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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灯看剑【七】

微光探

7.0【涉疆】

“忍受爱人的遗忘是件痛苦的事情。倘若你真的忘了我,我不会杀你,我只会想方设法让你再次爱上我。”

他们隐匿在雾里,旁人看不清,我还看不清吗?只见他们的首领挥了挥手,千百支响箭如同细雨般落了过来。我摁下微生涣的头大声喊道

“所有人进入掩体,没有指令不得出来。”

阵法,纯炎

我伸了手,触动了贴在城门上的第一重阵法——纯炎

顾名思义,极致纯净的火焰。

阵法在城楼上凝聚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高温将响箭的钢尖生生融化,木制的箭身也便焚烧殆尽了。此等阵法,收录于弥天阵法小传里。因为危险系数高,画出困难,消耗灵修高被禁了。谁能料到那弥天阵法小传就是药师所作,作为药师的得意弟子,南宫宴自然烂熟于心。

“水水,箭。”我没回头,摆了摆手示意水玲珑把弓箭递给我。来之前我就把我所需要的兵器一股脑的塞到了他怀里让他好生收着。因为特殊性,番薯要求我一定要学会大多数能见到的兵器。所以,到现在为止,我所会的兵器可不止一两个。

水玲珑拿了影弓给我,那是黑檀幻境里默林带出来的。之前是有器灵的,后来也不知道怎的器灵进入休眠期,我便没怎么再打扰他。如今再翻出来,还有种怀旧的感觉。

“会箭法吗,你且试试,打那个领头羊的头或者胸口。”我只拿了支箭矢,没接他递过来的弓。我拉了他的胳膊微微躬了躬身子,把那领头羊指给他看。

“要让他死吗。”水玲珑只是问我。

“嗯,擒贼先擒王。”我点点头。

他直起身子,开弓拉弦。那气势是十足的,俨然就是练过很久十分精通的样子。虎口处的茧我曾认为是他的扇刃磨出来的,如今想来是我想的太狭隘了。

只闻得嗖的一声,那箭矢自影弓飞出。迎着雨滴,穿破纯炎的屏障后箭头燃起熊熊烈火。无法被雨水灭掉的箭矢直直飞向了那领头羊的头颅。

一箭毙命

意料之中

“很厉害嘛,藏得挺深啊。水水,看好微生涣。”我拍了拍水玲珑的肩,向前一步迈上城楼的空隙。底下的敌军俨然已经乱了套,但可能因为训练有素阵型未乱。

我从城楼上跃了下去,接着力气落在地上。从腰间抽出阵法符纸和匕首。匕首在掌心握紧划出,鲜血流出,滴落在黄符纸上迸射出耀眼的强光。

以我之灵修加强阵法。

虽然我的敌人都是有家室的普通人,但无可奈何,我们处于对立面。我不杀他们,他们便要杀了我。

大雾散开,那些人手持利刃。见我只身一人立于城楼之下面面相觑。其中有一黄褐色发的男子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另一名男子,见没理他,便顿了顿大声喊到。

“杀”

我挑眉,就站在原地不动。那些士兵里有些人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了一圈,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城楼之上,微生涣紧紧盯着我的动作,紧皱着眉头,似乎想要想起什么一般。水玲珑盯着他,我放心。

“停,我劝你不要不自量力。敢问,你们当中有人是修士吗?”我使出术法幻化出一把藤椅,盘腿坐了上去。城楼上的微生涣直扶额,恐怕他十分担心会出问题吧。

他们有些人往后退了两步,大地上我都能猜出他们的内心想的是什么。妖怪,鬼怪?

“那看来是没有了。你们来之前,没有人告诉你们,金沙城请了修士来迎敌吗?”我打了个哈气,继续说着。那黄褐色发的少年猛的颤了一下,眼神躲闪。

“既然如此快些走吧,我放你们条生路。让你们的王送来和平契约,保证不再侵犯金沙城国土。”我端正坐好,招了招手。

“如若不信邪,可以贴近过来看看,当然,我不会负责什么。”

那黄褐色发的人脸上的肌肉挤成一团,怒吼道“装神弄鬼弄虚作假,她一个女人即便是修士能强成什么样。而且,我看她灵修低微,做成这样也是装腔作势。兄弟们,不要害怕,杀了她进城去!”

