子。

北门映柳,画甲肖张和林永安除了消耗了一定灵修之外皆只受轻伤。毕竟阮氏夫妇征战沙场多年落下的称号也不能是浪得虚名。

阮小清和阮小明出自同一个村落,甚至是邻家。他们从小便一起长大,性格磨合的非常好。后来他们二人成了亲,因为有共同的报复便一路走到现在。

年轻的阮小明和阮小清立志要守护魔域疆土,在边疆守了二百余年后被上任魔君召回。后走南闯北为魔君排忧解难,直至两百年前,阮小明和阮小清正式隐退。

他们是一对寻常夫妇

他们是一对逆着风雨向前的恋人

阮小明已经力竭了,他回头望了望钢刀有了缺口,虎口红痕格外显眼的阮小清。撑着身子爬了起来,用力推了一把阮小清。

阮小清向后退了两步,失去了重心的阮小明一下子跌倒在地。就那样扑倒在阮小清身前,呼吸极度微弱。

“走…快走…我们不要死灵花了…小清…我只想你活着。”事实证明,阮小明虽然话不多,但理智一直在线。他没有叫上阮小清同他一起赴死,而是让她逃走。

他知道,只要他们不主动,北门映柳就不会死抓着他们不放。

阮小清似乎是两百年来第一次落下泪来,她自从嫁给了阮小明就几乎没怎么流过泪水。也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阮小明对她的那份深沉的爱。阮小明从来都是把阮小清放在第一位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如此。

阮小清怕痛,他们就不生孩子,哪怕是迎着家乡无后为大的压力,他也没有强迫阮小清。递给阮小清的鲜花从来都是拔了刺的,所有重物都是由他放在竹篓里背着的。

阮小清觉得,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嫁给了阮小明。他们共同生死,也要共同进退。

一年前,阮小清得了种病。那种病会慢慢侵蚀她的筋脉,直至渗透完全,彼时将会一夜之间气血逆流而亡。好在是种慢性病,他们有机会找到治疗病的方法。

死灵花

克制那种病尤为重要的一味药材。

他们走了很远,从四方炼狱到北极雪原,都未有这种花的下落。一月前透露出的离園开启的消息,他们二人并无兴趣。一男子找上门,告诉他们只要替他杀了一个人,他们就会得到十朵死灵花。

“这就是你为我选择的后半生?以你的尸体当做垫脚石迈

向短暂的安全,我不接受。”阮小清猛的将她丈夫的扁担

朝着北门映柳砸了过去,她怒吼着,掩盖自己内心的恐

惧。她怕的不是像天灾一样的北门映柳会夺走她的生命

而是阮小明的离开。她不能接受,她不能。

“停手吧。前辈,死灵花而已。晚辈主家飞云是死灵花的主要产地,因为地处偏远所以未能传遍天下。那种病症已经绝非绝症了,我可以给你们死灵花,保证您和您的丈夫平安活着,只要你们收手。”林永安吞了吞口水,他不知道他能否劝得动阮小清。

“左右活不久,信你又何妨。你说你能救他,还请说到做到。”阮小清早就不想打了,是阮小明一直在奋力战斗。而战斗的原因,是因为她需要死灵花。就因为一个任务,为了能够救活她,阮小明拼了命。

“晚辈擅长医术,还请前辈不要担心。”

林永安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脉象,比起阮小清,阮小明的病症更为严重。他一直没告诉阮小清,是害怕阮小清担心。林永安会意,什么也没说,只是开始施针帮助阮小明控制病情,和治疗内伤。

北门映柳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画甲肖张嗤之以鼻的坐在草丛里啃桃子,他始终孤家寡人一个,最烦的就是这种小情侣生离死别的戏码。于他而言,好好活着才是在一起的根本。

林永安汗颜,他和画甲肖张认识有段时间了,近几年经常一起走南闯北。名义上画甲肖张是他的保镖,实际上需要支付的报酬只有顿顿饱和顿顿酒罢了。

“大块头,这儿没你事了,你去找那丫头吧。我看那丫头带的那俩人一个接一个的不靠谱,我看其中也就你最稳妥了。你厉害,你去。”画甲肖张往嘴里扔了一个茴香味的花生豆,解下酒囊倒了一口。辛辣刺激着他的味蕾,他就是喜欢酒,谁也不能阻止他喝几口。

“保重。”北门映柳也不推脱,双手抱拳退了两步。他走到岸边,盯着那深不见底的湖水愣了几秒。只见他抬起长戟,竖向一划,整个湖面化成两半。

他跳了下去,半分钟后水面才再次合上。阮小清目睹这一切,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倘若北门映柳刚才未手下留情害动了杀心,他们现在一定死透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了。

那可是北门映柳,魔域第一魔将,人送外号“铁甲天灾”

铁甲,指他如同玄铁般的身体强度,更是指他如夜般漆黑的黑甲。很多时候,人们不知道到底是北门映柳硬,还是他的黑甲更硬。

天灾,指北门映柳如同天灾降临一般的战斗力。曾有小道消息传言,北门映柳只一人驻守一座空城,不曾出城,但所有进城的敌军都只剩尸体。更指他能够硬抗天灾。是的,硬抗天灾,这绝非传言。

四方炼狱每三百年一次雷灾,每次雷灾都会带来不可抗拒的折损。三百年前,北门映柳从陈殊的帐篷里走出,途径四方炼狱,正好遇见雷灾降临。在所有人都要认为这个少年天才就要命陨的时候,北门映柳显得异常淡定。

他那柄长戟,被他举在手里。只一击便划破雷云,刹那间雷霆万钧。他不曾恐惧,连坎数十下,那雷云便被打的七零八落,那次雷灾便也那么过去了。

他从四方炼狱走出,眉头紧锁。没有人敢再质疑他什么,他是北门映柳,他比天灾更可怕。他是魔域的守护者,一位沉默寡言的,如同礁石一般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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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风有形状,那一定是绿草。

