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真放下草稿本，下楼吃饭。
“阿姨做的菜真好吃！”季无涯夸赞道。
他的碗里被夏婉夹的菜塞得满满当当，夏婉看见韩天真终于下来了，急忙喊到：“快点，怎么这么久才下来？快过来吃了。”
“来了妈。”韩天真加快了脚步，与季无涯并排坐在餐桌边。
季无涯忽然想到了什么放下筷子：“哎，韩天真……”
韩天真给了他个白眼，并不想理这个戏弄他的家伙。
“韩天真，别那么小气嘛，我就是饿了，饿了没力气怎么写得出来嘛……”季无涯解释道。
“你觉得我有那么好骗？”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骗你？”
“你怎么保证你不会骗我？”
“我……”
“天真，你们俩聊什么呢？”夏婉看他们好像闹了什么矛盾，便问道。
“阿姨，没什么。”季无涯回答。
“行，你们朋友同学之间的秘密，我不问了还不行吗？”夏婉故作生气道。
“妈，的确也没什么，就是这家伙他刚刚……呜呜！”韩天真正想说出来，却被季无涯眼疾手快给捂住了嘴。
“阿姨你别听他瞎说，就是我们之间发生了一点误会，误会！”季无涯解释。
“季无涯！”韩天真扒拉开他的手，生气的喊道。
“哎呀，行了行了，你俩别闹了，有什么事儿？吃完饭再说，别呛着了。”夏婉立马出口制止，这才避免了冲突。
韩天真只好作罢，平复心情，随后淡淡说了句：“待会儿把那条公式抄五百遍。”
“！？”季无涯停止咀嚼，弱弱的看向韩天真，“我错了行不？”
“晚了。”
“我下次不敢逗你玩了。”
“还有下次？”
“没，没有，保证没有下次！咳咳咳——”
一边吃饭一边说话的季无涯成功把米粒弄到了喉咙，立马把头偏向一边咳了起来，韩天真迅速帮他拍背，这才把米粒咳了出来。
“无涯没事吧？”夏婉慌忙问道。
“没事阿姨，咳出来好多了。”季无涯摆摆手，又转头看向韩天真，“下手真狠！”
“有意见？——三百遍，不能再少了。”
“行……”季无涯继续吃饭，不敢再说话，餐桌上也逐渐平静下来。
吃完饭，季无涯主动要求去洗碗，但被韩天真叫去抄公式，碗由韩天真洗。
……
“呐。”季无涯把手里的本子递给韩天真，韩天真粗略的看了一遍，字迹工整，写得还算认真，这次就先放过他好了。
“嗯，写的还行，把那道题重新做一遍。”韩天真拿出之前的那张稿纸，展开平放在季无涯面前。
季无涯：“我写不来。”
韩天真：“……”
韩天真给他讲解了一遍。
“现在会了吗？”他问。
“会了”季无涯回答。
韩天真拿草稿本撕下新的一页，重新给他出了一道相似的题：“来，重新写。”
“呃，我又不会了，要不你再给我讲一遍？”季无涯讲凳子往旁边挪了挪，因为刚才他们离的实在是太近了，脸都快凑一块了。
韩天真面色一冷：“季无涯！你刚刚到底有没有认真听！？”
“我……错了……”季无涯缩了缩头。
“你准备几点回家——算了，我再给你讲一遍，今晚还是在我家睡吧。”韩天真举起手，本来想一巴掌拍在季无涯后脑门上，最后还是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轻拍了几下。
那样的家，不回也罢。韩天真心想。
“万一我爸看我没回家，担心了怎么办？”季无涯问。
“季无涯……”韩天真往季无涯的方向挪挪凳子，用手把歪斜的稿纸弄正，“他不会担心的……我会告诉他你在我这。”
他本来是想说“反正你昨晚在这，他也没说什么”，但他还是改了口，他怕伤到季无涯的自尊。
“行……我总不能还和你挤一张床吧——你家沙发挺大的，要不给我个被子，我……”
“沙发？算了，这道题明天再给你讲，隔壁有一间客房，走，一起收拾收拾你就能睡。”
“那……也行……”
……
深夜，季无涯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是睡不着，心中仿佛有着万千种思绪，让他难以安睡。
他讨厌这样总在夜里胡思乱想的自己，他气愤的起身，走到床边，一把拉开窗帘。
今晚的月亮很圆，繁星闪烁，南市很少有高楼遮挡，客房的窗户正好能清晰的看到这一幕夜景。
好美，自从柳妈死后他就很少再看到这样的夜色了，以前的星星月亮似乎一直都是躲在云层里不肯出来的。
似乎从认识韩天真之后一切都变好了，无论是天气还是心情。
晚风吹进来，凉嗖嗖的，季无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依依不舍的关上窗，躺床上盖上被子——还是睡不着。
明天起太晚的话那家伙会生气的吧？季无涯心想。
他闭上眼睛，想要抛开所有的杂念，但是依旧会有有各种的杂念冒出来：
“他好像啥都会，成绩应该很好吧？”
“他讲的好详细，我居然还能走神，他应该还在生我气吧？”
“他……”
他忍不住胡思乱想，韩天真会不会逐渐厌倦他、疏远他，他以后应该怎么偿还韩天真给他的一切。
他没想好，等他有工作了可以挣钱，但是韩天真并不缺钱，用钱偿还显然是没有意义的。
想到这里，季无涯拽着被子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口中轻念着他的名字：“韩天真……”
“嗯？有事？”
“！？”听见被子里忽然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季无涯被吓了一跳，然后很快认出声音的主人，“韩天真！？你啥时候进来的？”
“哦，刚刚你站在窗户边上的时候我就进来了——我还以为你看见了。”韩天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问，“你刚刚干嘛呢，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在想什么？睡不着？”
“啊？啊——没什么，就是睡不着。”随即又问，“你干嘛来我这？”
“哦，我开窗转头看见你窗户开着，以为你要干傻事，就过来了，结果回去的时候发现我把自己锁门外了。”韩天真有些尴尬，道，“我刚刚还喊了你一声来着，你还点了头，我就以为你听见了。”
“噗哈哈哈——你居然还能把自己锁外边！？”季无涯忍不住笑道，然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那明天岂不是不能补习了？”
“我打了电话，开锁的师傅要明天下午才有空——刚才那道题只能明天下午回学校了在寝室给你讲了。”
“那明天上午干嘛？”
“没想好——这些明天再说，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行。”
季无涯闭上了眼睛——只是这一次很奇怪，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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