他手里提着大刀,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刚才还有些怯懦的人似乎是心定下来了,同样大步冲了过来。我不为所动的牵动着阵法。

天地一锁阵,不管你是什么,都会被锁在其中活活困死。

除非,从外界破了。

城楼上飞来一只冷箭,擦着我的耳朵过去,将那黄褐色的人胸口戳破。顺便……也破了我的阵法?!!我立刻回头,只见微生涣手执长弓,表情严肃。

“你有病吧。”我吼道。在间隙之中寻求后路,刚才在城楼上没看见水玲珑,他是到哪里去了?

抽出双剑准备正面迎敌。那些人源源不断的涌过来,就算我杀的再快也还是杀不完的。就在我准备用术法解决之际,肩膀骤然剧痛。刹那间,大周天竟然运转不动。

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强行运转为好。这个时候我闻见一阵冷香,那是澹台皇室专供的香料,我只在澹台颜和澹台姚身上闻见过。

我大彻大悟,原来这是澹台姐妹联合微生涣给我设的局。目的,就是为了置我于死地。

置我于死地之后嫁给南宫宴吗,异想天开。我想,如果我就这么死了,按照南宫宴那等聪明头脑来说,澹台姐妹可不止死那么简单了。

我冷哼一声,抬脚踩碎了剩余的阵法。

“你以为就算如此我就会缴械投降放你们进去?你也太小看我的骑士精神了。”我笑道。

虽然体术差了点儿,但杀人致命还是没问题的。

“水玲珑!还不出来!”我冲入人群之中跃然而上,挥舞着双剑夺人首级。

“微生涣,从两面包抄。侧城楼上的弓箭手,放火箭。”虽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按照我说的做,但我也是说出来了。至于做不做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最终导致的结果无非两个。我回去,杀了澹台姐妹。我放他们进去,他们杀了澹台姐妹之后我再救场。

无论如何,今天,澹台姐妹必死无疑。

“你个娘们气势汹汹的。还不如缴械投降,给我们爽利爽利饶你一命。”其中一看不清脸的壮汉满嘴淫秽。我正眼看了过去,踩着一柄三叉戟跃了起来。一脚踩在他的面门上,趁他捂眼睛抓着他的手肘环了半圈,踹在了他的要紧处。

抽出银针插入副曲,只消片刻便一命呜呼了。

“虽然体术不行,但毒术还勉强过关。兄弟们,来生再见。”我不再多做缠斗,连连退远。我等的东风来了,这是南宫宴出门前给我留的后手。

顺着风,我打开了毒粉,让他随风飘扬。因为是顺风,所以没有人可以逃的掉。

这个时候,我才有闲心去顾及经脉堵塞的问题。不消片刻,一众人全部被毒杀。我不由得感叹在药里加穿心莲,细辛,雷公藤和天仙子真是奇才。

水玲珑从那堆尸体之中走出,掌心里用手帕包裹着一颗土黄色的珠子。那是金沙城至宝的第二把钥匙,传闻中可以使得尸身不腐固守魂魄的法器·幻偷生

幻偷生,这名字倒也应了他这用途。

“刚才叫你半天,原来你是去寻宝去了,原谅你了。”我朝他招了招手,掏出解药吞下。他是迎风来的,定然受到了毒气侵染,如果不及时解毒,恐怕寿命有虞。

“主。你没事吧。”他在我身侧停下脚步俯下身来,让我能够直对他的眼睛。“原谅玲珑的失职,属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您要收集的东西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好极了,我不怪你,我没事。就是有有心之人刻意不让我用灵修,有些憋屈罢了。”我指了指肩头的细小窟窿,俨然已经清楚其中原理。

那是一种专门针对修士的快性毒,可以在刺入皮肤的那一瞬间释放毒素并且快速蔓延阻塞经脉,使得大周天无法运行。有些修士,就是被这种毒活活逼死的。

“脏招罢了。水水,我们回去讨债。”找了匹还活着的健壮的枣红马,踩着脚蹬子坐了上去。指了指身后的位置让水玲珑坐上来,我们一起进城。

水玲珑不客气,翻身上马。双手自然而然的从我的腰间穿过牵住了缰绳,一夹马肚,那马儿便飞速的朝着城门奔了过去。就在快到城门的时候我扯出一颗火药,朝着那堆尸体丢了过去。