当云边透出第一缕天光之时,望不见底的洞里隐隐约约传来龙吟。百鸟翱翔过清晨带着氤氲雾气的森林,蔚蓝碧透的水底,有浅蛟微微的低鸣。

海曼跟了竹藤青徽一路了,她对这个一身傲骨的绿衣少年很感兴趣。原本的竹藤青徽和青鸟横断,青丘银初一起走的。另外两人却早早找到出口离开了,说是家里有要事。

澹台丘再搞古怪

“喂——少年,我们一起走啊~”海曼凑了过去,竹藤青徽却不给正脸。

“再下家风清廉,不和妖怪为伍,还请您自重。”

“果然,又是人类才会说的话。妖怪怎么了,妖怪就不能活着了?你刚刚想一起的那两个不也是妖怪,一个青丘的老妖狐,一个臭青鸟,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是万象海的雾妖呢。”海曼咯咯笑了两声,见竹藤青徽不说话,便也作罢了。

“少年,总有天你会明白。妖怪并不是穷凶极恶,人也并非本性纯良。”海曼隐匿起来,跟在竹藤青徽旁边。竹藤青徽对于突然消失的海曼哑口无言,他不能否认海曼说的并无道理。可他始终没有办法跨越那道坎,他的母亲,就死在妖怪手里。

竹藤青徽觉得自己矛盾极了,自己的师父不也是妖,自己修行的也是妖族功法,却口口声声人妖殊途。他是在时刻提醒自己,与妖怪产生感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醒了,找了个水泽洗了把脸让自己足够清醒。和水玲珑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开始向着剑池所在行进。至于从一开始就跟在我们身后的那位,不足为惧。

“假如这次能够成功找到剑池,我一定找到锻剑的极好材料,给自己锻一把有器灵的剑。”我说着,已经开始苍蝇搓手了。

“主为何执意于剑。玲珑曾观察到主会用多种武器,为何偏偏冒险来离園寻找剑池?”水玲珑问我。我侧眼猫了眼他的折扇,那柄折扇杀人无形,是水玲珑常用的武器。你要说他不会使别的吗,那不见得。

“因为…帅啊。”我笑道。南宫宴微微笑笑,没说什么,只是握紧了我的手。“不用假如了,就在那儿。”

那是一座古城,像是被遗忘在这儿的。门口的禁制虽过了不知多少年风光依旧威力十足,使得妖兽近不得。城靠山,年代久远的树未经修葺,垂下的叶落堆起老高,城墙上布满青苔和竹藤,像是步入一个无人之地,一座历史的坟墓。

辉煌曾在此上演,只需上前看看那失落的炮台,便能够感收到曾经的繁荣。只在刹那间,便能闻见车马沸腾,欢声笑语。

器物都是有记忆的,我坚信这点。

门口有一大片空地,能够看见曾经光亮的青石板。兴许是被妖兽践踏出来的,城门口近三十米宽,五十米长的地方都是空旷的,只有青苔。

青铜色的门上有雨水侵蚀的锈迹,硕大的阵法抵御着兽潮与有心之人。但防不住四季轮转风吹雨打。亢沉的嘶吼,是剑的悲鸣,还是最后一位独活之人的叹惋。

这是一记传奇。

——————

北门映柳看见某个标识后原路返回,没费什么劲儿就找到了林永安一伙人。

“大块头你怎么又回来了,那丫头呢?”画甲肖张看见北门映柳便站起身来左右看着。

“她不需要我帮忙,叫我回来守着你们。我的任务,保证你们活着离开离園。”北门映柳说完便沉默着,无论画甲肖张再怎么上蹿下跳都不为所动。

他刚从那湖里打了两尾鱼,飞快的处理好,如今已经架在火上了。画甲肖张早就饿了,便也识相的坐在一边盯着那鱼。纸袋子他一直没摘下来过,但他能够闻得见鱼肉的焦香。

阮小明已经在林永安的救助下醒了,如今也是饥肠辘辘。他从竹篓里拿出两个木制的马扎,让阮小清一并坐下。他握着阮小清的手,这是他给阮小清的一针定心剂。

“你这鱼烤出来会腥,或许还会有些苦。若是待会不加佐料,兴许还会中毒。长时间不得治,还会丧失味觉。”阮小清撑着下巴,懒洋洋的道。

“你刚未去腥线,贴着苦胆的增生未去。这里水下的水草有毒,那鱼是吃毒草长大的,全部沉淀在肉里。有一味叫穿心堂的佐料,恰好能解这毒。”阮小明解释道。

“受教。”北门映柳沉默,将鱼埋了起来。

“会做土豆吗。”阮小清问他。“我们还有十几个土豆”

“晚辈不才,土豆最为善手。”

北门映柳心里守护疆土和保养兵器并列第一。然后是摩耶汐流,第三是其他三人的安危,再其次是温饱,最后是自己的安全。平时种种花种种草种种土豆,手下士兵为其厨艺赞叹自己为什么不是女儿身。

至于他为什么那么喜欢种土豆,这没人知道。大致上他觉得土豆营养价值高还好种。

能力大的人多少会有些怪癖。

于是阮小清阮小明一伙人吃了许许多多的土豆,神奇的是,北门映柳这种看起来不会下厨房的人,竟然做的一手好菜。他把土豆变着花样做了很多,有的甚至视觉味觉上都和肉无异。

所有人吃的酒囊饭饱,连汤汁都没剩下。

“你这家伙…还挺不赖的”

恭喜北门映柳得到画甲肖张的认可

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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