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二天的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撒到季无涯的脸上，有些刺眼。他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向窗户——昨晚忘记拉窗帘了。
他又看向韩天真，这家伙平时生物钟挺准的，现在居然还没睡醒。
他起身，并没有着急把韩天真叫醒，反而帮他拉上窗帘，好不让阳光刺激韩天真的眼，叫他继续睡。
——叫你每天都那么早吵醒我，今天终于轮到你晚起了，哼！
他蹑手蹑脚的出了门，轻轻关上门。
“——无涯醒啦？”夏婉早已准备好了早餐，放在餐桌上只等二人下来吃饭。
“阿姨早！”季无涯问了句早，迅速下楼进厕所洗漱。
“早啊无涯——天真醒了吗？”夏婉见韩天真没有下来，便问。
“哦，他呀，还睡着呢，没醒！”季无涯回答。
“没醒？不对啊，都八点了，他早就应该醒了——我去喊他，无涯你洗漱完了不用等我们，自己先吃就行！”夏婉拿好碗筷摆放在桌上，便迅速上楼。
“天真，开门，起床了！”夏婉一边敲门一边喊道。
“咔哒——”
门开了，是韩天真，他的眼神中还带着些许没睡醒的倦意，问：“妈，怎么了？”
“你都看看这几点了，真是的，昨晚没睡好吗？”夏婉问，
“嗯，是没睡好……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屋？”韩天真忽然反应过来，问。
“啊，啊？”夏婉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另一扇门，“哦，是我敲错了，你怎么在无涯这屋？”
他房间的门明明离楼梯更近，上楼后还要经过那里才能到客房的门口，韩天真可不觉得夏婉是真的敲错了门，夏婉这叫人无法信服的解释恰恰证明了她想隐瞒什么——隐瞒她昨晚在其实一直在关注着他和季无涯吗？
可为什么？
他第一次对他母亲产生了怀疑。
父亲的日记里其实从没提起过夏婉的存在，最后一页只写到了他独自登顶极北红山，见到了传说中的形似一头鹿的山神，得到了山神的宝藏，随后便再没有写下去——夏婉给韩天真的解释是他们二人是在那之后认识的。
那时的韩天真并没有怀疑他母亲说的话，那时的他正沉溺在父亲日记中那个光怪陆离、惊险刺激的冒险故事和和其中友人逝去的伤感。
他不愿意怀疑这个把他一手抚养成人的母亲。他希望他所想得一切都是多虑的。
最后，他还是装作没有多想的样子，淡淡回了句：“那你下次跑慢点，都跑过头了。”
“行——那你快点去洗漱，然后吃早饭。”夏婉提醒道。
“嗯。”韩天真点头。
等韩天真洗漱完坐到餐桌旁，季无涯才停止他慢吞吞一口一口喝牛奶的动作，拿起桌上的包子，咬了一口。
“季无涯，空腹喝牛奶对身体不好，容易拉肚子。”韩天真也拿起一个包子，说道。
“我这不等你呢吗？找不到事干。”
“等我干嘛，先把你肚子填饱了再等还不是一样的。”
“……”
季无涯又狠狠咬了一口包子，表示并不想再理他，韩天真疑惑，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心里默默感叹一句“这家伙脾气真怪”。
直到三人吃完早饭，季无涯主动收拾碗筷。
忽然，夏婉想到了什么：“哎呀糟了，家里盐用完了，早上居然忘记买盐了！”
“我去买吧——季无涯，你洗碗行不？”韩天真问。
“行，我本来就打算洗碗来着。”季无涯说完，便抱着收拾好的碗走进厨房，“你先去吧，碗就交给我了。”
“行。”夏婉把钱给他，他很快便骑着自行车出门买盐。
夏婉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厨房传来洗碗的声音。
“对了，无涯，今天是几号了来着？”她问。
“9月28号了阿姨。”虽然不知道夏婉为什么会忽然问这些，但季无涯还是回答道。
“二十八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来这都已经一个月了，算算日子的话……天真的生日也快到了，一直都挺忙的，也从没给他过过生日，到时候正好星期六，好把你们都叫过来一起热闹热闹。”夏婉笑道。
“啊，他都快过生日了？”季无涯惊讶道。
“是啊，过得还真快，当初把他生下来的时候才多大个，现在长得比我都高了——哎，对了，无涯的生日是多久啊？”她又问。
厨房里洗碗的声音忽然停止，随后很快又响了起来：“我啊，我……我是被我爸从山里捡来的，哪有什么生日？”
“啊——那你是被从哪座山比捡来的，什么时候的事？”
“害，这我哪知道，我爸也没告诉过我。”
“这样啊……”
夏婉不再问季无涯，季无涯也不愿意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们之间的聊天也算结束了，只剩下厨房里传来的洗碗的声音。
……
“妈，我回来了。”韩天真推开们，走进厨房，把盐放在灶台旁边。厨房的瓷砖被季无涯擦得很干净，甚至在阳光的照射下都能反射出光芒。
“韩天真，你早上起来没叠被子！”楼上传来季无涯的声音，韩天真这才想起自己起晚了忘了叠被子，赶紧上楼。
“你上来干嘛？”季无涯问。
“不是你叫我上来叠被子吗？”韩天真反问。
“我没叫你叠被子，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已经弄好了。”季无涯解释道。
“行，我下次肯定记得。”
“算了，以后我来叠，毕竟这是你家，我睡的也是你家的床。”
韩天真一愣，随即也理解了季无涯的意思：“你乐意就行。”
“那我们现在干嘛？”季无涯问。
“不知道，要不出去走走？”韩天真提出介意。
“行吧，听你的。”
“嗯。”
……
二人随意地走在街上散步，过了不知多久，居然莫名就到了集市。
没有赶集的一天，集市上也基本没什么人，空荡荡的。
“韩天真，你妈每天都来这里买菜吗？”季无涯问。
“嗯，不过今天没有赶集，也不知道我妈是怎么买到菜的。”韩天真疑惑的说道。
“其实集市另一边有个地方每天都买到新鲜菜，你妈应该就是在那里买的。”
“要不我们去看看——你认得路的吧？”韩天真问。
“是认得，不过我都几个月没去过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换地方。”季无涯回答。
“那就去看看吧。”
“行，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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