一瞬间火光冲天,腥臭味掺杂着剧烈燃烧产生的尸油味在空气之中肆虐,让我有一点点想吐。城门紧闭,无非是做给我看的。他们以为我死了,所以城楼上一个人都没。没有人会给我开门,即便是有人,也是在门后抵着不让我进去的。

我总算是看清了,金沙城,就是勾结的利益。

“水水,会控火吗。”我靠在他身上,身子有些发软,但是不影响我的正常行动。我的头脑依旧很清晰,我十分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我知道我的目的。

“当然。”水玲珑应着。我本想给他张烈火符纸,他却是伸出两只手指探过去,指尖流窜出赤金色的火焰。不同于织纱的阳炎,亦不同于南宫宴的三昧纯火,那是一种魔域才会有的术法。

我看着,没说什么。我对魔没有偏见,前提是他们所做之事与我无关。

默林经常说,我才活了三百年不到,竟是比些活了千年的人更加清醒。那时候我在想,会不会千年之后,我也会不自清。

城门被烧毁了,我看见没有旁人的迎客街中央站着的微生涣。他的表情很不好,但显然不是失望和意外,倒有点像是吃了苦瓜,或者说是发生了什么他根本没办法的事。

“主,什么打算。”水玲珑勒着缰绳问我。

“不管他,直接走。”我道。

微生涣不过受人指使,罪不至死。金沙成本就没几个能人异士,倘若我将他杀了,金沙城会很快败落。

“先去公主府。”我抬了抬眼。沂蒙的雨中仿若有红日初升,这里靠近四方炼狱,但只能受到四方炼狱中一方太阳的照耀,也算是给他的惩处。

“还请阁下手下留情。”微生涣在身后吼道。

“看看她自己做了些什么。倘若她换做我,会不会手下留情。微生涣,你考量清楚。”我在风中说道。微生涣沉默着,没再说什么。

倘若澹台姚是我

她只会比我做的更过分。

在我这里没有孩子和大人之分,罪过就是罪过,我不会因为她还小就饶恕她。在我踹开公主府大门的时候,皇的侍卫军也才刚刚抵达。

“澹台姚,澹台颜。你们满脑子都是些脏招和龌龊事,如今没脸正面出来了?那我挑明了说,我要你们二人的头,谁拦我,我杀谁。杀死雇主虽然会受到惩罚,但我不在乎。你若不想你们的爹的头滚到你们的脚底下,就尽管藏着。”我下了马,手里的剑换成了双刀。

“何必如此大的火气。”一略有些空灵的女声从天而降,白衣层层叠叠,像是一朵绽放的重瓣白莲。白皙的皮肤在弱光下更显清透,额间的花钿倒让她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指尖有清脆玉石制成的指环,接了清透的水晶与腕间的铃铛穿在一处。未穿鞋,但也未落地,自始至终都是浮在空中的。苍蓝色的发让我想起了角的前生,一只蓝凰。

面前这人是一只玉麒麟,灵修不差。早就听闻金沙城有护城神兽,难得一见。如今见到了却也不过如此,还抵不上我家阿角的一半儿,就连林客恐怕都难比。

“既然金沙城的护城神兽灵修不差,为何要请我来。敢问是来折辱我的?”我站稳,水玲珑扶着我的肩膀,横眼瞪了过去。

那神兽最开始目光在我身上,后来飘到水玲珑身上,便移不开眼睛了。我心想着,难道金沙城已经没有貌美的男子了?为何全都盯着我的人看。

“自然不是,杀那些人,会污了本座的手。还有,什么叫护城神兽,我有名字。我叫南曜,是阿姚和阿颜的朋友。”她的外貌冰清玉洁,话语中却尽是不屑,与她的外貌全然相悖。倒让我有些失望。

