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怨昆山魔教

向鸿德此时已痛得昏厥过去，不省人事。昆山魔教一名弟子背负着向鸿德，另外几人四下充当护卫，待离郭湛段羽云两人远了，方壮起胆子，高声叫嚣道：“姓郭的！还有姓段的！我们昆山魔教永不忘今日之耻，他年，必要加倍奉还！”说着还装腔作势地挥了挥拳头。

“那好！我们等着！随时欢迎你们前来报仇雪恨！”段羽云也夸张地冲他们招着手，反唇相讥，脸上满是笑容。不晓内情的，还只道是老友分别，依依不舍。

待昆山魔教众人渐行渐远，段羽云才折回来，忽见郭湛浑身一软，躺倒在地。段羽云登时骇得花容失色，以为郭湛出了事，慌忙奔上前去，双膝一软，半跪于地：“贤弟，你这是作甚，休要惊吓本大爷，不然，我……我可不饶你。”

郭湛听闻她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自称，禁不住笑出声来，随即笑颜一敛，将身体摆成“大”字形，毫无拘束地平躺于地。

“你这又是耍什么花样？”段羽云半跪在他身畔，仍以男声道。

“那御气确是厉害之至，小弟虽胜，内力可也损去一半，与向前辈……算是鱼死网破了。”郭湛道，“此刻我经脉濒临崩坏，最好是舒展全身，任内力贯通、膨胀，而后再缩回原位。”

段羽云不知道郭湛是如何这般冷静地说出“经脉崩坏”这样的话，他莫非一丝也不恐惧？

　只能说郭湛是个十足的书呆子，《古武医录》中所载的自救之道竟是被他记得毫无遗漏，此刻，真派上了不小用场。若道郭湛内心无一丝担忧，也是不切实际的，毕竟这《古武医录》的创作时间距离如今已太过久远，所载医术能否行得通，还真要两厢而论。

约莫半刻钟过，段羽云见郭湛倏地坐起，猛吃一惊，见他把口一张，登时热血喷洒，月白缎衣的前襟已是一片鲜红。

段羽云惊叫出声，欲要上前，却见郭湛满面欣喜，道：“段兄，上古之术果真不是虚言。”说着，已腰部较力，站将起来，便想走出树林。

“你去林外作甚？”郭湛感到衣袖被段羽云双手紧紧扣住，回首道：“去寻恩师。”

段羽云眉头一蹙：“你就这副样子在杭州主道之上行走？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你被谁捅了一刀。还有你那满口鲜血，怎么看，怎么像刚吃完小孩子的老妖婆。”

郭湛垂首一看，果如段羽云所说，他这一袭白衣素来干净，染上鲜红色更为明显，确像是胸口中了一刀。那满口甜腥的滋味也不甚好受，在暮色里看着也的确骇人。

“这两个喻体择得都不错，那段兄准备将我这妖婆如何呢？”郭湛说这话时，眸光微动，道不出的俏皮。

段羽云面色微红，不去打量他，道：“本大爷来杭州不是两三日了，早注意那边密林有口古井，权且带你到那清洗。你跟过来便是了。”