蛇鼠一窝

我心里暗自想着

“水玲珑,杀了她。”我笑笑,然后收起笑容变得一本正经。我不是在开玩笑,她刚刚的态度我非常不喜欢。护城神兽就是护城神兽,哪里还有狡辩的道理。

“好的,主。”水玲珑抱我上马,待我坐稳之后飞出折扇。那些侍卫军最开始没太当回事,等到发现事情的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因为南曜太过高傲所以没设防,水玲珑的扇头直直的砍向了她的头,竟是直接斩了下来。嫩绿色的的鲜血喷涌而出,将她纯白色的衣衫染上绿。

往往这种神兽的鲜血都因为饱含灵修所以异常甜美,而我闻着便想连连作呕。我下马跪地呕吐,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水玲珑转身扶起我,递给我一颗梅子入口。酸甜在舌尖散开,勉强将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

我走上前去,将南曜的头颅提起来。她的眼睛还睁着,满是震惊之色。我笑笑,大步向里迈了过去。水玲珑在后面,那些侍卫军看见了南曜的后果都不敢轻举妄动。侍卫军尚且把自己的命看的比主人的命更重要,这样的国定然是不长久的。

等一下,内丹。

我蹲下,将头暂且安放在一边儿。将那尸体整个翻了个面,大概估算了一下位置,拿着匕首从胸口插入。剖开胸口的肉,一颗橙金色的内丹浮了出来。

不同于我想象中的,这内丹之中的灵修肮脏紊乱浑浊。一点儿都不像是正常修士纳取的灵修,反倒像是强取豪夺来的。

“不能用啊,太浪费了。”隔着帕子,我将那内丹捏了个粉碎。再次提着头跨入门槛,身手一阵车马声停留。杀气盎然,直冲我来。

我侧身,躲开了那人的掌。抓着他的手腕伸脚绊他,让他摔在地上。我紧紧抓住了他的一只手指,他只要微微动弹便会疼痛不已。

我回头,那些车马来自皇宫。从最高的轿辇之上下来了一个耄耋老人,黄金色的长袍上有黑的伏龙。白发被梳的干净利落,精神矍铄。

他是金沙城的主人,澹台颜和澹台姚的生身父亲澹台丘。他谦逊的样子可比这两个傲娇蛮横的公主强上太多。

“孩子还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澹台丘给我端正的行了个礼。他已经耄耋之年,我如若杀了他的两个孩子,也就断了他的念想了。

“大人,金沙城有一秘密。就是地下至宝,离園世界。离園世界是在下家里遗传下来的,我没进去过,但听闻里面有剑池和黑龙。两天后您将您收集的钥匙交于我,霎时间大门大开,将会有不少人同您同入离園。”澹台丘说道,话中诚恳并无虚言,可信。

“你监视我?”我将南曜的头颅扔下,三两下下了台阶。侍卫军见我动弹,忙不迭的横剑在澹台丘身前,一脸谨慎的看我。

“立国之本,自然小心为上。”澹台丘吞了吞口水,不敢抬头看我。

“侍卫不错,竟然没被他杀了。”我回头看向水玲珑,他只是笑着,眼中没有错愕。

“可以,暂时饶她一命。倘若时候再次威胁到我的东西,就定然不会手下留情了。澹台丘,你好歹也六十多岁了,怎么就教出这两个缩头乌龟。到现在还不敢出门露面,当真怕死怕到极致。实在没出息得很。”

我翻身上马,让水玲珑坐上来。扬鞭而去,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我走后,澹台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捧着南曜的头进了公主府,眉目间尽是恼怒之意。澹台姐妹从房门中探出头来,扒着眼睛往外看着。

“那疯女人走了吗?”

“还好意思说,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事!你们当真要因为一个男人置金沙城于不顾!!你们贵为公主,什么样的男人不是任你们挑选,怎么就偏偏看上了她的男人?!!”澹台丘呕吼着,让澹台姐妹心肝胆颤。

澹台丘从来没如此动怒。

“父亲,那个男人身怀驭木之术,能役灵!兴许愿意雕一座母亲的偶人送与您……”澹台姚挽上了澹台丘的胳膊,柔声说着。

“闭嘴!不许你再妄论。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屈尊降贵来到金沙城已经算是开恩。那位大人更是自始至终不愿露面,但全权听那位小姐的指使。你们俩…暗算人家…人家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你们一命已经算好的了。你们竟然还想留下那位大人……我怎么生了你们两个蠢货”

澹台丘平生第一次跟两个孩子生这么大的火气,不为别的,也是因为两个孩子太过骄傲放纵。子不教,父之过,这是他这个父亲的罪过。

“父亲…”澹台颜跪在地上弱弱的叫了一声。

“罢了,在他们走前,你们还是不要露面了。倘若让我知道你们再胡作非为,当心我不认你们这俩孩子。”澹台丘终是于心不忍,长叹了口气。

澹台颜和澹台姚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她们非但没有,还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次该如何整治。要是让南宫宴知道了,恐怕就不只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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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问题】

大周天运转失败让我现在处于一个只能靠肉搏来战斗的普通人,纵使心怀许多种术法,也一个都使不出来。

我推开重聚堂的大门,直入内院。褪去沾染了血迹的外袍,在长廊上站了一会。

推开门,南宫宴半卧在贵妃榻上看书。见我过来招了招手让我坐过去。我坐到他旁边,任他把着脉。

“遭人暗算,筋脉堵塞。恐怕是毒吧,能解吗。”我闲来无事抓了他一缕头发来玩,在指尖绕啊绕。盯着他的眉眼看着,见他微微蹙眉。

“你这一趟,当真不亏。”他笑道,直起身子。举起右手,腕间闪烁的红金色符文放大,消失。遂抓住我的手腕,一股灵修强劲的冲进我的筋脉之中,在四肢百骸流窜,竟是半盏茶的时辰全部通透了。

“真不愧是你,太厉害了。欸,真的,你在城塔只是做战斗和综合真的太屈才了。为什么不去医疗部混混,还能多拿一份例分。”我用术法给他重新画上符文,帮助他封住灵修。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有如此习惯,但也只能顺着。

“没兴趣。”他只是揉了揉我的头顶,将我额角上们绿色的血液擦干净。在他掌心停滞后消散,半点痕迹都没。

就因为这点,他不用洗衣服,所有沾染的污渍,血液,都会自行消散。就连偶尔被扯破的衣裳都能自行修复,我不禁暗中赞叹真省钱啊。

修行高人,自成清圣之气,污秽不能近身,这就是我同他之间的天差地别。我本想着混到高阶阴阳师已经够用了,遇见他才知道我还相差甚远。我还要吃饭,他已经辟谷多年,我要浣衣,他不沾污秽。还是差太多了。

是了,南宫宴灵修很高,甚至跟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深厚的灵修。我只知道的是他是药师的徒弟,是一个阴阳师。

“我要做和想做的,只有护你周全。”他说着,轻叹一声。我猛抬头看向他墨色的双瞳,这般情话似乎以前只对蕴杳。他当真放下过去了,还是没有。

“别唬我!我没有钱雇你当保镖——”我伸手过去掐他的脸,他无奈的笑笑揽我入怀。我的头贴在他的肩膀上,抱着他。

“不必强迫自己,你还太小。”他拍了拍我的后背安慰道,我没说出来,他都明白我在想什么。他啊,永远能够抓住我的软肋。

是的,我还太小。我还不到三百岁,跟他比属实太小。或许我千岁之后,也能像他一样开怀胜意。

“南宫宴,你想蕴杳吗。”我问他,声音低低的。我问出来这个问题几乎要给我自己逼上绝路,倘若他说他想,我定然会退出很远。

“那是过去的事了,她已经给我答案。在执着下去是自己骗自己,活的清醒方得长久。”他紧了紧我的腰,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蹭着我的胸口。他从未在我面前表现出脆弱,永远都是后盾。

“倘若有一天,也不记得你了。但是杀气我能够让我重获新生记起你,你会如何选。”我捧着他的脸,一脸认真的问他。

“忍受爱人的遗忘是件痛苦的事情。倘若你真的忘了我,我不会杀你,我只会想方设法让你再次爱上我。”我说着,没给他回答的机会。在他额头上轻轻贴了贴,半瘫软在他怀里

“我想吃白糕和岩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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